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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阿婉只觉这碗粥,瞬时失去了滋味。她频频望着夫君,可是夫君却聚精会神看得很专心。
她不由道:“夫君,不早了。你也早些回书房去。不能老这样日夜颠倒了。”
说着她脸红了,也不知道大家怎么说,啊,她的脸是没了。
曲寒霄道:“我看完这一页。”
林阿婉一时十分好奇,不由站起来,探身去看:“夫君,你看的什么……”
这一瞥之下,林阿婉瞬时心跳加快。
她差点就问出口,夫君你从哪里找的我的书?总算在话出口的瞬间,想到他这书不是彩色的。
她红了脸,坐了回去,不由心慌慌的。却听夫君道:“娘子要一同来看么?”
她立时摇头道:“不不不,夫君,这灯好暗,坏眼睛,夫君,夫君你也别看了。”
却见夫君放下了书,伸手就将她抱紧了怀中:“那不看了。我们试试?”
林阿婉瞬时红透了脸,想到方才看到他书上那个姑娘扭得像麻花一般的模样,不由道:“不要呀,会闪了腰的……”
说完了她忙在他的怀中挣扎起来,但他却只是搂紧了她的腰肢不放。
她额上都出了汗,也没有挣动分毫。
看他的手朝她的腰带上摸了过来,她十分惊慌,终于道:“我,我小日子来了!”
曲寒霄的手一顿,他低头望着她道:“这是什么意思?”
林阿婉不由脸更红了,她小声道:“就是,就是月信来了。我们,我们最好分房,不要同房睡。”
却见曲寒霄望着她不说话,她本来羞红了脸,不敢看他,只等他松手。但是他却不动弹。
林阿婉抬起头来,却见他正望着自己。她看着他的眼神,忽然问道:“夫君,你是没听说过么?”
曲寒霄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转过了身去,道:“听过。好,我走了。”
林阿婉心中既羞涩又觉得有些不大对,她看着他的带着一丝迷惑的眼神,不由道:“你的书上没有说么?”
曲寒霄没说话,林阿婉明白过来了。看来还是自己的书好。她小声道:“这书不好,夫君以后不要看了。”
曲寒霄望着她道:“那阿婉喜欢哪一本?”说着他终于找到了机会,将自己摆在书架最显眼的地方的那几本书都拿了过来。
林阿婉从来没有注意到夫君的书。她总觉得夫君的书,定然十分高深。她自己的话本子戏本子,她都收在箱子里,没有往他的书架上摆。
如今看着丈夫的书,除了图谱,还杂着几个粗俗的话本子,她不由既惊讶,又瞬时红了脸。
她小声道:“这几本不好,好的是《钗凤缘》《侯门替身娘子》。夫君不要看了。”
她正要说我有许多好的,我拿给你看吧。却见夫君目光炯炯地望着她道:“是不好,但你说的那些书,里面没有闺房之乐。”
林阿婉一怔:“哪里没有了,那《钗凤缘》的男主给他妻子画眉理妆,不就发生闺中,也很甜蜜欢乐么?”
她话一出口,却瞬间明白过来了。
不由脸更红了,她小声道:“我,我,你这几本写的粗,我只看过开头,我不知道它里面还有……”
“那阿婉想看看么?”他欺身上来,在她耳边轻声问。
林阿婉红了脸,她抬头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丈夫。她在心里交战,不知道是不是该给丈夫瞅瞅,爷爷都说了,要她一个人看。
她望着英俊惑人的夫君,又想只是说不给外人看吧?如今他们也是一家人了,当没关系吧?
她红着脸道:“不要。夫君,你怎么会看这些?”
曲寒霄扔开了书,道:“阿婉,开卷有益,只要是书,不管写什么,我都会看看。《钗凤缘》确实雅驯,女主十分可爱。《侯门替身娘子》平实有趣,那个侯爷很像我认识的人。还有最近出的《姻缘错》应当也是这作者写的,换了个名字而已。”
林阿婉十分惊讶,有些激动。
她想到婆婆告诉她的话,丈夫其实是想做个读书人的吧?丈夫与她竟然是书友,她亦不由红了脸,很是喜悦。
她伸手拉住了他,眼睛亮闪闪地道:“夫君我与你看法一样呢。《姻缘错》的作者,一定是个很厉害知道很多的老翰林了。这三部书虽作者不同,笔法不同,可是我也觉得是一个人写的。郎君,他们看我读这些书,还笑话我不是个男人,我本来就不是么。”
曲寒霄伸臂搂住了她:“可我是。”
林阿婉在他怀中弯了弯眼睛道:“对呀,连威武的大将军都爱看,可知他们的话没有道理呢。”
她下定了决心,在他怀里抬起头来道:“夫君,我给你看我的书。”
父亲这本书,十分精美,而且寓教于乐,是本真正的闺中秘籍。闺房教育也面面俱到,十分细致,并不同流俗。也不会看完了,都不知道月信是什么。
曲寒霄惊讶地看着小娇妻开箱子取书。他看到那书的时候,他眼神中都是笑意。原来如此。
他声音微哑地道:“此书难得。那阿婉可愿意借我回去看?”
林阿婉立时红着脸道:“夫君,我还没看完呢。”
曲寒霄不禁微笑道:“那我不从头看,与你一同看可好?”
林阿婉一怔,脸红得厉害,小声道:“不不不,那夫君你先看吧。”
曲寒霄一手接过书一手搂住了妻子,已经朝前翻目录,找月信一条的解说。
林阿婉红了脸,听他清越的声音读着那些字句。读完了他亦有些惊讶。他立时回身就将她抱了起来。
她瞬时一惊,夫君抱着她走到了床边,她的心猛烈地跳了起来:“夫君,你不是刚读了……”刚读了我们此刻不能同房的理由么?
他已经将她放在了榻上,拉了被子盖好了,道:“这里说月信之时,女子忌生冷辣刺激,阿婉你怎么不早与我说?我去找汤婆子。”
林阿婉脸一红,忙拉住了他的手掌:“不要了,大晚上折腾。夫君我觉得今日还好。”
曲寒霄仔细看着妻子的神色,她的红唇娇艳欲滴,脸上也血气十足,似乎确实还好。
他的手伸进来,抵着她为她送了一股真气道:“阿婉,你我夫妻一体,自该无话不说。切莫因害羞而隐瞒。”
林阿婉红着脸点头。她因小日子不准,一旦来了,便经常缠绵不去,还时时酸楚疼痛。
只是她平日里奔波演戏,也照顾不到这些。无非坐在戏台后面挑签儿唱戏的时候,在腰上多围一层衣服罢了。
却见曲寒霄已经站在塌前开始解衣服。林阿婉瞬时一惊,夫君已经利落地钻进了帐中,躺到了她的身边。
他伸臂抱住了她,道:“我与阿婉暖暖,莫怕,只是盖被子聊天。”
林阿婉瞬时红了脸。
她每每月信来了之后,确实有些手脚寒凉。
夫君暖了暖她冰冷的双足,又伸手握紧了她的双手,道:“既娘子身子不舒服,今夜便留下来侍奉娘子了。”
林阿婉红了脸,只觉他好像一个暖和可靠的大火炉。她瞬时心里不想让他走了。她靠在他坚实的身前,闭上了眼睛,柔声道:“夫君真好。”
曲寒霄的大手摩挲了她的头发哑着嗓子道:“睡吧。”
可是她这刚醒就要睡,实在睡不着,她不由在他怀中扭来扭去。
曲寒霄浅浅吻着她的头发,大掌轻轻拍着她的背,也不去闹她。
可林阿婉扭了半刻,依旧毫无睡意,她软软地道:“夫君呀,我睡不着呀。夫君给我说故事吧。”
曲寒霄没想到她扭来扭去是睡不着,他还以为她是腹内疼痛。
“要听什么?”
林阿婉只是随便讲讲,并没有指望夫君真的给他讲。他这么一说,她立时眼睛一亮,想要从他怀中坐起来。
曲寒霄制住了她乱动的身子,道:“还听么?”
她立时眉眼一弯,躺了回来,枕着他坚实的臂膀,柔声道:“想听。夫君,给我讲一个好的。”
“什么是好的?”
林阿婉眨巴眨巴眼睛,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就觉得他的嗓子太好听了。她伸出手拉住他的中衣,柔声道:“夫君,《钗凤缘》、《侯门替身娘子》《姻缘错》这几本我都喜欢。”
曲寒霄却亲了亲她的头发:“那《大将军的灯影小娇妻》呢?”
林阿婉瞬时脸红了,她小声道:“那我去给夫君取那戏本子。”
曲寒霄却轻轻道:“阿婉,你忘了我们曾逐字逐句谈过这戏文么?”
林阿婉瞬时红了脸,心砰砰地跳起来,那是她们新婚之夜的时候。他那样细致地便亲边问,她如何能忘?
曲寒霄只觉小娇妻在怀中呼吸急促起来,他开口道:“话说大承年间,有一位耍皮影的小姐,名叫阿婉。”
林阿婉轻声道:“不是叫阿婉呀。”
曲寒霄亲亲她的头发:“就是叫阿婉。”
林阿婉红着脸也不再反驳,听他悠悠地讲这出戏文。
林阿婉听着清越而略带沙哑的嗓子,闭上了眼睛,仿佛与自己在影戏台上挑签儿的人,变成了眼前俊美英武的丈夫。
他眼神中都是温柔的笑意,那些为他们新婚写就的故事,一点一点地随着他的轻诉,在她眼前拉开壮阔的画面。
她只觉自己就是戏文里的阿婉,而他就是戏文中的将军。戏文中的两人都变成了自己。
两人一见钟情爱意情浓,又生离死别一番,终于还阳成婚。
他最后一句,不禁唱了出来:“只盼与你效双飞鸾凤,奇缘天定,桂魄秋光月老架飞虹。白首共同心,结发许良姻。”
静夜之中,他的嗓音异常动听,他垂眸望着枕着自己肩膀的小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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