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元极灵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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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一眠在北域丹熏山脉南端山脚下的一个小村落里住了下来。

距离灵宗的“内门大比”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加之北方寒气南下，聂一眠屏蔽了魔气后只能从外界取暖,所以他也不急着赶路,裹成个球蹲在灶子面前揣着手取暖。

和他同样动作的还有面前蹲着的一只小狸花猫。胡须都被烤卷了还不为所动地蹲着。

一人一猫眯着眼睛感受着炭火传出的热量。

屋外的人掀起帘子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即搞笑又温馨的画面。

“这么怕冷，还是不是汉子？”

聂一眠转过头去看她。

自从那日搭上了白须老伯的牛车来到村子后,聂一眠就被强行挽留在了他家里住下。

聂一眠也不白住，劈柴挑水等的重活都给包揽了下来。

老伯姓万，膝下有个还未出嫁的孙女,名唤“双儿”——大概十三、四岁年纪的丫头,性子豪爽,见到陌生人没有一丝的含羞怯弱,还经常在烧饭做菜的时候和送柴过来的聂一眠搭话。

劈里啪啦地一连串就从那张小口里蹦出来，语速快得让聂一眠都迟迟地反应不过来。而且她的话里还夹杂着方音,聂一眠真是满头的问号。

两个人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半天的话，最后才勉强地搭上了同一根线。

万双儿问的大抵都是“你从哪来”，“到哪去”，“家里有什么人”之类的问题。

这些聂一眠在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模板,现在应对她倒还算自如。不过万双儿脑回路在他看来也是十分的新奇。有时候她一语惊人,堵得他说啥也不是。

聂一眠以为自己已经够“话题废”了,没想到万双儿比他还更胜一筹！

被堵得无话可说，聂一眠干脆就不答了，剩她一个人叽叽喳喳地说着。

万双儿看他不回答，便生起气来,腮帮子一鼓，开始怄气，但怄着怄着又突然自己好了，然后又追着聂一眠问东问西。

聂一眠现在看见她就想躲。

万双儿又想了个计儿让聂一眠乖乖出来——她就把自家怀孕的母猫抱了出来，对着聂一眠喊道：

“你要是跟我多说几句话，我就把它生出来的崽儿送你一只！”

聂一眠：你当着猫妈的面说出这种话真的大丈夫？

见聂一眠妥协了，万双儿笑得一脸狡黠。

他们一边守着母猫，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聂一眠听她的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万双儿具体说了什么，聂一眠觉得还是未解之谜。

过了几天，母猫终于产崽了。

万双儿和聂一眠在柴房里找到了它，不过两人也敢冒然上去惊扰，等过个把月再把它的窝给挪出来。

万双儿凑到聂一眠耳边小声嘀咕着：“三只狸的，一只黄的。你想要哪只？”

聂一眠：我都要。（并不）

后来聂一眠要了一只白手套的小狸花，万双儿问到为什么的时候，他就说它是四只中最乖巧最安静的一只，带在身边照顾起来方便点。

所以，聂一眠这一世终于成了铲屎官。

村子彻底进入冬季，猫崽们窝在母猫的怀里踩奶，白手套小狸花则自个蹲在聂一眠的面前揣爪爪。

这么乖，一定要撸秃。

聂一眠忍不住撸了一把它的小脑瓜子，然后继续揣手取暖。

等过完这个冬天，他就要北上了。

……

挨过冬天，到了春初。

聂一眠拿着灵石去了一趟最近的镇子换了几袋大米，几套干净的被褥还有几件新衣给万家爷孙俩。

偏僻的村落少见灵石这种东西，要购置什么物品也没有统一的货币，大多都还是物物交换的原始模式。

把灵石换成实物也省去了不少麻烦事。

同时，为了不使用魔气赶路，聂一眠还为自己添置了一头骡子。

地处北域边缘的地方，连马这种生物也难找……

他挥手告别了万家爷孙，把小狸花揣进衣襟里就拉着骡子朝外走去。

动作干脆得没有一丝留恋……

万双儿苦笑连连。就算她再舍不得，也不得不让聂一眠离开。

他是要去灵宗求仙的人啊，怎么能和她这种凡野乡民在一起呢？

万双儿就这样恋恋不舍地看着聂一眠的背影消失在远处。

她回到院子里，眼眶湿润。昔日热闹的场景不再，她现在做什么事都没有了干劲。

旁边看着她的万老头怎么不可能不知她的心思，但自己就这一个孙女，怎么也不舍得她远嫁，而且还是跟聂一眠去灵宗。

万双儿听见自家爷爷在她耳边旁敲侧击着亲事的问题，心情更加抑郁了。

她现在心里装着的全是聂一眠，哪还看得上其他什么阿猫阿狗？

捂着耳朵逃离老头的聒噪，万双儿郁郁寡欢地来到聂一眠暂住的屋里。在准备收拾被褥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一块带有字的粗布条。

她之前就缠着聂一眠教她识字，所以上面写的东西她还是认识的——

「穿新裙子不要跨开腿坐。」

万双儿的脸“通”的一下就红透了。

……

这边去往灵宗路上的聂一眠骑着骡子慢悠悠地走着。

他怀里揣着猫，也不敢走快，索性就这样悠闲地逛着。

白天赶路，夜晚就在路边点着柴堆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