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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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凛的手机被欧老师强行没收了，不清楚自己被“训”了多久，这会儿眼睛里的光芒逐渐消失，几近于灵魂出窍的状态。

于是放空之下，他不可抑制地想起了歌词里面的那个“他”——李安渠。

吴凛从没写过情歌，包括大学时期也没有。

归根结底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或者说，感情并没有浓烈到要用歌曲来表达的地步。

如果让吴凛写对音乐的热爱，行云流水写个五六首不成问题，但匆忙之下（一个晚上就得出稿），要求从某个视角去描述另一个人，还得体现出爱而不得……

他确实没有这种经历，自然只能从自己的角度去发散思绪了，刻画的是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李安渠。

至于为什么不“甜”……嗯，此题无解。

吴凛回过神，象征性地举了下手，认真提出了问题：“欧老师，那依您看，歌词应该怎么改才行？”

欧牧辰终于说累了，按下中场暂停键，仰头灌水，一口下去就空了大半瓶，他抬手抹抹嘴巴。

“往‘恋爱进行时’这个方向改啊，反正现在我品不出是小情歌……要不，凛哥你去谈一场恋爱，亲自感受一下呗？”

吴凛：“……你觉得自己很幽默吗？”

话痨模式秒速切换成吃瓜模式，欧牧辰将吴凛的手机还了回去，正打算八卦一番上回说到的“落星”调酒师，兜里的手机先一步响了起来。

“蠢货哥哥快接电话，什么？不接电话？期末挂科预警噢……”

专属的来电铃声是欧沐涵故意设置的一段录音，欧牧辰微囧，赶紧走到边上接起电话。

“找我什么事？”一个良好的八卦时机就这么被打断了，欧牧辰语气里略带遗憾，“你害我错过了一个大瓜……”

“什么大瓜？这个不重要，就隔壁二班那个霍子玉，你知道的吧？我跟你说，他今天下课以后，蹲在走廊里哭，嗷嗷哭得贼大声，我从公共教室里出来还差点撞到他了！简直莫名其妙，我不懂他为什么不能回宿舍哭……”

欧沐涵有些不爽地说，而后传来了“咔哒”一声，关窗户的声音，多半是待在宿舍的阳台上。

而欧牧辰刚听个开头就炸了，音调陡然提高了八度不止：

“什么？！你是说凛哥去年那个脚踏n条船的白莲花对象？玩心机一等一的牛啊，装得跟第一回恋爱似的，我吐了，他还好意思哭呢？我哥被他骗成那样，他妈的，他从来没道过歉！……”

“道什么歉？”身后传来一道偏低的男声，略带好奇，“小欧，我好像听见了你在叫我？”

欧牧辰的后背一下子僵硬了，汗毛倒竖，快速转过身，忙不迭地否认道：“没没没，我没叫你！口误，纯粹口误，我说的是零点，让我妹别再熬夜的意思……”

欧沐涵的反应也极快，放大了音量，几乎是用喊的：“凛哥，没你什么事儿，你忙你的去啊！请帅哥远离粉丝的生活，谢谢！”

吴凛：“……”

不是，这对兄妹俩真以为他耳背吗？

他还没有那么老吧？

吴凛能感受得到两个小孩儿的善意，索性佯装不知地顺阶而下。

“那好吧，你们继续聊，我回去再研究一下怎么改歌词。”

“凛哥！那什么，我和原鸿下午可以去帮你搬家！你等下收拾好了，可以打电话给我们，随叫随到……”

欧牧辰见他要走，紧绷着一张娃娃脸，捏着手机的手也跟着收紧了，眼睛里透出几分试探与关切，非常担心他会想起某些不堪回首的经历。

与欧牧辰的十级警戒不同，吴凛反而笑得格外轻松，随意冲他挥了挥手。

“行，晚上在新家请你们吃饭，想吃什么可以提前点菜，一定管饱。”

走出去好一段距离，吴凛还能清楚地听见，欧牧辰企图压低、但压低失败的声音，对着电话另一端狠狠道：“要不我们找人打他一顿吧？我真的看霍子玉贼不爽，给他脸了真是……”

霍子玉。

吴凛失笑。

说实话，他已经想不起来这家伙长什么样了。

除了刚知道真相的时候，恶寒了好几天吃不下饭，一想起来便觉得反胃，再过一周后就没什么感觉了。

无足轻重的人，不值得留恋。即便是厌恶，也算浪费时间。

走到琴行门口，放在兜里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下，吴凛拿出手机一看，是李安渠发来的消息。

14：23

li：【你失踪了？沉迷于音乐世界无法自拔了吗？】

好家伙，原来他被欧牧辰这小子啰嗦了整整一个小时？

吴凛不得不感叹一声自己的耐心越来越好了，坐上一辆空的士，抬手敲字回复道：

【刚被我的队员训斥完毕，我差点离开美丽人间。】

李安渠正好在线，秒回道：【怎么这么惨？吃午饭了没？】

w：【没来得及吃，我早上吃得挺饱的，等忙完再吃没事。】

吴凛正在思考，给李安渠改个什么备注比较好，“li”总是令人梦回高中化学元素周期表。

下一瞬，屏幕上弹出来一个红包，红包上写着“哥请你吃午饭”。

猜测是三十块左右，吴凛倒也没推脱，直接点开——界面稍微卡顿了一会儿，跳出来一小行字“1个红包共200.00元”。

红包上限数额正是两百。

“？”

吴凛愣了下，退出去想问他发这么多干嘛，结果被满屏幕的红包给吓了一跳，然而对方还在发。

w：【？？？】

w：【停停停！】

李安渠没理他，足足发了十个红包才停下来。

li：【收。】

li：【不然不给你1306的钥匙了。】

非常霸道的语气。

吴凛：“……”

在收下红包以前，吴凛将李安渠的备注修改好了——人傻钱多的卷毛崽！

感叹号是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