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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耀宗紧紧看着皇帝道:“太子殿下从雪地里救了宏解愁,是他的救命恩人。宏解愁从此投靠太子,成为了殿下的幕僚,跟随他一起从边境回来。照说他出首太子,想来太子一定是真的犯了错,对吗?”
皇帝目光略冷:“你别绕弯子,想说什么,直接说出来。”
林耀宗一字一顿地道:“可是若宏解愁是努戈人呢?若他处心积虑地潜入太子身边,就是为了有一天暗害他呢?”
众人都大吃一惊,只有曲寒霄的黑眸沉沉,似乎并不惊讶。
皇帝的眸子一震,随即道:“宏解愁已经死了,你这话,岂不是死无对证,你想如何说就如何说了?你拿什么证明,他是努戈人?”
林耀宗看着女儿,道:“阿婉,你母亲的遗物在哪里?你是不是已经发现了那本书中的秘密?都一起拿出来吧!”
林阿婉吃了一惊,看向丈夫,曲寒霄对白参军颔首致意。
白参军从袖中取出了几张纸道:“都在这里了,这是誊抄出来的。破解的密语也批注在旁边。原件未带在身边。”
曲寒霄紧紧看着林耀宗道:“这里面除了反复提到宏解愁之外,并未有什么证据。”
林耀宗对皇帝道:“还请皇上将索前安叫来,叫他将我交给他的东西拿出来。”
皇帝目光一闪,看向裴公公。裴公公已经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白牛皮,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密语。
众人都一惊。林阿婉没想到索前安会把这东西交给皇帝,但想来他已经别无选择,他想取信于皇帝,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皇帝微微皱眉道:“这不是你写的逃亡努戈的路线吗?这是什么证据?”
林耀宗道:“这白牛皮,是我做皮影影偶的原料,它能保存许多年。太子遇害之时,我逃了一命。但我不信太子会谋反,一直追查真相,我查到宏解愁头上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了。我不得已选择诈死,才逃脱了这些人的追杀。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了太子一定是冤枉的。”
林耀宗看着众人,缓缓道:“我是诈死之后,再易容改扮。我忽然想到,那宏解愁是真的死了吗?”他望向曲寒霄:“众人都说,宏解愁是被车大将军所杀,真是如此吗?”
曲寒霄却不说话,而是望向皇帝。
皇帝心中一惊,怎么,他连这件事情都知道了吗?他难道也在一直追查逆子的事情吗?为什么?曲寒霄你为什么这么做?
皇帝凝视着曲寒霄,终于道:“宏解愁,是被朕派去的人杀死的。”
这一下左管家大吃一惊,那宏解愁当年出首了太子,让京畿之内血流成河,无数人家成了绝户。许多人恨得他咬牙切齿,但是他出入都有皇帝派的高手保护,不少寻仇的人都被那些高手所杀。
后来大家也明白了宏解愁成了皇帝清剿余党的工具。皇帝将他当饵料扔出来,等鱼上钩。
从那以后刺杀才少了许多,很快就传出来宏解愁去追查太子遗孤,被愤怒的车大将军失手所杀的事情。
“皇上,那宏解愁埋在何处?皇上可曾验明正身?”
皇帝目光一厉道:“宫中禁卫做事,自然万无一失!”暗杀宏解愁之后,的确验明正身了,只是皇帝密令将他挫骨扬灰,自然没有什么尸首留下。
林耀宗看着皇帝,缓缓地道:“皇上,您调出当年宏解愁的书信,将他的字迹,与这白牛皮上的字迹对比一下,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
众人大惊,只见林耀宗指着那白牛皮道:“众人传言说宏解愁被车大将军所杀,所以我潜入车家八年,一直在暗中追查此事,却没什么头绪。车家搬演皮影戏的消息传出,我却突然被努戈秘谍刺杀。我反杀了追杀我的努戈秘谍,从他身上搜出了宏解愁给他的这封用努戈密语写的信。”
众人震惊的看着他,他道:“我将那封密信切割开来,嵌入了白牛皮之中,分别藏在各处。宏解愁没想到我的妻子,亦是努戈秘谍,认得他的字迹,更认识他的密语。”
林阿婉望着父亲,林耀宗亦回头看着女儿,他的眼中都是愧疚:“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这么着急地抱着刚出生的你,远遁家乡。好在我是易容更名潜入大将军府中。没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将你送回了乡,果然你远离危险,平安地长大了。”
林阿婉望着父亲,他这么多年想来一定历经艰辛。她轻声道:“爹,我想过您是不是四海为家,十分潇洒地演影戏去了,所以忘了我们。原来您只是不能来见我,不是不想要我。”
她的眼睛不由微微红了,而林耀宗听到她的话,苍白的脸上亦闪过一丝激动,他按捺住要跟女儿道歉解释的冲动。
林耀宗缓缓转头看着皇帝,道:“宏解愁是在太子遇害那一年死的。他若真的死了,如何能在八年之后,给努戈秘谍下命令,让他来杀人”
皇帝的眼中都是震惊,这个宏解愁在他眼中不过是只蝼蚁。
“他是努戈秘谍?他一直跟在那逆子身边,为什么要等进京之后,才布下局来杀逆子?为什么不在边关之时就杀了他!当时努戈势大,他若杀了逆子……”
他突然不说话了,神色变得阴沉。
而林耀宗苍白的脸上,现出了愤激之情:“皇上,原来你还记得。确实,当时大承危在旦夕,全靠太子殿下苦心孤诣,浴血奋战才得以保全!”
彼时太子住在军中,与大家同住同吃,他身边的将士如云。这宏解愁是个惜命的小人,他可不想动手之后,不能全身而退。
林耀宗眼睛中的愤怒几乎要喷薄而出:“太子同袍众多。宏解愁压根算不上是太子殿下最信任的幕僚!回京城之后,他谄媚钻营,到处吹嘘他受太子信赖!皇上,您却相信了他!”
“放肆!”说话的是裴公公,他厉色道:“林耀宗,你好好回禀事由,再要对皇上不敬,当心你的项上人头!”
林阿婉浑身一颤,她关切地看着父亲,很害怕自己刚找到了爹,就又没了爹。
只见林耀宗顿了顿,脸上终于恢复了平静。
他定定地看着皇帝:“请皇上重新查证太子谋反一案,还太子殿下一个清白!”
皇帝的目光越发凌厉,他看着那些努戈文字,忽然道:“林耀宗,你还是通缉犯,是吗?”
众人都紧张起来,林阿婉不由拉了拉丈夫的袖子,曲寒霄只用眼神安慰她。
林耀宗跪了下来,坦然地道:“罪民林耀宗,并非故意逃脱罪罚。但若太子无罪,那罪民之罪,也不再是罪。”
皇帝猛然站了起来,走到了林耀宗跟前,曲寒霄立时绷紧了神经。
林耀宗武功高强,皇帝如今年老,若是他此时突然出手,皇帝怕是危险。
林耀宗的手掌亦不由悄悄握紧了,但此时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曲寒霄冷冷的警告。他那瞬间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了,他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却听皇帝道:“你功夫不弱。”
“罪民从军之时,在边关得遇名师,太子殿下亦曾悉心培养罪民。”
老皇帝看着他,半响他终于道:“你女儿的婚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当时你到底把她许给了谁?”
这下林阿婉紧张起来了,却听丈夫缓缓道:“回禀皇上,宗光就是林耀宗的话,那我想,我才是阿婉真正的未婚夫。”
皇帝皱着眉头看着曲寒霄。
却听林耀宗道:“不错。罪民当初将小女送回父亲身边,告诉父亲,我给阿婉定了门亲事,我说的人,正是大将军。”
林阿婉大吃一惊,自己方才进门的时候,丈夫和父亲刚刚打完架啊。照说他们没时间串供,难道,难道父亲说的话是真的么?
却见曲寒霄从袖子中取出了一个影偶,他缓缓道:“这是宗光临走之前给我的,我想这便是信物。”
林阿婉吃惊地看着那只影偶:“这是程婴?”
她手里的影偶是赵武,丈夫手里是程婴,索前安的是公孙杵臼。
林阿婉望向父亲:“爹这是怎么回事儿?”
林耀宗叹气道:“你母亲死于难产。当时我抱着你坐在庭中,心情十分低落。大将军那时候八岁,他很喜欢你,会跟你玩,带好吃的送你。我看着就跟他开玩笑说,等你长大了,就让你做他的媳妇。”
林阿婉红了脸,看着曲寒霄。曲寒霄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
那时候他失了小猫,他练武功身上开始有了杀气,平常他最喜欢的软软娇娇的小动物,都不再亲近他,他心里也难过,又不能对别人说。
唯有宗光怀里的小婴儿,软软的又可爱,却不怕他,见了他就会笑。他便将这孩子当成新的宠物养。
哪里知道多年过后,她真成了自己妻子,他从此以后倒是可以养这娇娇软软的小姑娘一辈子了。
曲寒霄的眼中闪过温柔的光。
林阿婉不由脸微红,她听了父亲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爹,哪有您这样的呢,真是儿戏。”
林耀宗神色十分复杂:“并非儿戏。为父当时确实想过,等你长大之后,让你侍奉大将军。”只是我是想让你跟在他身边做个侍妾,我可没想到他会娶你做正妻。
老皇帝看着他们,这样有烟火气的模样,他在深宫之中,万人之上待久了,竟是许久没有看到了。
他不由出神了。他于情爱十分淡薄,但却对那逆子从小就十分宠爱,也因为那逆子从小就只将他当做父亲看待。
惟其如此,那逆子最后要篡位的时候,他的失望痛心愤怒就来的更猛烈。原来你那孝顺敬爱都是装出来的,到头来,你还是在觊觎朕的位子。
可是若是他错了呢?
皇帝的眼神一厉,他看到曲寒霄的瞳孔亦微微一缩。
曲寒霄再怎么像那逆子,到底不是他,老皇帝缓缓开口道:“重新彻查太子一案!”
众人随即跪下三呼万岁。老皇帝看着林耀宗激动的模样道:“你在努戈多年,查到了什么?你说宏解愁没有死,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林耀宗顿了顿道:“努戈秘谍组织严密,我追查多年,关于宏解愁的下落,我确实有了一些头绪。他回到努戈,应当是改换了身份。或者他在大承之时,用的就是假身份。我只知道,此人靠构陷太子一案,赢得了努戈王的赏识,升迁很快!”
曲寒霄的眼眸一缩,他无法克制地想到了战场上努戈王临死前对自己说的话。
努戈王那样志得意满,他不知道他自己已经死到临头,还想着用这样的事情来搅乱他的心神。
他没想到自己已经在蓄势待发,拼着让毒深入肺腑,跟他同归于尽,也要在那时斩杀他!
老皇帝亦目光凌厉地望向他,曲寒霄抬头看着老皇帝。
两人彼此对望着,眼中闪过无数情绪。
却听老皇帝最终道:“林耀宗,你跟我走!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
林阿婉不由大惊,她立时请求道:“皇上,我们失散多年。我爷爷年纪已经很大了,您能让父亲与我爷爷见一面,再带他走吗?”
曲寒霄望着皇帝道:“皇上,还请皇上将岳父交给臣询问。若有失踪逃亡,所有罪责,臣一应承担。”
林耀宗的神色微动,他看向这从小看大的孩子,如今的女婿。不愧是执掌大军大败努戈的大将军。他这一句话,断绝了自己的所有心思。
林耀宗收回了目光,心中倒是明白了一件事,曲寒霄知道的不少。
既然知道了,那他打算做什么?
他最终还是与皇帝和解,放弃了龙虎军的军权,回到了京师。他如何想的?
只听皇帝道:“太子谋反一事,兹事体大。要暗中追查,不可过分张扬!林阿婉你父亲已经说明了婚约之事,那你就重归大将军府,好好为太后准备影戏!”
林阿婉不由松了口气,这下她心上的石头可以搬开了。她这些天来如此忙碌,何尝不是借着这忙碌,缓解她的忧心。
如今她终于不必担心了。
众人一起谢过。皇帝再不提带走林耀宗的事儿,大家就乐得装傻。
皇帝本来心血来潮,想出来散散心,岂知这心越散越郁闷。他本打算就这样回去,可是看着众人那如释重负的模样,他一时又怒火中烧。
方才是黄昏,此刻天已经黑了下来,院中灯火通明。皇帝瞪着曲寒霄道:“朕还没吃饭哪,你就这么接驾吗?”
林阿婉吓了一跳,什么,您还不走么?她看了看门口自己打翻的食盒,不由道:“是我们疏忽了。皇上您喜欢吃什么?我给您做。”
曲寒霄眼神一动,他没有说话。
皇帝看着小姑娘,看她眉眼清澈,隐含关怀之意。这丫头的心眼倒是挺好。
他道:“曲寒霄,朕喜欢吃什么,你说!”
裴公公在一边终于放松了一些。若是就这样让皇上回宫去,他今晚上还不知道要如何折腾。最好多在外面待一会儿。
曲寒霄望着皇帝,亦有些惊讶。他看着阿婉望向自己的眼神,他终于道:“皇上口味重,重油重盐辛辣一些的。爱肉食。”
老皇帝看着他,这孩子长大了之后,其实跟那逆子不太像了。他高大沉默,浑身透着铁血之气,倒是很像二十岁的自己。
林阿婉眉眼一弯道:“原来如此,但是皇上,这样吃不好克化。”她望着左管家:“不知道厨房中有什么,我看该给皇上做什么?”
左管家这下可为难了。因为大将军总是在别院用饭,这里的厨子平时里只备着些糕点之类的,更不曾采买什么特殊食材。
林阿婉立时明白了,她知道皇帝定然是饿了,想来还是得做的快一些才好。要不老皇帝脾气不好,搞不好会发脾气呢。
她眉眼一弯,笑意盈盈地对老皇帝说::“我给您做我们的家乡饭,做个刀削面如何?”
皇帝望着眼前娇俏活泼的小姑娘,总觉好像这深秋的夜晚都被她的笑容照亮了。他有些怀念地道:“朕有好些年没吃过了。当初,朕在边城之时,吃得最多的就是这刀削面了。小姑娘,你的手艺如何?”
林阿婉笑了道:“我最开始学做饭,就是学的这个呢。您放心呀,不好吃……”
“不好吃如何?”皇帝觉得这小丫头挺有趣的。
“不好吃,您就少吃点儿。赶明儿我给您炖铜火锅。”
一时气氛轻松起来,林阿婉去做饭。而曲寒霄走上前来,请皇帝移驾去隔壁的院中。
这院子里乱得已经没有下脚地了。
他们一行人出来。深秋的夜晚,天上明月朗照,地下金黄的落叶铺满。
皇帝望着走在自己身边的高大俊朗的曲寒霄,忽然道:“你觉得太子是被冤枉的吗?”
曲寒霄转头望着老皇帝。
老皇帝高大的身子挺得笔直,虽头发全白了,但却目光炯炯,身上隐隐散发杀气,仿佛他还是那位带领铁骑,横扫天下的铁血君王。
曲寒霄终于斩钉截铁地道:“是。”
老皇帝没想到他会如此不避嫌疑地直接站了队。他的眼睛一眯,却听喵呜一声,窜过来两只猫。那只雪白的猫咪顺着他的袍子就爬了上来。
皇帝怔住了,看曲寒霄手法熟练地抱好了另一只大黄猫。他亦伸手慢慢搂住了这只白猫:“是小丹?”
曲寒霄见小丹躺在皇帝臂弯了,十分惬意的模样。他伸手摸了摸小丹雪白的毛皮道:“是。皇上它还认识您。”
皇帝的心情有些复杂。他将猫搂在怀中。小时候的小丹的模样确实莫名有些像太子,也像太子一样,性格活泼开朗。
但后来小丹却暴躁起来了,经常攻击人,在后宫搞得鸡飞狗跳的。他心里倒是觉得它这样更像太子了。他的逆子便是如此,长大了就不听话了。
但是如今他看着小丹漂亮的琉璃一样的眼睛,不由想到兰贵妃对小丹的残害。
“小丹它现在好了吗?”
“臣家的医生在为它调理。现在它的精神头好多了。”
皇帝亦摸着它油光水滑的毛皮,小丹蹭蹭他的手,就像当年一样乖巧可爱。
皇帝一时动了带它一起走的念头。却听曲寒霄道:“皇上,宫中不宜居,小丹水土不服。”
皇帝略惊讶地看着他,这小子自己没开口他就知道自己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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