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假公济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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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谟看他一眼，冷冷的，吓得朱怀衡一个哆嗦，讪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只爱你们家赵姐姐，也只让你们家赵姐姐爱你！”说完他连连打了好几个哆嗦，真是肉麻死了……

然而李谟脸色竟然好了很多……

呃……

朱怀衡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没想到李谟竟然喜欢这个调调……

他一时愣在了原地。此时李谟早就走远了。

朱怀衡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追上他问道：“老规矩，马上就走？”早忘了白家人……

李谟沉默了一瞬，说道：“分开走，你先出发，五日后在明州卫汇合。”

“怎么？”朱怀衡疑惑。

“这回的事情不简单。”

朱怀衡皱眉，他也知道这案子不简单，可比这还难的案子两人也不是没遇到过，那时怎么没让两人分开走，搞得这么慎重……不像他的风格啊。

眼看要到宫门了，朱怀衡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身跨出一步挡住了李谟，手指摸着光溜溜的下巴，狐疑地看着他，慢慢说道：“我听说……赵姐姐如今搬去京郊的庄子上住了，这近水楼台……你别是想走之前看她一眼，所以才让我先走的吧？至于什么分开走……难道不是你想出来拖延的借口？”

李谟平静着一张脸回望他：“你听谁说的？”

脸上的心虚一闪而过，朱怀衡忙说道：“你就别管我听谁说的吧，你只说是不是吧。其实就算是也没什么，这可是要半个月见不着人，你舍不得也是正常的，我又不会笑话你。”

李谟绕过他继续向前走，淡淡说道：“我是公私不分的人吗？”

好像也是，李谟办事素来严肃认真，难道他真的想错了？朱怀衡忍不住自我怀疑了。

当然，若是白天听见了两人这段对话，被狠狠*操练了一下午、此时背着三个大包袱、在袁让幸灾乐祸的目光下，垂头丧气站在墙根儿边的吉平听见了，一定会十分诚恳地送给朱世子四个字——你！没！想！错！

他们主子的确假公济私了！

他们主子又来爬姑娘的墙了！

李谟借着淡淡的月光检查了一遍院子里的布防，又叮嘱了暗卫几句，这才摸到了赵绾绾的卧房。

不过两天没见着她，他竟觉得过了很久一般。为什么以前不觉得？八年都等过来了……他有些疑惑，可这疑惑在见着了人时，那被他压下去的欲*望又如疯长的野草般窜了出来，渐渐将他的内心蔓延成一片荒芜，总想要做点什么，才能将那片荒芜的空虚填满。

他屏住呼吸，慢慢靠近她……

她白嫩的肤、纤长的睫、娇俏的鼻、殷红的唇……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得能感觉到她清浅的呼吸声，近得能闻到她馥郁的体香，近得……

突然，赵绾绾动了下。他吓得嗖地一下退后一大步，躲在衣架后，胸腔里的心跳从来没这么强烈过……一点不受他的控制。

他忍不住抬手捂住心口，“扑通”“扑通”的声音，在黑夜里异常清晰。听着听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笑了。

不是那种泛着冷意的笑，就是那种单纯的，普通人都会有的笑意。他此时就像一个初次偷尝禁果的毛头小子，心意溢满了喜悦和幸福，那些寒冷，那些不好的此时此刻通通离他而去。

好半晌，他才平静下来，认真听了听床上的动静，放心的走了出来。

犹疑片刻，他伸出手，在赵绾绾的肩侧一点，赵绾绾的头偏了偏，彻底陷入了昏睡中。

李谟下意识地松了口气，随即，那双幽深的眼在昏暗中渐渐发亮，那亮光不再小心翼翼，放肆地投射到了赵绾绾脸上，然后，停留在了她微张的红唇上，不动了。

他上前一步，随即单膝跪在了床前，渐渐俯下身，带着虔诚、渴望和小心翼翼，将自己的唇，慢慢地压在了赵绾绾的唇上，刹那间，柔软的、温热的、馨香的触感和味道传遍他的五脏六腑，渐渐填满他荒芜的内心……

他缓缓闭上眼睛，眼角有一滴泪滑落，心里，升起了一丝淡淡的委屈……

好半晌，他才退开些，眼里的柔情似要溢了出来，如蜜一般胶着她的脸上。他俯身，又在她眉心殷红的小痣上轻轻一吻。

然后，将自己的头靠在她的颈窝处，感受着她的体温，依赖着她的气息，喃喃地、有些委屈又仰慕地唤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