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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看了他的资料,知道他上了一所不错的学校,涂嘉霓现在应该会很惊讶。
她顺着问下去,“那要是下一期又赢了,还能继续录?”
徕卡并不温顺,表达爱意的方法也有些粗暴,江澍衡量着力道按住它不让它乱动,“不知道,之前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他说话的时候时刻看着她,说完这句,涂嘉霓没再开口,他看了她一会儿,低下头继续去应付过于热情的徕卡。
很快又听她问:“你想吃什么?冰箱里没菜了,我打电话预订。”她拿起电话,“有推荐的么?”
几次下来,江澍认为涂嘉霓不喜欢没有主见的人,她更喜欢身边的人主动表达意愿,就像刚才在影音店。
他便如实说了几道,考虑到她脚伤,她要忌辛辣,他说的都是偏清淡的菜式。
涂嘉霓点着头,将他的话复制后告诉给电话那头的店家。
饭菜在半个多小时后送过来,天彻底黑了,涂嘉霓洗了澡出来,江澍正要拆包装盒。
“来这边吃吧。”她坐在沙发上,示意江澍把外卖搬到茶桌上。说完,起身翻出新买的碟片,往影碟机里塞。
碗筷都摆放好,江澍坐在她身边,和她一同边吃边看着电视。
屏幕只亮了两秒又暗下去,只见她拿着遥控器往回倒,重放了几回,耳边是她细声说着,“很多人一直都认为卢米埃尔的《工厂大门》是世界上第一部电影,其实这部才是,普林斯的《朗德海花园场景》。”
他停下筷子看向她,她恰好转回头,“《工厂大门》看过么?”
他摇了摇头。
她便立刻起身去换了张碟,是卢米埃尔兄弟的默片合集,开头就是《工厂大门》,然后是《火车进站》。
“这是最早的时候,十九世纪末期,在这之前还有五十多年的技术准备期。上次我们看的基顿那部,是1924年上映的,已经是默片时代晚期的作品,因为有声电影的冲击,差不多到29年,基顿就没拍了。卓别林虽然多坚持了几年,一直拍到大概1936年,但是那时候拍出来的已经不能算是纯粹意义上的默片,加了音效和对白。”
她说得不快,但需要集中注意力才能追上她的思维,江澍尽力专注,等她紧接着问一句“听得懂么”,他才明白了她的意图。
“懂了。”他回。
涂嘉霓“哦”一声,“那你重复一遍。”
江澍闻言张了张嘴,反应过来她只是在开玩笑。
涂嘉霓满意地冲他笑了笑。昨晚江澍走的时候她还没睡,脑袋里过了一下时间线,发现已经有些模糊,只能把印象深刻的导演和节点捋清楚。
她不是要教学,看到电影想到什么就随口说几句,想不到也就作罢了。
片子她也放得随意,屏幕里女人的眼睛正被割开,像云经过月,爆出浆来。配合着影片,她说到超现实主义的开端,说着说着就没了声。
江澍早就察觉,低下头时她已经枕着他的腿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茶桌已经被收拾干净,影碟回到了盒子里,整齐叠放在电视机下,屋里不见人,墙上指针指向“10”。
在沙发上呆坐一会儿,涂嘉霓觅声去了屋门口。院子里徕卡少见地在和其他几只猫嬉闹,旁边江澍背对屋门蹲着,应该是无聊了,专心在和它们玩。
徕卡闹腾,把一盆绿植碰倒,江澍便挪过去扶好,徕卡欢脱地围着他绕一圈,再到同样的位置,碰倒同一盆绿植,江澍只好又重复一遍动作。
涂嘉霓倚着门站了一会儿,直到哈苏往她这边跑,江澍跟着看过来才发现了她。
她蹲下逗哈苏,余光见他走近,几只猫也蜂拥般跟着进来,围在她脚边。
她伸手扯了扯江澍的手,江澍便顺势蹲在了她旁边,她一一摸过小猫们的脑袋,嘴里念着,“白色的是蔡司……宾得和徕卡一样有些偏蓝,哈苏有两个黑色斑点……猫房里还有两只是奥林巴斯和珠江,下次见着了再告诉你特征。”
不然和它们一块儿玩,他都叫不出名字。
说着她立马考他,他记性还不赖,都答得上来。等把猫们从猫洞里哄着塞进去,涂嘉霓又出了一身汗。
这次她去了楼上洗澡,进洗手间前给江澍找出一本书让他打发时间。厚厚一本,江澍没看进去。
涂嘉霓出来时,只见他坐在桌前发呆。她把先前那套睡衣找出来,走到洗手间门口才喊了他,“过来,我告诉你用哪条毛巾。”
江澍在洗手间里站着有些憋屈,再高一些就能碰到头顶的灯,涂嘉霓说了什么他没听进去,直到她看着他光明正大地走神,忽地踮脚,伸手将他脑袋压下来,在他嘴角亲了一下,他才彻底回了神。
一个澡洗得愈发囫囵,进出门间隔不过十分钟。
涂嘉霓坐在床上,对面墙上投影出派拉蒙的标志,她还是那句话,“过来。”简单粗暴得让人无法拒绝。
刚才已经睡过一觉,她恢复了精神,等江澍坐到旁边,她告诉他想睡了随时开口,电影不用看完。
两人隔了些距离,她声音不大,时不时解说两句,一会儿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她便不再说话,专心去看电影。
沉浸进去,两个小时不过眨眼间,可对江澍来说,漫长得有些过分了。
虽然已经极力克制,他的紧张还是清晰可见,涂嘉霓伸手去拉他,碰到他手心的汗。
就着床头灯,两人对视片刻,亲吻变得水到渠成。
江澍的吻跟着他的人一起抖,涂嘉霓伸手在他背上来回顺着,不见效果。她便揽住他脖子,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江澍的吻没有因为这句不长不短的话停下来,手跟着一路蜿蜒而下。
再往下,便是颠鸾倒凤,携云握雨。
涂嘉霓出了一身汗,有力气也懒得起身再去重新洗一个澡,眯着眼,她感受到脚心一凉——是江澍在给她擦药。
隔了一会儿,身边又凹陷下去,悉悉索索的声音传过来。
江澍在她身边睡下,一会儿,他按了床头灯,室内彻底暗下来。
她本能地翻了个身,贴过去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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