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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直到下午,到晚上,廖淮也没能回来。
李悦姝让人去打听案子办的怎么样了,回来禀报说:“李大人一家都被关着,廖大人也被关着,似乎是与他们都有关系,具体什么情况,还在调查。”
李悦姝有些奇怪地皱起眉头,这案子应该不复杂啊,怎么要拖这么久?
不过她没想太多,依然按照平时的习惯,上午看书,下午抚琴,夜里再看会儿书,就入睡了。
甘露殿内。
元承盘腿坐在榻上,闭目调息。
济华法师带着两个小沙弥坐在对面,同样端坐,手里捏着一串佛珠,口中不断地默念什么。
殿中四角燃着香炉,青烟袅袅,一片静谧。
这场法事持续了足足一个半时辰,方才结束。
济华法师的额头、脖子上都浸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半晌,他睁开眼睛,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
“好在陛下这段时间休养的不错,昨天法事强制被打断,才没有酿成严重后果。”济华法师声音缓慢而温和,提起前天的事。
前天嘉懿皇后在宫外遇刺,消息传到宫中,原本是汪善先知道消息,在殿外与人小声说话。声音根本就不大,内殿都听不到,但皇帝竟像是心有所感似的,硬生生从法事中抽离出来,问汪善发生了何事。
得知是嘉懿皇后出事,皇帝便不管不顾,直接中断做法,强行离开了这里。
济华法师想劝,未果,只得今日再来,把前天未完成的法事再做一遍。
“不过,此事有一不可有二,日后万万不能再出现这种情况了。”济华法师道。
汪善垂首侍立一侧,心中满是愧疚自责。
要不是他站的离内殿太近了,陛下应该也就不会听到他的动静,法事也就不会被中断了。
元承淡淡道:“我知道了。既然现已无事,不必再多纠结。汪善,记得不要把这事透露出去。”
他没想让李悦姝知道。
所以前天晚上李悦姝问起,他也只说是什么姻缘的事。
汪善心中明白,躬身应喏。
元承从榻上起身,问道:“还要再做几次?”
济华法师道:“再有两次就够了,七日之后,我再入宫。”
元承颔首,“有劳了。”
李悦姝去行宫那天,当夜,元承再次出现了半年前出现过的症状。
和复生后第一次入宫那天下午一样,魂魄出窍,滞出体外。
只是这次他并没有跟着李悦姝出宫,而是滞留在空旷的未央宫大殿中,看着自己的躯壳——或者说是七弟元瑾的躯壳,静静地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就好像死了一样。
他想,如果那时候他的魂魄飞出去了,再回不来,那可不就是再次死了吗?
可是好在他心中还有惦念,他初初登基,朝政未稳,心心念念的女人却离他而去。他心中又酸又胀,满是不甘。
不甘啊——
然后他就又回到了这副壳子里。
这事儿他没跟谁说,只是在第二日,让人请来济华法师。
济华法师回去研究了七八日,终于搞明白了这个问题出现的缘由。
今日是第一场法事完成。
依照济华法师的说法,做完三场法事,他就可以和这副身体彻底融合,再也不出现灵魂出窍的事了。
济华法师带着小沙弥走后,汪善走上前去,小心道:“陛下,可要用膳了?”
元承嗯了一声:“要些清淡的。”
下午做法事耽搁了许久,元承就还剩下许多折子没批,用过晚膳,便去了书房。
长顺站在一侧,给元承整理奏折,另一边,福春则站着为他磨墨。
长顺瞧着自家陛下面上隐隐带着的笑意,暗想最近这两天皇帝的心情是不是太好了点?
可他左思右想,也没想出来最近发生什么值得让人高兴的事。
要说大事,只有一件,就是嘉懿皇后遇刺。
可这不至于让陛下心情那么好吧?
难道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是他不知道的?
长顺心里暗自嘀咕,一边把皇帝批过的折子接过来,摊在一边晾着,一边给他递下一本奏折。
然后他就看见,刚刚还神色轻松的皇帝陛下,眉头突然皱了起来,抬手就把这封折子甩到了地上。
长顺连忙躬身:“陛下息怒。”
一边慢慢移动步子,去把那封折子捡起来。
瞄到那封折子内容的时候,长顺在心里嗐了一声。
真是有多管闲事的大臣,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都是最近这段时间,不知道第几次有人上书请陛下选秀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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