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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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末阳宫内,玉泽渊唤来贴身侍卫,粗略描述了一下白翎阳的容貌。
斟酌一番后想起白翎阳最后去的方向便说道:“你去北宫四所查看,就问看有没有如此容貌之人,不论男女都打探一番,但万不能被人发现。”
侍卫领了命令后边前去查探,殿门外却有女人娇声说道:“皇上,臣妾煮了百合莲子汤,特意给皇上带来了。”
现如今宫中秀女还在储秀宫管教,不能自由行动,而整个皇宫内能来他的末阳宫只有两个女人,一是玉太后,二就是不久前被封为钰美人的黄宿仙爪牙。
无风不起浪,想要扳倒黄宿仙,这个女人就是一定要收入后宫的。
自她入宫以来,玉泽渊表明功夫也做的挺不错,先赐宫殿,后赐绫罗珠宝。
至于关起门来所谓的临幸,玉泽渊直接把这女人迷晕了放倒在床上,自己接着做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钰美人面纱下的真容他也没有兴趣看,原本以为这个女人就会一直安稳下去,没想到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手上的狼毫悬停在半空中,玉泽渊眉头紧缩,“进来。”
钰美人娉婷袅娜地走了进来。
她脸上面纱依旧带着,只露出一双细细描了眉眼的杏核眼,看上去清纯无害,楚楚动人。
单手挽着一个黑木食盒低头朝玉泽渊行礼叩拜,“臣妾见过皇上。”
可惜,人越是柔顺,就越让玉泽渊对她背后到底想要做什么就越忌惮。
钰美人抬起双眸看向书案中的年轻帝王。
玉泽渊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周身气质通透若冰,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黑色大氅,更衬托他眉宇疏朗。
但大氅边角无端被扯下了一撮毛,显得有些奇怪。
将食盒轻轻放置在了书案上,钰美人从中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百合莲子汤。
清润的百合香扑鼻,赫然是用心煮了。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皇上,臣妾见这件黑色大氅上有几道划痕,不知是如何成了这般模样,臣妾善女红,可以为皇上缝补。”
玉泽渊脱下大氅后见那两个缺口不免得勾唇一笑。
“是小野猫抓破的。”
“小野猫?”
钰美人轻笑一声,隔着面纱的嘴角却撇下了。
“宫中竟然还有猫儿,我竟然是不知道的,皇上何不如把猫儿养起来,我也也好看看是什么猫儿。”
啧,难得心情好和她多说一句,没想到她还蹬鼻子上脸。
玉泽渊眼神渐渐冷下,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钰美人一愣,咬着下唇有问道:“皇上需要臣妾今晚……”
“退下,钰美人,注意你的身份。”
玉泽渊冷冷打断她的话,直接谴身旁的太监把钰美人给请了出去。
太监回来后见那碗百合莲子汤还是热气腾腾地在桌子上一口没有动,心里了然。
钰美人送的吃食不算少,但最终只有一个归宿。
太监自觉端起莲子汤给一旁的鹦鹉喝了一口后,剩下的偷偷都倒掉了。
在这世界上,他什么人都不会信。
或许除了……白翎阳。
白翎阳自这一日之后,总是能偶然见到穿着一身侍卫衣裳的玉泽渊。
玉泽渊收到侍卫报道这是新进的秀女兰梓桑之后,顿时就派人前去徐田打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来龙去脉都清楚后却不免得有些生气,他怎么能进宫选秀?
幸好于阳国的皇帝是他,若是别人白翎阳为了朋友也会男扮女装顶替进宫,一想到这里就胸口堵的慌。
但玉泽渊对于白翎阳恐怕也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蒙面人玉黑。
该如何捅破这一窗户纸,还是先和白翎阳多多接触再说。
心里把事情都搞清楚了,见白翎阳那番鲜活的女儿装扮也不免觉得可爱。
离正式选妃的日子还有一月,他也不想早早被白翎阳发现,索性就以泽侍卫的身份和他相处着。
早就在深宫中憋闷已久的白翎阳有人能来陪同自然高兴多了。
一有时间就带着玉泽渊在四处的御膳房走动,夜色凉如水,白翎阳和玉泽渊两人漫步在储秀宫附近的小花园中。
池子中的已经莲花开始吐露一些花苞出来。
“这宫里有些奇怪,为什么这莲花到处都是?我看着都是红莲倒是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白翎阳穿着一身便装,直接坐在池旁边抬头和站立在一旁的玉泽渊说话。
玉泽渊眼神闪烁,故意道:“哪位故人值得你念到如今?”
半响,他也一撩衣襟下摆和白翎阳比肩而坐。
“唔,名字有些奇怪,姓玉名黑。”
白翎阳摇着扇子,思索道,想到这里还笑了出来。
“但一听就是化名啦。他穿的也严实和他相处那一日总是带着黑纱斗笠看不清面容,但和他相识不过一日我便觉得像多年都认识一般,他曾送我一株红莲,现如今还在我……家里。”
白翎阳想起瑶光岛上的趣事不免得笑着说出。
“说起来也怪异,我见着你也有久别重逢的感觉哈哈哈——”
玉泽渊眉头展开,听见白翎阳这样一番话后心里一些念想犹如肆意生长的蛮荒野草猛然变的强硬起来。
原来他还没有忘记我,没有忘记那个岛屿。
这般患得患失的感觉,玉泽渊以前只觉得不解。
想来对感情的参考只有当年先帝对先后的感情,但那癫狂至极,根本不可理喻。
沉寂死亡已久的情感犹如泄洪一般地在玉泽渊心中出现。
他就算此刻心中有万般思绪,但溢到唇齿边,只变成短短一句话,“可能……真的前世见过也说不准。”
白翎阳把玩着扇子,但笑不语。
前世也就泽渊一人。
想想那些秀女间的流言蜚语,白翎阳捡了几个当笑话和泽侍卫说说:“当今皇帝时年也才不到而立吧。”
玉泽渊见他居然提到自己,心里有些开怀,点点头道:“才及弱冠不久,二十三而已。”
咳咳。
白翎阳神秘兮兮地开口:“泽兄,听闻这后宫之宗宫中妃嫔就钰美人一人,怪不得要大兴选秀,但……”
白翎阳摇着扇子遮住了嘴巴,露出一双闪动着小好奇的桃花眼,在月色下熠熠生辉。
玉泽渊见他这副样子实在可爱,嘴角弯起顺着白翎阳的话头接下去,“可是什么?”
“我可是实在太憋闷了才和你说这两句,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白翎阳想了想,见玉泽渊四指指天发誓,他才斟酌着字句,贴近玉泽渊耳边开口。
“据宫里面的传闻皇上甚少临钰美人但又大兴召选秀女难不成是个天阉之人不能人事才充实后宫来迷惑众人?”
白翎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说完,一口气也不带喘。
说完还支起下巴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眼神滴溜溜转了一圈,生怕被人听见。
这话说的玉泽渊听了一噎,强压下心底的感情,语气低沉道:“这些你是从哪听说的?”
“宫中秀女数十人,人多嘴杂,自然什么都有了,怎么?莫非你也略知一二?”
白翎阳仔细想想却又觉得合情合理。
毕竟是侍卫嘛,知道一些皇帝之事完全很有可能。
他手中折扇一翻转,却见玉泽渊脸色有些奇怪,似欲言又止,耳朵却又有些红。
“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感染了风寒?”
白翎阳主动凑上头去额头贴着玉泽渊的额头仔细感受着温度。
玉泽渊脖颈泛红,僵硬地一动不动,“我没事,只是觉得有些热。你怎么居然说这个……这,你对皇帝的事感兴趣吗?”
“呃,只是听到别人闲谈罢了。”白翎阳咳咳道。
随后他抬眼看向深沉的夜色,也不管玉泽渊欲言又止的表情,“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改日再和你聊天。”
无奈地放白翎阳走掉,玉泽渊心里不知怎么突然冒出来个想法。
他能不能行人事,该让白翎阳亲自试试。
钰美人自殿内出来后一腔的怒火无处发散,至今为止,入宫除去第一天皇上来她殿内之后就再也没有一次来过。
她本名黄雀,是黄宿仙培养的爪牙,自幼被黄宿仙管束在身边为奴为婢。
而她的入宫就是为了让玉泽渊重蹈覆辙——只要她能够怀上玉泽渊的孩子,黄宿仙就会好好利用她这张牌杀得玉泽渊措手不及。
却不想玉泽渊一直避她不及。
钰美人的计划若实施不了她在黄宿仙手中就是一张弃牌,随时都可能被放弃。
现如今该如何做才好?
思绪搅动的她神智都混乱起来,回到宫中却见贴身宫女琅儿从旁小步走了出来冲她眨了眨眼。
她了然于胸,立马跟在琅儿身后,来到了一处僻静的花园中。
早就在此等候多时的男子见到她眼中神色浮动满满都是欢喜,“雀儿!”
黄雀面上也浮现一丝属于女儿的娇羞。
这是她在跟随黄宿仙西北救荒灾时结实的一名男子,已是那些灾民们中的领袖张英霞。
张英霞为人看似睿智却毫无防备之心,做事也如同孩童一般肆无忌惮。
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自以为是,也更好拿捏。
她在黄宿仙的授意下和张英霞打好了关系,原本是鄙夷与这样一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现如今入了宫夜夜独自一人倒是也觉得他有几分好了。
若是玉泽渊在这,就能认出这是当日黄宿仙率领灾民中看见他封了钰美人,眼神最为凶恶的那人。
世人总要比较才能觉出之前的好处来,钰美人娇嗔一声直接扑入了张英霞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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