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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齿假装关心之状,好言道:“这些年,你任泗水亭长,曾帮我缉捕贼犯,还多次押送犯人去服苦役,可谓劳苦功高。我感念你的勤苦,知你是个聪明人,才这般耐心劝你。”
刘季没有理会雍齿的话,只看了一眼曹参,见他并无表示,心里顿觉安定了不少。
那日在场的人证不过樊哙和吕雉二人,樊哙先动刀,自身也是案犯,且他是刘季铁哥们,绝无可能出卖他。至于吕雉,刘季是为了救她才意外伤到夏侯婴,她虽不感激他但也不至于害他。退一步讲,若她真有心害他,直接拿出染血的柴刀即可,又何须费力拖延。
所以雍齿所说人证,即便有也不是直接知情的人。若真如他所说,已有人证,再加夏侯婴亲口指认,那他早就被定罪了。杨县令素来厌恶他,雍齿更暗恨他已久,这两人怎会突发善心,如此和悦对他?
刘季晓然,定是他们早已经询问过夏侯婴,而夏侯婴一字都未指向他。他们这才单独审讯他,企图通过恫吓诱骗使他主动认罪。
雍齿已不耐烦,大声道:“刘季,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还不快快如实招认?”
刘季凛然道:“自如雍大人所言,我身为泗水亭长,缉捕过不少案犯,他们大部分所犯不过是些偷鸡摸狗的琐碎事,便被黥刑服苦役。我身为秦吏,日日受警示,又岂会知法犯法?”
见刘季神情坦然,言语间竟还流露出一丝霸气,雍齿不由怒形于色。
曹参转而问道:“那你右手腕上的伤如何解释?”
刘季胡乱看了一眼那不深不浅的伤口,“我整日在外游荡,身上常常带伤,至于这个嘛,我也不知是怎么来的。”
雍齿反诘道:“这么重的伤口你居然不记得?而且还凑巧跟夏侯婴同时受伤?”
刘季道:“一个粗糙汉子受点擦伤刮伤有什么稀奇古怪的,难不成雍大人被自己夫人用针戳了一下,也要记上大半月不成?”
雍齿睁视他,面色极不自然,心内更是怒火中烧。
刘季恍然道:“对不住,我差点忘了,尊夫人数日前不幸身故。真是抱歉,不知丧事办得如何?刘季若得自由,理应前去哀吊一番。”
“你这狗杂种,不识抬举!”雍齿一怒之下拔出佩刀,指向刘季。
“狗杂种?”刘季坏笑道:“雍齿,念及你我曾经共事之情谊,哥哥真心劝你一句,回到府上好好查查,别在自己家里养狗杂种才是!”
“你···”雍齿震恐,一时竟无言以对。
这几日,沈氏和杨玦的事一直是他的耻,他的痛。也因为沈氏的自戕,这事便死无对证。经过几家私下里商酌讲和,他已经决定吃个哑巴亏,将此事烂在心里再也不管。可刘季一句话,又将他平静的心顿时搅得翻江倒海。
“刘季,不得胡言!”曹参站到两人中间,移开雍齿的刀。
雍齿悻悻收起刀,阴着脸道:“曹大人,看来刘季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实话了,咱们还是省点气力,赶紧用刑吧。”
刘季大声道:“曹大人,我有话说。”
雍齿和曹参俱是一愣,齐齐望着刘季,曹参道:“请说”。
刘季:“敢问曹大人,夏侯婴被伤一案是否已结案定罪?”
“暂无”,曹参答道。
刘季:“如今是否罪证确凿,确定刘季就是罪犯?”
雍齿待要出声,曹参伸手止住:“你乃此案疑犯,还在接受审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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