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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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校长坐在办公椅上,端起桌上的保温杯，吹口气,慢慢嘬了口。

蒋忆舟和顾晓安站在办公桌对面。

顾晓安两眼放空，看着地砖上的花纹，大脑一片空白。

门“啪地”被推开，顾晓安机械地转过头，看到气喘吁吁地班主任。

“校长，不好意思，这两孩子又闯祸了。”

班主任沉着脸看向顾晓安和蒋忆舟,“你们两个,居然还敢□□。顾晓安你不是第一次犯的,太过分了。蒋忆舟你也是,怎么能和顾晓安学坏。”

蒋忆舟缓缓抬起头,“我们□□是回来学习,也不算学坏。”

“你还不反省！这是□□的问题！”

蒋忆舟好像还想说什么,顾晓安悄悄扯了下她的衣角。

蒋忆舟垂下头,“对不起老师,我错了。”

蒋忆舟认了错,副校长脸色好看许多,“既然不想因为没穿校服被说,那就好好记得穿好校服,而不是□□。这是逃避错误。为了逃避错误，犯下更大的错误，这是极其不负责任的,也是懦弱的，你们要有承担责任的勇气……”

副校长双手捧着保温杯，出口成章,一篇杂文就来了。

顾晓安：这不就是我吗？！

副校长的话犹如当头棒喝，打得顾晓安想哭。

她太过分了，为了得到温暖值，先是骗了蒋忆舟，后来为了隐藏马甲她又假装暗恋蒋忆舟，现在为了不暴露暗恋的虚假事实，又假装女友，她真是太过分了！

顾晓安：【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这样下去，不过是用一堆谎言去圆最初的谎。】

系统很慌：【不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现在对女主已经有点动心了啊，你确认下心意。如果是真的喜欢，那就在一起就行了。】

顾晓安：【不行！这种建立在谎言上的爱情也是虚假的，我不应该这样。我一开始就是错的，感情的事情本来就不能作为筹码，我本来该是最清楚的……】

系统：【不不不，女主真的很开心啊，善意的谎言……】

顾晓安：【不必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她果断屏蔽了系统。

系统：……我敲！

蒋忆舟站在一旁听副校长训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微微偏头，看着身边的顾晓安。

顾晓安不知道是不是被副校长的长篇大论惊到，微微睁大眼睛看着他，嘴唇微抿。

蒋忆舟看到她泛红的唇，忍不住又咬住下唇，用舌尖扫过唇畔。

副校长的话终于说完，“好了，我想你们也已经反思过了。下周一升旗仪式，你们一人准备八百字的检讨，到升旗台上念给大家听。”

顾晓安认真点头，“老师，我真的认识到错误了。”

她目光灼灼，看得副校长甚是欣慰。从教多年，他的动力不就是指引这些孩子走回正路吗？

他用力点头，“好！我很期待你的检讨。”

“好的！”

蒋忆舟迷茫地看着她，完全不清楚顾晓安怎么了。难道真的要从良，做个乖女孩？

蒋忆舟想象了一下，好像……还挺可爱的。

回到班里，班主任很生气，直接要给蒋忆舟换位置。

蒋忆舟不想换，“老师，我现在的位置就很好，换了座位和别的同学也不熟悉。”

“我看你就是太熟悉了。”

蒋忆舟眉头皱起来，“老师，我觉得没有问题。我转校后压力很大，现在和顾晓安她们做朋友，觉得压力小了很多，也乐观很多。老师也不必担心我的成绩，不久后的月考，我会拿出更好的成绩。”

班主任一听她说压力大，有点担心。虽然励兰高中是私立高中，学业不重，但还是会有学生家里压力比较大，要是一时想不开……

她也不敢再提换座位的事情，“你要是真的有不舒服的地方，我们学校医务室旁边也有老师随时倾听，不要有太大压力，学习尽力而为就行。”

蒋忆舟笑着点点头。

“行了，一会儿还有一节课，回去上课吧。”

一直到坐在座位上，顾晓安都出奇地安静。

蒋忆舟笑着轻声问她，“怎么了？从回来就一直在走神。老师说得话，对你影响就这么大？”

顾晓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是啊，很受启发。”

蒋忆舟诧异挑眉，食指在她脸颊上挑了下，“好吧，现在我也期待你的检讨书了。”

顾晓安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

晚上回家，顾晓安把书包一扔，坐到书桌前。她拿出一张白色的纸，纸张偏硬，又拿出一支黑水笔，闭眼思考片刻，埋头书写。

系统在她脑海里呜呜地哭，奈何被屏蔽，顾晓安根本听不见。

顾晓安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一张纸，预计字数差不多有一千二左右。

她拿起纸，轻轻对着纸吹了口气。

她看着纸，重新默读一遍。

这上面详细地把她批马甲到假装暗恋，还有最后不得不答应在一起的犯罪事实都交代了。

顾晓安觉得自己像是放下了心中的石头，安心地躺平到床上。

她终于把系统放出来了。

顾晓安：【你觉得我还有没什么遗漏没写的。】

系统已经蔫吧了，【交代的很清楚，没有漏下的。】

顾晓安放心了，她平躺在床上，等着明天的宣判。

然而她实在睡不着，只能在床上翻来覆去。

系统：【不然先不说吧。】

顾晓安：【不行，我不能再骗她了。】

系统：【但是你现在说了。女主要是问你：“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你怎么回答？】

顾晓安：【回不知道吧。】

系统：【然后你就会发现你其实是爱她的，你就陷入追妻火葬场，女主肯定不会原谅你，你们终生错过。从此以后，你不娶，她不嫁……】

顾晓安：【等等，你这个剧本有点熟悉。】

系统：【言情小说不都是这样嘛】

顾晓安：【现在还能算言情小说？】

系统又沉默了，半晌来一句：【都是小说，差不多吧。】

顾晓安：【……算了，本来也应该是我要承担的。】

系统：【你真想好了？如果温暖值真的掉了很多，你可能会死的。】

顾晓安陷入沉默，说实话，她还不想死。

“现在的温暖值足够我说出真相吧，不需要我再上去冷嘲热讽一通吧。”

系统：【足够了，其实现在这个数值，你已经基本在做自己。你看你今天认下写检讨都没被电。】

突然不用被电了，好像还挺不习惯。

系统悠悠地说：【放心，温暖值下降，你马上就有机会了。】

顾晓安撇嘴，摇摇脑袋，“算了，不能再想了，睡觉睡觉。”

她闭上眼，把头闷在被子里。

恍恍惚惚间，她看到自己站在升旗台上，大声读着自己的检讨书。

可她的检讨书都是如何如何欺骗蒋忆舟。

全校的人都看向蒋忆舟。

梦中的世界十分不讲道理，明明蒋忆舟在队列里的位置偏后，可她就是一眼就看清了蒋忆舟的表情。

顾晓安张开嘴，嘴唇翕动两下，只吐出无力的三个字。

“对不起。”

蒋忆舟笑了，露出她曾经那种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哦，那正好。我也不喜欢你，你一直缠着我也挺烦人的。”

顾晓安本来站在升旗台上，突然场景就变成了孤儿院的教学楼。

蒋忆舟瞟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顾晓安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她猛地睁开眼，从梦中惊醒。原来是被子压得太紧，闷着了。

她额头上闷出一层汗，她伸手去擦，却擦到眼旁的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