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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她们三姐妹睡在一张大床上，周语茗在最中间的位置，趴在床头用手撑着脑袋，“我们好久没这样睡在一起了，小时候记得经常这样。”

“语茗。”

“嗯，大姐你说。”

此时房里已然响起老二周玉莹呼呼的鼾声。

“再过两年爹该为你挑选夫婿了，喜欢什么样子的人和大姐说说看。”

“嗯……”周语茗砸吧着嘴，下意识反问，“不成亲可以吗？”

“那怎么能行，女人的一生就该相夫教子，不成亲会遭人笑话的。”

“为什么啊，反正我不想成亲，现在有个爹管着我，将来还要另一个男人来管我，我才不要呢。”

“你看，你这就是小孩思想了。”

“才不是呢。”周语茗翻过身来仰躺着，“我是个有远大志向的人，才不是一味地成亲相夫教子做别人的附属品。”

周雨婷听后笑了笑，饶有兴趣问道，“咱家的小妹，有什么志向呢？”

“嗯……我想当女侠！”周语茗兴冲冲说出口。

“噗嗤。”周雨婷没忍住笑出来。

“笑什么啊，我真的想当女侠。”周语茗极为认真。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要当女侠啊，女侠可都是要武功高强的。”

周语茗气鼓鼓的又说，“我还想去京城！”

“那么远，爹肯定不会让你去的，”周雨婷惊讶，“你别看爹平时对你最严加管教动不动吹胡子瞪眼，其实他最疼的也是你了。”

“我不管，我就是要去京城。”周语茗顿了顿补充，“我才不要一辈子被困在这个小地方。”

她早都已经玩腻了。

“去京城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你该不会……还想要进皇宫看一看吧？”周雨婷大胆猜测。

“是有这么个想法，不过肯定没那么容易进去。”周语茗想到有些苦恼。

周雨婷下一刻笑道，“简单啊，你让爹给你报名选秀女，选中了你就可以进宫为妃了。”

“大姐！你又拿我打趣，我当什么妃子啊，当今圣上都……跟我爹一个年纪呢，开什么玩笑。”周语茗努努嘴。

“好了好了，赶快睡觉，整天别胡思乱想那么多，顺其自然，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周雨婷说完翻过身去。

周语茗依然丝毫不改变自己的想法，她就是想要去京城看看，看看皇宫是什么模样，京城里的人又是什么模样。

灵月教的队伍连日赶路进京，才刚刚天亮又从驿站继续出发。

清河面无表情坐在马车里，眼神空洞，一路上一言不发。

“我知道你心里不满，但这是爹以及所有灵月教的人几十年的心血，不可以就此功亏一篑。”

“报仇…真的就那么重要么？”清河抱着胳膊倚靠在车内，眼神瞟向远方。

对方没立马回答她，而是深吸了一口气。

“等杀了那个狗皇帝，你以后爱做什么做什么，爹都不会再干涉你。”

“还有，从今往后，你有一个新的身份，你不再是姜府大小姐的贴身侍卫，你也不是我灵月教教主的女儿，你是西州刺史左大人的长女，你叫左青青。”

…

这夜，姜菀又做恶梦了。

她梦见自己一个人困于荒芜沙漠之地，四处寸草不生，她走啊走，走啊走，却始终走不出来，也看不见尽头。

从梦中惊醒来时，外面已然天亮，她抬手拭去额头的汗，还好只是一场梦。

院子里似乎又有锯木头的声音，姜菀收拾好行装下床开门查看，木门打开时一股寒气钻进来。

景琰正在院子里忙碌，他的身旁地上放着几支做好的弓箭。

“早…”姜菀同他打招呼。

景琰抬起头来，“今天天气不错，要去学射箭吗？”

姜菀怔了下，坐在阳光下的那个人似乎在对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