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第 1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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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日一日的如死水般的平静。

长安城也逐渐有了回暖的趋势。

容沉的消息已算是石沉大海，再也没听见。

永清却还是那个天之骄女,深得圣宠,出入宫廷,无人不羡慕。

院中的桃花也到了盛放的时节。

百里燕时这一去,也已有两个月,毫无音讯。

唯一令人有那么一点的开心的消息,便是觉生大师已经被君涵请来,此时正在城郊的一处寺庙中呆着。

得到消息的那一日，君暖便急忙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亲自骑马上了寺庙。

君暖本来以为自己想要找到觉生会十分困难，可谁知，她刚到寺庙的门口，觉生便出现。

她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一旁的侍卫后，就朝觉生走过去。

直到她在他的面前站定。

“觉生大师，别来无恙。”

觉生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后，这才领着君暖入了寺。

禅房内的沉香味甚是浓厚。

明明屋内的陈设再简单不过,可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却依然有一种别样的幽静在其间。

君暖在蒲团上坐下,她面前的茶几上,正放着一个木鱼。

模样有几分破旧，也不知是何时的物什。

觉生照例端了一壶茶来。

“这儿茶水简陋，小郡主委屈了。”

君暖垂眼：“这香茗清香四溢，怎能说委屈。倒是大师一路舟车劳顿,本应到长安后好生休养，永安在递贴拜访，可永安心有一惑，等不得，这便只能厚着脸登门拜访。”

“贫僧与小郡主也算是有缘。”

君暖莞尔：“既是有缘，那大师可否一解永安心头疑惑。”

觉生道：“郡主请言。”

“大师在凉州时，一眼便看穿，我是异世来客，非此间中人，如今我心有所系，不愿离去，可他因我深陷险局，我若是离开，一切可会如常？”

觉生道：“小郡主来此是天意人为，你我暂且不论，可如今你已是此间中人，就算离去，也无法如常。可若是小郡主想离去，贫僧也愿助小郡主一臂之力。”

君暖的心慢慢的冷却下来，之前的情绪也尽数收敛。

香茗的清香萦绕而来，也逐渐清醒与冷静。

沉默间，觉生却再次开口：“小郡主似乎身有异物，可需贫僧帮忙？”

“我不远千里请大师过来，可不是为了让大师做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君暖平和的一笑，“大师如今解开我心中疑虑，我已满足，再多要求，恐怕就连佛祖都瞧不过去。”

“小郡主……”

“大师，此间之事因我而起，也因由我斩断吧。”

觉生神色莫名的看着她，半响后，才默不作声的点头。

君暖勾着嘴角一笑：“那请问大师，我该如何离去？”

白烟缭绕中，觉生面容慈和，却也难掩悲悯。

君暖从寺庙中出来时，已是黄昏。

茫茫的昏黄笼罩了整座山头，就连飘摇而起，直上九霄的云烟也随之多了几分悲凉。

君暖翻身上马，沉闷的钟声从寺庙之中传来。

一声接着一声，似要撞破耳膜。

“小郡主。”侍从策马上前，“该回了。”

君暖收回目光：“走吧。”

两人打马飞快而去。

疾风阵阵掠过身侧。

身后是苍茫的暮色，延绵着山峦起伏，也有檀香萦绕，梵音钟鼓，声声入耳。

庄重而悲凉。

——

这一行，尘埃落定。

“阿弥陀佛。”

觉生双手合十，对着佛像，深深一拜。

——

赶在城门落锁的前一刻，君暖赶了回来。

夜色已悄然袭卷了半个城。

君暖踏进院子的时候，君涵正好转身看来，层层叠叠的裙裾随着她动作散开，宛若花开时，明艳而又张扬。

“回来呢？”

君暖将披风解开递到雨娴手中：“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