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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走近了,嫪毐才动作缓慢地起了身,随后漫不经心地瞥向了嬴政。
徐福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嫪毐会认出嬴政吗?
谁知道嫪毐的目光轻飘飘地掠过了乔装的嬴政,直接落到了徐福的身上,那一瞬间,徐福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嫪毐盯着徐福看了一会儿,最后却兴趣缺缺地道:“原来是个公的……”
徐福的脸色黑了黑,你特么是个母的么?
那瞬间,嬴政的脸色也不着痕迹地沉了沉。
邹先生低头轻咳一声,连忙出声提醒嫪毐,“长信侯,这位便是您要见的人了。”
长信侯“嗯”了一声,“安置下吧,晚一些一同参宴。”
“是。”邹先生点点头,然后将嬴政和徐福一行人请到了一边去。转身离开的时候,徐福还隐约听见有下人对嫪毐说:“长信侯,太后召您入宫呢。”
徐福忍不住回了个头,顿时就看见嫪毐扬起了得意与嫌恶混杂的表情,他撩了撩衣袍,迅速出了门。
太后……指赵姬?
他能听见的话,那秦始皇肯定也能听见。徐福小幅度地转头打量了一眼嬴政,果然,嬴政的脸上闪过浓重的厌恶之色,连眸光都陡然变得黑沉了起来,黑黝黝的眼眸里仿佛酝酿着什么波涛一般,汹涌得令人暗自心惊。
嫪毐实在不知死活……徐福暗自感叹。不知道秦始皇会怎么样拿下他,记得历史上嫪毐似乎是被车裂的……啧啧,想一想就觉得疼。
长信侯定期会摆宴邀请其下门客前来共饮作乐,好不奢侈!
这一次徐福和嬴政便正好赶上了。
邹先生将他们带到了偏院去休息,徐福忍不住问:“我们被留在这里做什么?”
邹先生笑了笑,“那长信侯打从来了雍城,便多结交名贵商人,平日里除了待在宫中,便是在长信侯府中作乐,忙得很呢,现下是没有时间招呼我们的。”
他一个靠着太后情分,才得到秦始皇恩赐长信侯位的假阉,竟然也能强行跻身贵族之流,处处结交?他的野心也太明显了!那些门客也实在心大,竟然敢毫不避讳地与长信侯来往。足以可见长信侯已经猖狂到了何等程度,恐怕很多人都不一定识秦王,却是肯定识得长信侯和吕相。
别说秦始皇这样雄才伟略的帝王了,就算是他,也忍不了有人如此压自己一头。
嬴政撩开袍子坐下,脸色冰冷,未发一语。
邹先生立刻噤了声,小心地出去了。等侍女上过茶点以后,厅内也就只剩下了徐福、嬴政、赵高三人。
赵高瞥了一眼徐福,低声道:“都办好了。”
听着旁边两人跟打哑谜一样,徐福也没露出丝毫好奇的神色,他始终都稳稳地坐在那里,看上去似乎对周边的一切都十分淡薄一般。
赵高又低声说了两句什么,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你觉得我该拿他如何处理?”嬴政的声音突然在徐福耳边响起。
徐福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车裂啊!”
嬴政看着他的目光深了深,“你说得有理。”
徐福马上闭了嘴,他可什么都没说,那都是历史上秦始皇自己的决定。
直到两人用午膳的时候,赵高都没见回来,那个邹先生也不见人影。徐福用过午膳后,又困得不行,原本早晨就没睡足,现在吃饱喝足自然倦意袭来。他倚着桌案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天气入秋,身上笼着一层凉意,徐福迷迷糊糊地打了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他睁开双眼,却发现这个厅里安静得出奇,竟然是除了他再无他人了。
徐福站起身来,转到了院子里去,这下他倒是隐隐听见了前方鼎沸的人声。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空,这个时候约摸在酉时,没想到他竟然一睡便将整个下午都睡过去了。
徐福抬脚跨过门槛,往外走去,只见无数年轻或年长的男子,在院中来来往往,院子最中间的位置,则是不少人分坐于桌案前,案上则是摆着美味佳肴与香醇酒水。何等奢侈!也不知道嫪毐借着长信侯这个位置,贪了多少的银钱。
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徐福的到来。
徐福漫无目的地在墙根处转悠了会儿,觉得有些百无聊赖,还忍不住有些埋怨秦始皇。也不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倒是留他一个人在那里吹冷风。
还有点饿……
徐福蹙了蹙眉。
背后一只手突然伸来,沉稳有力,直接一把就拽住了徐福的手腕,徐福受了惊,身体抖了抖,倒是掐住了嗓子里的惊呼,他迅速转身,然后就被来人重重地摁进了怀里,对方坚硬的胸膛狠狠磕了下徐福的额头,徐福估计那块儿应该撞红了。
徐福被死死扣在怀中,原本正要挣扎,但是他的余光瞥到对方身上的布料,他顿时就四肢僵硬,什么动作都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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