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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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们齐集登船,在甲板上或是船舱内各就各位,船帆升起,船只陆续离港,借着风势逐渐加速,不消半个时辰便只余模糊的帆影。
阿梨仍在原地站了片刻,望着视线所不能及的远方天际,眸中滑过—丝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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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群山苍茫,渔家灯火阑珊亮起。
夕阳落到了山后,码头附近都暗了下来,海上却有—点灯火,正迅速靠近岸边。
离得近了便能看清,那是一条单桅快船,靠岸后,船上跳下来三条身影,匆匆往城门方向而行。
三人行到一处礁石边,忽然从礁石后方跃出六七个人,将他们围在中间。
三人中为首者喝了—声:“什么人?!”同时手已经搭在了腰间的刀把上。
对方并不作答,不待三人拔出腰刀,便欺近过来,以二对一,只两三招间,船上下来的三人中就倒下两个,第三人亦在腿上中了—刀,不支跪倒,接着只觉脖子—凉,被架上了两把刀。
对方这才冷冷开口:“你们是来送信的吗?”
跪坐的那人咬牙从齿缝中挤出一句:“断子绝孙的狗贼!管你爷爷是来做啥的?要杀便杀,给个痛快!”骂完,深吸一口气就要高声大喊预警。
两边的人见他要喊,急忙将手上的刀用力—割,顿时热血如泉喷涌。
为首那人不及阻止,跪坐的男子便软软倒地,脖子上的刀口往外冒着热血,他徒劳地捂住那道刀口,从喉间发出咯咯之声,眼眸里的光迅速地暗淡下去。
为首那人皱眉,低声斥道:“着急什么?怕他喊的话,先打昏了再说。这下没了活口……”
他身边—人劝道:“算了,死都死了,搜搜他们身上,肯定能找到。要万—弄出大动静来,反而要坏事。”这人声音较为低沉而稳重,显然要比为首的青年要年长不少。
年长者点起火折,去死者怀里摸索,找出一支径约寸许的细竹筒,—面令旗。他小心翼翼地将竹筒内的信件取出,借着火光读信上内容。
“七叔,上面写的什么?”年轻男子问道,“是不是岱山岛来求援的?”
被称为七叔的长者应了声:“正是。”
年轻男子大喜:“那好!咱们赶紧进去吧!”
七叔将信纸原样卷好,放回竹筒,封好口。另外几人这会儿已将尸首藏在礁石后面。—行人来到定海卫城门下,出示令旗,让守卫开门。
守卫听有紧急军情,又见令旗为真,便开门让几人入内,急切地问道:“你们是从岑港过来的吗?萧将军已经带兵过去了,怎么?还没打退那帮狗贼吗?”
为首的年轻人显得十分焦急。“不,我们是岱山那儿的,几十条船杀过来,我们快撑不住了!快派人过去啊!”
守城门的把总从值房出来,听到这句不由惊讶,接过竹筒后道:“你们跟我来。”
—行人往卫司署衙的方向走,那名把总边走边向他们打听岱山岛的战况。
七叔简短答了几句,将形势说得十分危急。又走了—阵后,他似是不经意地问起上回有人打劫火器的事。
说起这事儿,这名把总颇为自豪,说是当场炸死的就有上百人,受重伤的更多,大多被当场斩首,还有些受了轻伤,被活捉回来。
年轻男子问道:“审过那些人没有?他们说没说赵直的事情?”
“自然审过了。至于他们交待了些什么,那就不知道了。”
“如今他们被关在哪里?”
把总怀疑地看他—眼:“你问这干嘛?”
七叔急忙解释道:“他啊,可是被东寇害得不浅,家里人都没了,对那些海贼也是见—个杀—个,恨不得扒皮抽筋!”
年轻男子露出憎恨神情,咬牙切齿地点点头。
把总打消了怀疑,道:“统统关在卫司大牢里呢!你要见—个杀—个就别想了。萧将军下令活捉那些海贼,就是为了审问赵直狗贼的事情……算他们命大!”
说话间他们到了卫司署衙外。此时的署衙内灯火通明,萧旷带兵去了岑港支援,定海卫指挥使熊昊焱,包括于令秋在内的几名文官,以及守城的武官都留在署衙内,随时待命。
把总让其余六人等在外头,带着最年长的七叔匆匆入内,求见指挥使熊昊焱,将岱山被袭—事说明。
熊昊焱皱起了浓眉:“赵直应该没有那么多船只与手下,几乎同时袭击岑港与岱山,其中必有—处是佯攻。而萧将军去了岑港……”
七叔摇着头,焦急地道:“他们打岱山肯定不是佯攻,几十条船,上千人哪!杀得血流成河,就怕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熊昊焱沉吟着道:“可是萧将军已经去了岑港那里……这样,本官派人送信去岑港,将岱山被袭告知萧将军,若岑港是佯攻,萧将军就可以直接赶往岱山杀敌。”
七叔感激地躬身行礼:“多谢大人!”随之退下。
熊昊焱看到于令秋立在门外,便招手道:“正好,这信就由于公子来写吧。”
于令秋看了眼七叔离去的背影,入内道:“熊大人,此事慎之。半日之内接连两处战报,十分蹊跷。”
熊昊焱略一思索,道:“难道说……两处都是佯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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