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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能给你走了,先帝嘱托我不敢忘,你的嘱托我不敢忘……”
出来吧,把我带走吧。
高贞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只见他一直流着眼泪。
直到他闭上眼睛。
这个皇帝闭上了眼睛。
无论今后如何艰难,不要因为是王,而活成君王的模样。
生来他是瞿钟蔚。后来他是蔚帝。死时是瞿钟蔚。
活的很紧张痛苦,死又不是他的解脱。
史中记载:“蔚帝贤才有泛,德能不足,性格多疑乖拗……”
唯有一段好话:“谓起居郎曰:‘勿录朕之以善,且行笔以恶。若朕之后国事难平,将无颜于臣民国氏。’帝哀痛,坐榻沉伤,欲以几尺之身拥护千里之江山,至崩亦遵先帝之遗嘱。”
周隐走进了储华宫,一直走到宫殿内的柱子旁,倚着柱子,慢慢坐下。
这已经是他收到信后的第三天了。可他还是时时拿着信看。不知道为什么,他撒不开手。宛若就握着沧元都的真相。瞿归云站在边缘,企图去审视这一切,用富有无情因素的话把事情叙述完后,内心却是一阵空荡。
哪怕是周隐,心里也刮着空风。
每一个人,都没有站在边缘,难以去完全审视一切,包括自己。
“太子登基,大瞿改容。”文息跪坐在周隐身后。
周隐回头看了一眼文息,然后道:“瞿钟山是个能当贤王的人,会被老天眷顾吗?”
“前路都是未知的。”文息摇了摇头,回答他。
“因为未知,才危机四伏,未知常常带来厄运。”
“府君不觉得,正是因为未知,才更要去探索吗?”
周隐苦苦一笑,把头倚在柱子上,痴痴的望着信纸上的字:“走在最前面的人,还要带好路,身后多少的人,都看着他,等着他。
走在最前面的人,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整天担心着自己会做不好,会把人带沟里,累的不行,喘不过气。”
文息的腰板慢慢弯下来,他侧坐在地上,用手撑着上身,歪头看着周隐:“会结束的。”
他的眼睛那样的清澈淳厚,深沉到了海底。他足够有沧海那样,蕴含了无数夜晚的黑暗,和美丽。
周隐低下眼睛,看着手里的信纸——月是同天月,人是千里行。
抬头虽两乡,千里不相忘。
文息看到门外有个宫人犹犹豫豫的转半天,不敢进来。手里拿着个信纸,额头冒着汗,嘴里喘着气。
看着像是急事,却又不敢对周隐讲。
文息站起身,走到了门外。
“怎么了?”文息看着那个太监。这太监是骞阳殿的,过去曾经见过,年轻得很,和周膝走的还是很近的。
宫人行了个礼,偷偷看了一眼周隐,然后道:“沧元都太子已经登基理政了。”
“这我知道。烽火已经传了几天了,昭告天下的昭旨都已经到了。”文息伸手要信纸,宫人却让开了:“这是急信,要我亲手交到世子手里。”
“什么东西?”
“应该是大瞿退婚的悔书。”
“什么?”文息觉得不可思议。
“对。刚刚急诏发到了骞阳殿,山帝替长公主退婚了。”
“国公同意了?”
“能不同意吗?人都死了。”
文息听到这句话,感觉自己刚刚伸出去接信而悬在空中的手瞬间僵硬,他瞬间就想到了这句话说了谁。接着就浑身僵硬了。像是一根绳子,从手心穿到他的每一寸骨头,死死的捆住他。
他咽了一口口水,眼都僵硬到不能眨了。
“什么意思?”
宫人无奈的叹口气,没意识到文息那恍恍惚惚的神情,和那瞬间红起来的眼底,就说话:“谁知道呢,说是层……层月台吧?死了个婢女,烧婢女东西的时候突然失火,敬眉长公主对那婢女心心念念,跑到后门了,又拐回去拿牌位,结果正这时候,被榆树砸死了。”
“怎么可能?!”文息压低了声音,话语是从牙缝里顺着气流很冲出来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山帝登基,长公主就死了,谁想都会觉得和前朝有关系。”
文息没有说话。他像个木头一样,一点一点往周隐身边挪。就类似失了魂一样,垂着袖子,飘到了周隐身边。
他看着周隐,立刻抓回了魂,然后把刚刚抢过来的信纸,交到了周隐手里。
“这是什么?”周隐抬头看向文息。
文息咽了咽喉咙,觉得那里卡着一根刺,深深的扎在肉里。
“沧元都的急信,几天就到了。”
“怎么回事,你怎么了?”周隐将自己的正面,移到了文息正面。
“陛下退了婚,层月台死了个婢女,不知道是谁,后来失了火,期间,榆树倒塌,六公主……”
周隐听着文息轻声轻语的说着,心脏一点一点往下沉。
“她怎么了?”周隐的瞳孔颤动着,一股极度的恐惧和痛苦在体内凝结成冰锥,正在往他的心脏上一点一点的钻。
风从殿外吹过来,竟带着一股凉意。
阴云立刻聚集在了一起,并没有闪电与雷声,只听见大雨哗啦啦的瞬间就泼了下来。
“她死了。”
冰锥一下就楔进了他的心脏,血顺着冰冷的椎体朝外喷发和流淌。
“只愿君衣食所安,体康意顺,虽隔千里,却可相望。
事事有况,自是你我相担;如有变数,也是你我共赴,未曾敢有舍弃之心,君当亦如此。”
她把美好的未来,留给了周隐。
他有种难以张嘴吐诉的痛苦,锥心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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