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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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先去签字。”叶朝避开祁臣的目光,对身旁的小曹说。

叶朝签字之后一直坐在医院走廊边的长椅上。

无论怎么样，就算一开始她帮过祁臣，现在也挺对不起他的。

道歉,必须道歉！

哪怕他不接受，自己也得表明态度。

现代人无论是道歉、表白、分手等等都喜欢通过手机联系,叶朝很不喜欢这种形式。

冷冰冰的几行字，从屏幕根本无法察觉对面人的真实情绪,喜怒哀乐还要靠自己去想象,感受不到一点真实。

所以哪怕再难堪,她依旧决定当面道歉。

饶是到了叶朝这个岁数,去给人致歉时脸上禁不住开始烧热。在祁臣回到公共病房后，她硬着头皮走进去，好在之前红头发的小伙子已经离开,这令她微微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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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朝坐到他病床边,听到声响,祁臣侧过头。

窗外的光线透过来，打在他轮廓深邃的脸上，光影明暗分明，清俊少年触人心弦。

这些日子没见，他外貌的变不大,只是大约因为洗胃,脸色比起以往更苍白，一双眼显得越加漆黑动人。

他目光冰冷，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微笑，这幅阴郁又防备的模样令叶朝瞬间恍然。

享受了太久他的温心照顾与热情冲动，她几乎已经不记得当初见到他时的样子了。

怎么会忘记呢。

初见时流血的尖下巴，再遇时深深防备的阴冷目光。

高大、沉默,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狼犬。

面前，已经不是她熟悉的小田螺。

她太得意忘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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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叶朝嗫嚅着开口。

“医生说明天可以出院。”他的口吻中带着疏远与冷漠。

叶朝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祁臣，其实……”

“我想休息了。”他冷冷地下逐客令。

叶朝噎了一下，说到底是自己错，她理所应当的顺着他，起身时尴尬地关心一句：“你好好休息。”

客套的语句，淡冷的态度，曾经无比亲密的两个人，如今还不如陌生人来的自在。

叶朝微微垂眸，情有几分沮丧，打算一会儿开车回家。

临走前，没想到祁臣喊了她一声，声音微哑：“叶朝。”

她回头。

“明天出院，我会过去。”

说完这八个字后，他躺了下去，吝啬到一个眼神都不再给她。

不管他会不会回复，叶朝还是说：“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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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依旧是自责的，祁臣现在对她这样，都是因为自己。

只是，她的几句话会让他变这么大吗？

莫名的想到一句话，如果一个人爱你，你一定能够轻而易举的伤害他，哪怕只是一句无意的中伤。

何况，她问了那样伤人的问题。

不过对于爱这个词，叶朝仍旧是下意识的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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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里走出来，叶朝还在回想祁臣刚才的样子与态度，恍然间突然发觉一件事。

似乎，自从两人发生关系之后，他再没喊自己一声叶姐，一直叶朝叶朝的喊，有时候不知不觉中，两人相差年龄的差距感都在逐渐淡化，起码，叶朝现在已经不会再以一个看小孩的目光看他了。

在红绿灯前停车，叶朝揉了揉太阳穴。

这一趟过去，祁臣没有听她的解释，也没有说自己明天去她家里要做什么，叶朝猜想，可能是要过来拿还在她家的行李，毕竟之前她给他那么大的难堪与侮辱，两人走到这个地步，已没有回转之地。

等他彻底离开后，两人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想到这里，中有一股异样的情绪升腾，从未体验过的。

有点心慌，里憋得难受，很奇怪的情绪，叶朝极力压下并忽略。

只想着趁着祁臣过来的时候，一定要把话好好的说清楚，叶朝下定决心，哪怕是他恨她怨她惩罚她，她也是心甘情愿的承受。

叶朝唯一没料到的是，祁臣的惩罚……太疯狂、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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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夜晚叶朝过得是十分焦难挨、辗转反侧，想了不同的几个版本打算跟祁臣好好解释，又默默全部推翻了。

不一样了。

以前祁臣什么都顺着她，除了在床`事上态度强硬，简直就是一位完美万能的田螺……公子！

可根据今天他的反应，小田螺已经变高冷狼犬了。

摸不得、碰不得，稍有不慎可能被反咬一口，血流满手。

不能再按照以前的态度去对待，那该怎么办呢？

遇到再棘手的案子叶朝都没这么头疼过，她从没这么对不起一个人过，两次，还是同一个人！

真是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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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过得异常漫长，从早上起来叶朝简直是数着分钟熬时间，因为昨晚没有睡好，挨到下午的时候，她不知不觉的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耳朵敏感的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她开始转醒，睁开朦胧的眼时，正看到门口有一个高挑的熟悉身影进来。

揉了揉眼睛，叶朝看清了，很自然的说了句：“回来啦。”

一句话音落。

两人俱是愣了一秒。

似乎从前那些愤怒怨怼都不曾出现，以往的日子一样，当有人回来，在家里的人招呼一声：回来啦。

自然到理所应当，反而生出几分怪异。

叶朝坐了起来，把睡衣外套拉上，遮住露出的肩膀，干咳一声：“祁臣，你坐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