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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忙了一天的警局终于熄了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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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宁最后一个离开,他换下制服,开着自已不起眼的小车,来到银信大厦背面转角的地方,停在灯光的阴影里,随后熄了火,在座位上点燃一根香烟,吸了一口后,将座椅调到一个舒服的姿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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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又注定是一场漫长的等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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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这次没等太久,大厦里走出来了他要等的目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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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红色百褶裙,面相普通却又风华绝代的美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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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伸到窗外,弹了弹烟灰,在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睛亮得如同琥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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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宁有一种预感,今夜若是再不行动,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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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女人行走的方向,眼神晃动,片刻之后,猛地吸了一口香烟,将燃尽的烟蒂屈指弹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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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要死要活,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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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门下车,向着另外一条小路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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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寒点的两杯血腥玛丽刚送到吧台,狐妖柔然就出现在了酒吧门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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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招呼对方。他自然会知道他在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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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下一刻,方士寒就感觉到全场男人的目光都在向自已移动。接着,女人带着一股能激发男性荷尔蒙的体香,坐在了他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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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斜了女人一眼,红色百褶裙加一个黑色挎包。他皱了皱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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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准备这么出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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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柔然眨了眨眼,笑着说道:“那你的东西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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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门车里,”方士寒示意柔然坐下,公事公办地说道,“喝了这杯血腥玛丽我们就走,你知道我不喜欢这样的环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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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然轻轻抿了一下杯沿,接着就一口喝完,他舔了舔红唇,感受着别样的烈劲在口腔内奔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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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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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寒没搭理他,因为他已经转过头,看到了大门口走来的熟人。对方刚和酒保打了个招呼,无意间就看到了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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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张宁自来熟的打了声招呼,跟着酒吧音乐,摇晃着身了坐到方士寒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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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下后,似乎才发现还有一个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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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呀,”张宁挑着眉毛笑道,“那边离职,这边就在酒吧和美女风花雪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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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寒盯着张宁,没有说话。他相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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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张宁金鱼般外凸的眼珠了转了两圈。就停留在了女人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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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美女我们是不是在某个场合见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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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寒低头喝酒,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他不用想都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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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睡个好觉,忘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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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女人“咯咯”地笑道,“咱们不仅见过,你还给人家端过热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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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柔若无骨的手搭上张宁肩头,身了前倾,如水般的明亮红唇贴近张宁耳朵,“小哥哥,人家刚杀完人你就给我喝热水,可真体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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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寒在一旁皱眉,示意柔然适可为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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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宁,听到女人的话,神情顿时一震,不敢置信地瞪着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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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杀聂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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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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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寒拦下服务员,取过托盘上的烈酒,递到张宁面前,望向方士寒手中的酒,张宁顿了一下才接过去,“方士寒,你……和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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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什么你都会忘掉的,喝酒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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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宁举着酒杯,惊疑不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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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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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媚迷幻般的女声钻入耳朵,他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摇了下酒杯,一饮而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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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好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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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喝完,他就觉得脑袋一沉,接着,视野里女人普通的容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时而丑陋至极,如同鬼妖,时而美若天仙,人间绝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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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女人伸展身体将酒钱塞进路过的服务生上衣口袋,随后回眸一笑,秋波荡漾,似是笑自已的呆蠢可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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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寒站了起来,女人跟在他身后,出了酒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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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过在演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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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望了方士寒一眼,发现后者嘴角微微上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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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以后也许还会遇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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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的音乐还在继续,眼前只剩下红的绿的蓝的模糊灯光,一大块一整片,人被分解成块状,一会近一会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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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宁使劲瞪大双眼,强行不让自已睡去,他早已忘了自已为何出现在这里,但最后残留的一丝理智让他咬牙坚持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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