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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徐徐把刚刚躲开的目光又移回瞿归云眼睛上。那双正倒映着火光的眼睛。
“对。”
“你从来都没说过这些事……”瞿归云小心翼翼的打听着。
江徐徐抿了抿嘴唇,似是夜风很大,吹的她胆战心惊的。
“我说了,殿下还愿意留我吗?”
瞿归云愣了一下,然后心下一沉,悲伤就要涌上心头。
自从在平荒奔波的多了之后,她就觉得自己的悲伤越来越多,泪水也越来越多。跨过重重大山,江水,最终自己怕的,还是失去,离别,抛弃。并且勇敢也没让她释然,反而越勇敢,越害怕。
“当然。”瞿归云抓住江徐徐的手。
“江姨,就是我母亲。殿下是不是不知道江姨的名字?”
瞿归云回想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她从未问起过,只知道母亲常常喊她姊姊,从未交代过名字,自从瞿归云记事开始,江姨就让瞿归云喊她江姨。
“沁妃与江姨都是南恒人,来自另阳陈家,陈家娘子陈菡就是后来要远嫁的沁妃。”
瞿归云知道这件事,那时在鲛神殿,听到神歌和周隐提起过。
“随行的家里人只有陪嫁江铃儿。”
“江铃儿……是江姨?”
江徐徐就知道瞿归云会这么问,她摇了摇头,言:“江铃儿,是沁妃。”
原来,因为陈菡心属习虞,如何都不愿意嫁给先帝。但好在先帝从未见过陈菡,而江铃儿样貌又皎好,走到陪嫁半路,陈菡就央求江铃儿与自己调换身份。
出嫁前,陈菡找到习虞,那时陈菡要远嫁,习虞又要出战常暮关。
“我不愿嫁……”
“路途遥远这便是命数了吗?”
“我无法再和你见面了,我得往常暮关去……”
“我无法强求你什么……”
“各自有天命,这是你告诉我的……”
“不过是为了南恒……”
这便是,周隐在那幅习虞的画中,所听到的对话。
不是神歌和习虞,而是陈菡。
那日一别,习虞向南再没有回到家乡,陈菡向北再不能回首。
周隐这时警觉:“那……徐徐的母亲是陈菡,父亲是……习虞习将军?”
江徐徐点了点头,说:“对。”
“原来将军没有战死在常暮关,而是跑到了沧元都。”这就是习虞尸体上有沧元宫牌的原因。他费劲力气,跑到沧元宫城为的就是陈菡。那时的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习虞,习虞能找的人,也只有陈菡。
“他来过沧元宫城,想要带我母亲走,可我母亲拒绝了。她说她欠沁妃的,就必须留下。最后,他还是走了。”
瞿归云听的目光呆滞,从未想过曾经竟有这么一段过往。
她的母亲,则只是一个丫头。
记忆里,母亲易亲近,爱笑,爱哭,她会做很多好吃的糕点菜肴,衣服的洗染也有她自己的方法。常常自己给自己梳发髻,甚至有时反手教江姨如何打扮。她春夏之时自己去找来大木盆,撩起裤腿就敢进菡萏湖里去,又凭着平易近人的性格,让层月台的下人对她百依百顺。
只是她常常惧惮别的宫苑的主人,怕皇后,怕皇帝,甚至是各司主管,她都恭恭敬敬。得宠时受针对,什么活什么事被推到她身上,她都任劳任怨,不吭不响。
过去以为,这是母亲不愿招惹不喜张扬,可如今看来,原因在于她本是奴隶,奴心难改。且她偏偏极其爱皇帝,日日翘首以盼。后来被冷落了,就日日落泪,头歪在窗棂上看着远处,能不能有皇帝的影子。
偶尔会从寝宫里传出,她哭诉自己命苦的声音,原以为进了宫此生能在荣华富贵里求得圆满,结果花无百日红,她也有荣光散尽的一天。儿子被远远的支去边疆,女儿又从来都不得宠。整日只能守着冷清如月宫的层月台。
可层月台这一层一层的缘分和羁绊,从不是通往月宫,而是通去地狱。
最后,她病卧床榻,突发症状,暴毙而死。
“母亲去世时说,她原本不该是这个命,本要牛马一生走上极乐,如今却糊里糊涂的下了地狱。”瞿归云说罢,又接道:“江姨跪在我母亲面前,说她罪孽深重没让娘子长命百岁。
母亲回了她一句,娘子也要保重,另外保重舍然。”瞿归云笑了笑,言:“原以为,是母亲尊称江姨,我现在才知道,母亲这句‘娘子’是何意。”
江姨听到这句“娘子”,几十年岁月如梭般在脑海飞过。榻上的人紧闭双眼,身边的孩子哭成泪人,她紧握着冰冷的手,哆嗦了整整一刻钟。
原本这榻上的人应该是她,先前那碗不知是药是毒的汤,也该是她饮下。
江铃儿已经做了半生奴隶,下辈子本该去往极乐,投身好人家,可如今,却还是这样惨死了结。究竟这里面谁罪孽深重呢?
她首先想到的当然是自己。为了当初自己的一点私欲,葬送了江铃儿的一生。
江姨心中愧怍难罢,暗下决心要誓死护着层月台。
“真没想到,是这样一段往事。我也只是去过一趟鲛神殿,了解到的,和舍然竟有那么大关联。”周隐刚刚感慨作罢,突然听到荒草丛中,传来一阵骚动。
他瞬间警惕起来,抓起寸天剑,来到瞿归云身边,盯着那被拨动的野草浪往这边来。
最后,就在周隐要拔出剑来的时候,从野草丛中钻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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