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这么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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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陆兄弟，你这么快就回来啦。”

程芷娘干咳一声，非常淡定地跟他打招呼。

陆铮没理她,走过来从地上捡了块石板，将那几株药草放在上面用石头碾碎，程芷娘自讨没趣地摸摸鼻子,发现他采的药草正是她需要的那种，不由讶异地道：“咦，你也认识这种药草？”

陆铮手上动作不停,只淡淡地道：“时常在山里走动,哪能不认识几种药草。”

程芷娘一边揉着小黑的后颈,一边看陆铮碾药草,视线时时往他脸上扫过,陆铮察觉到她毫不掩饰的目光,不由蹙了蹙眉，随即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陆兄弟,你做猎户多少年啦？”

程芷娘突然开口，陆铮手上的石头一滑险些砸到手,顿了几息才硬梆梆地道：“两年。”

“哦…两年啊——”

程芷娘尾音拉得长长的，一双眼睛尽在陆铮脸上打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陆铮在她的注视下表情越来越僵，随后把石头往旁边一丢，沉着嗓子道：“脚伸出来。”

程芷娘愣了愣,倒没多想就把脚伸了出去，现在天气暖和，她就光脚穿的布鞋，把裤管往上一扯就露出截白皙的脚脖子来。

陆铮被那截细白的脚脖子给晃了下眼，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应该让她自己来，但是看着程芷娘小心翼翼提着裤管的模样，他突然又有些说不出口，最后只得蹲在她脚边，闷着头把碾碎的药草一股脑敷到她的脚踝上。

药草的汁液顺着脚踝一路往下淌，把程芷娘的布鞋后跟都给浸湿了，她觉得不大舒服，伸出手去拨鞋后跟，陆铮皱眉道：“你做什么？”

“唔，鞋子弄湿了，我想脱出来。”

程芷娘手上一用劲儿，布鞋就从脚后跟松脱出来，只有前半截还虚虚挂在脚掌上，她本来想就这样把脚搁到地上，结果鞋底在地面一戳，整只鞋都从脚上掉了下来，然后就露出了她白嫩嫩的脚丫子。

她只是略略一怔就没所谓地将脚搁到了地上，倒是陆铮下意识把头别开，起身走到一边，虽说乡里没这么讲究，夏季也经常能看见光脚在溪边踩衣服的女人，但他还是感觉老大不自在，总觉得程芷娘那只脚白的扎眼，越看越觉得心里头古怪得很。

他双手环胸背靠在一棵大树上，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空中只有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小黑偶尔发出的气声，安静了一阵之后程芷娘突然道：“对了，你不是说帮我采那几株药草的吗？”

陆铮这才想起自己之前答应过她的事，他看了程芷娘一眼，视线从她脚上扫过又飞快移开，闷声道：“等着。”

他把放在一旁的弓箭拿起来，走到崖石底下搭箭瞄准，然后手一松，箭矢就嗖地飞出去，将将从那簇药草根部的泥土旁擦过，这么反复数次之后药草果然摇摇欲坠，陆铮再对准补了几箭，那几株药草便先后从崖石边上掉落下来。

“小黑，去捡回来。”

得到陆铮的指令，小黑立刻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往方才箭矢落地的方向冲了出去，陆铮将地上的药草捡起来走到程芷娘身旁，就见她双眼放光地盯着自己，语带惊叹地道：“陆兄弟，你箭法真厉害啊，怎么练的？”

陆铮瞥她一眼没吭声，弯腰把药草放到她手上，程芷娘又充满兴趣地追问：“有什么诀窍吗？你看我能不能学？”

陆铮一只手撑在膝盖上，侧头看她：“你学来做什么？”

他这一侧头才发觉自己离她太近，两个人的脸只隔了一拳半的距离，近到他能从她的瞳仁里看见自己的倒影，甚至还感觉到她呼出的气息轻轻扫过他的脸颊。

陆铮猛地直起腰，心脏在胸腔里跳得有些快，他一言不发走到树边靠着，程芷娘在旁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直到小黑叼着一把箭呼哧呼哧跑回来，他才终于回过神，低下头默默把箭矢放回箭袋，听程芷娘又一次唤他名字，

“陆兄弟，陆铮？”

他抬起眼，只记得最开始她问的两句话，冷着脸道：“没什么能不能学的，平日多练练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