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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斯然。”
赵唯一躲在衣柜里,伸手拽着他胸前的衣领,把他拉到自己面前。
对于她大胆的举动,阮斯然眼里有明显的惊诧。
“那我可以不可以理解为,你很在意我啊?”
她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一股的热气让他的心有点燥。
他下意识地垂眸,避免和她对视,视线落到她湿润的红唇上,不由得就想起昨晚在电梯的那个吻。
在便利店前吻过他之后,她就瘫在自己的怀里,娇娇软软像要睡过去了。
他一个人站在冷风中,等到喘息的呼吸平复下去,等到心慢慢静下来,又等到心里被某种荡漾的情绪填的鼓鼓囊囊。
他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的笑,像面对打劫而来的人,扔掉了所有抵抗与武器,无奈地摇头说:“好吧,那就这样吧。”
那就这样吧,他当时这样想着。
看着软倒在自己的怀里的女孩,他又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而后,小心地扶着她的肩,转变姿势,身体慢慢半躬,抱起了她。
就这么安安稳稳地抱着她,看路灯由红变绿,抱着她穿过行人往来的斑马线,慢慢地到了小区的楼下。
他抱着她,进了电梯,刷了卡。
电梯门缓缓合上,停顿三秒后,伴随着失重感匀速上升。
赵唯一被这突然的失重感折腾了一下,原本压下去的眩晕又冒上来,她皱着眉强忍着恶心,实在不舒服,无意识地摇头。
阮斯然看她很难受,把她放了下来,赵唯一扶着他的手臂,半蹲在地上,很难受,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他拧开刚刚还没喝完的矿泉水让她喝,她摇头拒绝。
看她真的很难受,阮斯然半躬着身体,搀扶着他,一只手在她后背轻抚,试图减轻她的痛苦。
关注她的情况,阮斯然发现她好像愣神了片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看起来清明了些许。
视线对上他的时候,明显顿了几秒。
他的话还有说出,她就吻了上来。
阮斯然愣了一秒,和她拉开拒绝,眸光很暗地看着她,在并不明亮的电梯空间,他眼里漆黑没有光点。
“赵唯一,你清醒吗?”
低沉的嗓音在这个狭小空间响起,语速很缓。
像在确认某个很重要的事情。
叮——
电梯门开,赵唯一笑着点头,语气带了些残留的醉意,“清醒啊。”
“阮斯然,我想亲你,难道你不想亲亲我吗?”
头顶的灯光照在他身上,像那个梦境里,他成了高悬的神明。
可她就想看看神明动情时的样子,是不是还是那般不动声色、不懂情爱、毫无波澜。
阮斯然听到她的话,表情很淡,淡到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睛一直看着她,眼神慢慢变得很沉,沉得要把人拽下去,再也没有抵抗的能力。
她摇晃着身体,环着他的脖子,慢慢吻了上去。
这一次,她吻得清醒又缓慢,不像之前那样只吻到他的下唇,也不像刚刚那样只是轻轻嘬了一口。
而是正正地吻上他的双唇,能明确感到他唇角的柔软触感。
她亲上后,又舔了下,然后拉开距离,看着他笑得娇憨:“巧克力味的。”
电梯慢慢合上。
还没有笑完,阮斯然就吻了上去。
他揽着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身体上贴近,想要把她揉进骨肉里般。
四片唇瓣贴合在一起,他吻的不留一丝缝隙,粗暴中透着点急切的野蛮,把赵唯一亲的不小心泄了几声娇|音,尾音转着弯,勾得他急促地想要去吮她的舌。
赵唯一被吻的直皱眉,她有点呼吸不过来,直往后仰,想要摆脱他的掌控,可阮斯然依旧牢牢地把着她的腰,吻的依旧激烈。
赵唯一觉得自己舌根被扯的有点疼,想推开他,却被他摁住,身侧一转,把人按在电梯的铁壁上。
她下意识地咬了下他,但他眼里已经被墨色的爱欲执念填满,嘴里血液的铁锈味在口腔蔓延,眼里划过一丝狠戾,他也咬了她一下。
赵唯一吃痛,哼唧地想要推开他,他眼底才闪过片刻清明,他的吻才慢慢由激烈转为温柔,在她唇上轻轻咬,安抚她的不满。
他的手心很烫,尤其在握着她的腰的时候,觉得心跳都要从胸腔跳出来,口腔里都是她的味道,巧克力味道的。
电梯紧紧关闭,神明跌落到凡间的爱欲执念之中,是心甘情愿,也是挣扎后到徒劳。
这个吻,让他心颤,有一种说不出的嗜血兴奋,唤起了很多他骨子里从未出现过的情绪。
他眼眸暗得要渗出水,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女孩,沉默又偏执。
唇角被血色和亲吻变得通红,如同热烈的情欲。
好一会,他说了一句。
“赵唯一,你先招惹我的。”
就不要想有回头的余地。
·
“你怎么了?”看他一直不说话,赵唯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回忆里的人和眼前的人重合,他漆黑的眼里翻涌着疯狂与渴望。
他有点想吻她。
在这里吻她,会怎么样?
可在对上她茫然的眼眸,胸口的心热突然就冷却了。
或许,那只是他一个人亲身经历的现实梦境,于她而言,什么都没有发生。
正是因为太过热切、太过渴望,所以在她酒醉后清醒后,才会那么介意。
她说:“醉酒的话和事,都不作数的。”
他本来已经决定了奋不顾身地拥向她,就像飞蛾的宿命是扑火一样,他也准备接受宿命的安排。
想在她清醒的时候,问她,是不是真的做好了永不后退的准备,是不是真切地喜欢自己。
可她什么也不记得了。
这更像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对着唯一的看客,再次退回到原点,去看她什么时候真正热烈地喜欢自己,去等她真正喜欢上自己的那一天。
他带着澎湃的爱意,就站在她面前,看她究竟爱自己几分。
他的喜欢太过炙热、也太过笨重,他怕自己只泄一个缝隙,涌出的爱意就会让她难以承受。
况且,他也是有自己的自尊。
他允许自己对她心动、允许自己在平静外表下翻涌着澎湃的爱意、也允许自己去喜欢上一个或许并不是那么认真喜欢自己的人。
可是,他不能接受,在无法得到恳切回应前就让自己所有的情绪暴露出来。
这很卑微。
他可以卑微,但不能在一个不确定会不会怜悯自己的人面前卑微到没有尊严。
就像他很小的时候,因为一些事情哭,得到的是阮森的嘲讽和冷漠,“哭是天下最没用的东西,阮斯然,你这样子一点也不配做我儿子。”
“我的儿子不可能这么软弱,也不允许这么软弱。你未来还要经历很多事情,这点你就哭?你可真脆弱。”
那时他几岁来着,五岁?还是六岁?
还有一次,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父亲节老师让他们回家要给爸爸说一些感恩的话,要表达对父亲的爱意与感谢。
他犹豫很久,问老师可不可以换个方式。
因为他直觉爸爸可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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