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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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对面不相识

电光石火之间，林阿婉只觉眼前一花，脖子上忽然抵上了一把异常寒冷锋利的长剑。而她的手指，也堪堪停在了大将军的白袍之前，一丝儿都没碰到。

林阿婉脸色苍白，她没有去看脖子上寒光闪闪的利剑。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你果然不记得我了。

她轻声道：“大将军，冤枉。军爷们这般勇敢，守卫边城，我们皮影戏班才能安心穿州过府讨生活。我们怎么会不知好歹，勾结努戈人呢？”

大将军冷着脸，长剑一挥，苍啷一声，利落地回鞘。

林阿婉现在才觉出冷汗从后背流下来。林阿婉的腿一颤，身子一晃，再没力气站住了。可是这次她只能眼睁睁等着摔倒，她不敢再去抓他了。

但她却觉胳膊上一紧，一只有力的手掌拉住了她。

她抬头惊讶地看着英俊逼人的大将军。却见大将军眉头微微拧起，冷冷道：“站稳了！”

林阿婉的脸上红晕更浓，她无法克制地想起他方才手掌触到自己肌肤的情形。而此刻他掌心的火热，透过夏日的薄衫，流进了她的心里。

她害羞地垂下眼睛，温柔地轻声道：“多谢大将军。”

大将军的手亦微微一顿，却待她站稳，才松开了她。

不一会儿林阿婉被带到了另一处院中的屋里。等了好久，她快睡着了，才有一个老嬷嬷慢腾腾地进来，验明了她的女子性别。

她女扮男装这么多年，没想到会在此时暴露身份。

一会儿老嬷嬷送进来一套新袍子，仍然是男装，但很合身，她不用再穿大将军的那件长袍了。

她脸一红，对着镜子，给自己挽了个牡丹髻。如今她可以光明正大地挽女子髻了。

她低头收拾自己怀中别着的几个小皮影人偶，心中十分忐忑，也不知道爷爷他们如何了。

却见门嘎吱一响，进来几个士兵，为首的人就是那个圆脸校尉。

他看她期待地看着自己，便道：“你们得胜皮影戏班的人，都交给边城官府了。到底是不是奸细，过了堂就知道了。”

林阿婉不由焦急：“这，我不是已经洗清楚冤屈么？为何还不放了我们？”

那圆脸校尉道：“那个女的承认诬告了，被送官法办了。但是还有别的事儿，你们要说清楚。好了，今日晚了，过堂也是明天了。你等着吧。”

林阿婉心里焦急，可她见几个士兵都在瞥自己的皮影人偶，她心中不由有了主意。

她眉眼弯弯道：“多谢军爷告诉我爷爷他们的消息。大家干坐着多无趣，我给大家伙儿演一段儿皮影吧？”

众士兵一听，都不由来了兴趣：“你那皮影是孙悟空吧？”

林阿婉微笑道：“正是，军爷懂行。”

林阿婉坐在桌子前，手中舞着一对孙大圣和妖精的皮影小人。她手腕灵活，皮影小人舞得上下翻飞，红绿青黄黑五色翻滚着，仿佛孙大圣活了过来。

看守着林阿婉的士兵们，不知不觉地都盘腿坐到了她面前。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手里威风八面的齐天大圣。

林阿婉手腕一翻，孙大圣打了个滚，金箍棒懒散地扛上了肩头。

她一板一眼地念白道：“你这妖怪你别跑，俺老孙口渴了，喝点水再与你来打。”

她的声音悠扬动听，她对众士兵轻声道：“军爷呀，这一出戏就到这儿了。能给我点儿水，润润喉咙么？”

窗外火红的霞光，悄悄染上了林阿婉白皙柔嫩的脸，更衬得她眼睛弯弯，红唇娇艳，清丽可爱。

几个青年士兵不由都脸一红。

那为首的圆脸校尉，站了起来，取水囊递给了她。

林阿婉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清亮的水珠让她的唇色娇嫩，十分美丽。她望着士兵们，轻声道：“喝了水，就更饿了呢。军爷，我还没吃晚饭就被抓进来了呢。”

她穿着一件青布长袍，黑鸦羽般的头发盘着牡丹髻，腰身一握，又黑又长的眼睫毛，眨啊眨，十分可爱可怜。

那校尉看见已经有人从怀里掏干粮袋子，他悄悄收回了取干粮的手。

他哼了一声道：“你老实点儿啊。别耍花招。”

林阿婉接过来，有些开心地弯了弯眼睛：“是杂面饼子呢，就着山泉水吃，最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