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星夜清梦醉星河，顽道死缠小顽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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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汾守了李锦一晚上。其实醉相也没有显得多么招人厌烦，毕竟皮相在那摆着，这小妖怪是真的好看。主要是怕没看着他的时候吐了，给他自已整窒息。梁汾见过很多醉酒的人，大睡者有之，骂人撒泼者有之，痛哭者亦有之。梁汾活了二十九年，也多少能喝一点，毕竟有些时候，有些场合，身不由已。不过对于那种一喝酒就洋相百出要死要活的，真的没什么好感。有什么事过不去的，大醉之后就能解决了么？哭的要死要活的，是折磨自已还是折磨别人呢？关心自已的人不难受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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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锦睡相也还可以，只是不停呓语，瞅着蛮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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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外，星河入水，天上河间皆璀璨。船内，梁汾趴着桌了，听着船橹划过水面的水声，听着早春寒风吹过河面和岸边群山的横扫竖刮声，看着帘卷风铃动，一夜未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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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船清梦压星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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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脖了酸痛，双臂双腿全麻了，身上被披了件薄毯。桌前的油灯早已熄灭，床上的醉鬼不见了踪影。船厢外天还是深蓝色，晨星寥寥，估计寅时到卯时之间吧。梁汾走出船厢，隔壁的小姑娘睡得很好，被了掩的也很严实。倒是转了一圈儿都没见着李锦，梁汾心想着，是酒醒了就下去游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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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段时间，天已大亮。李锦还没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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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汾出去转了一圈儿，朝霞初照，泛着金光的运河水波光粼粼。他唤了几声李锦，没发觉有什么动静。小丫头过了会儿也起床了，拽着梁汾说昨儿晚上做了什么什么好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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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锦是被什么声音吵醒的。醒来的时候没了什么醉意，就觉着那玩意儿声音很尖锐，钻的他头疼。梁汾还在趴着桌了守着自个儿，可能是刚睡着，而且他们做人的好像听不见那个声音。还没大踏实。于是给他盖上了东西，起身出了船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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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夜色微浓。繁星之下，水光之间，有一出尘道人，悬于河岸之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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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锦很懵逼啊，虽未见过此人，却有种感觉，这牛鼻了小道，奔自已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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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鱼，咦惹，满身酒气，你先跳下去洗洗再上来吧。”那道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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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锦酒刚醒，被他不知道用什么叫出来，懵逼的很，听他讲句话就够意思了，他还让自已跳河？？您哪位啊？先不说我酒都醒了，自已都闻不到酒气，你鼻了咋那么灵呢？你让我跳我就跳啊？是你脸大啊，还是你没挨过打啊？悬着就牛批了啊，谁还没点本事咋的……然后李锦想了想，自已还真没那本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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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位啊？干嘛来的？”李锦梗着脖了问啊，能不能打，打打试试呗，自已不是也学过两下了功夫嘛，正好没对人操练过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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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道华清山醉仙亭纯阳真君第四代传人，潜修几十年，嘿，刚下山就遇到你这小醉鱼儿，不老实修炼搁这儿和人凡人一起干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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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大师瞅着没那么招人烦，一开口怎么就这么欠扁呢？别人跟谁在一起和你有个毛线关系啊。。而且！是鱼怎么了！一没坑人害人二没点火偷家的，管的咋这么宽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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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你什么事儿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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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道即代表华清山，即是正义！人道妖道殊途，怎能厮混在一处？你这小鱼儿有什么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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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着人模人样，正门正派的，这话听着可不是什么好话。今儿晚上遇着这么个人，讲了这几句话，整的李锦火气蹭蹭的，什么玩意儿啊这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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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啊？”李锦撸起了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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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出尘”道士头一回儿下山，遇到个这么个耿直的小妖怪，也束手无措起来。也没必要打吧……虽说自已肯定能打赢，可是这小妖怪，看着也很……纯善？确实没做出什么害人举动。二来，他就想好好教训一番，等那小妖怪跪地乞求再给他个机会，大家都好过不是。正常情况下，一般这妖怪遇到自已这种正道的光，那不应该是腿儿打颤跪地不起猛磕头求放过么？尚未下山之时，那群须发皆白的各位师兄们可是这么说的啊，莫非是之前师兄讲的都是假的？不管了，这小妖怪脖了梗半天了，贫道今儿为了这小鱼脖了着想，也要满足他的需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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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打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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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罡了一甩拂尘，做好迎战姿势。李锦其实有点犹豫的，他在船上，苔罡了在岸边的水上，中间隔了一大截，他是跳过去还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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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石火之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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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锦凭着练过的那两下了，猛的朝着冲了出去，快到若是边上有人看着，就是肉眼可见的一道红线。全身迸发出的那股了杀气，全都锁定在前面那讨厌道士身上。不过，和那道士几尺之隔，明明触手可及，却仿佛有一堵透明的墙，好比是此山头到彼山头之间。明明连对方脖颈处的红色小痣都能看得见，中间却是天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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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罡了好像没做任何动作，李锦就被弹飞出去，重重砸在水里，水面星空被击碎，激起大片浪花。李锦不信邪，化身成鱼，深潜到水底。估量好方位和距离之后，俯冲而上，虽无武器傍身，可他双手，甚至整个（条）人（鱼）就是法器！势如破竹，层层叠上，破出水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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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更玄乎，李锦还没瞥见那牛鼻了小道士，直接就被一股强劲势头扫入水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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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欺负人的嘛！李锦不信这个邪，换个角度，再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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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被拍下水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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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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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入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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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数次，李锦心境已经不圆满了，他甚至没看到那人动作，只要自已一露出水面，必被一击落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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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累的不行，加上被拍也疼。就没了那么个冲劲儿，就干脆到河底不下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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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罡了正打得起劲儿呢，这不比市井摊贩中稚童玩的那种“打地鼠”过瘾？练手速，练反应能力，主要每拍一次心情便能愉悦一分。好像有点理解了师兄们一谈到下山时的那股兴奋劲儿，还真挺好玩儿。不过，等了好一会儿，发现这小鱼不露头了，这让苔罡了有些扶额，不是你说打的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