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新婚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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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帘被掀开,柔菊和香茶满脸是笑地走了进来。

赵绾绾狠狠闭了闭眼睛,觉得自己真是好没用。

“夫人,姑爷让奴婢们来伺候您卸妆换衣服。”柔菊上前笑道。

走了也不忘惦记她。

赵绾绾眼睫微动,轻轻颔首,由着两人伺候着取下凤冠和头箍。赵绾绾只觉头上一轻,被头箍绷得死紧的头皮也解放了出来,又退去层层喜袍,整个人好像去了一身桎梏，轻松极了,她狠狠呼了口气。

虽然这辈子经历了两次这样的事,可她真是不习惯,又重又累。

赵绾绾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舒适的睡衣，就问：“如画她们可来了？”

“半个时辰前就到了，姑爷安排在厢房。”香茶忙答：“奴婢去看了小公子，可乖着呢,夫人尽管放心吧。”

赵绾绾吩咐她：“你去,让如画把阿谢抱来。”

两人面面相觑,柔菊劝道：“姑娘，今晚可是您的新婚之喜,若是把小公子抱来，姑爷那……”

赵绾绾有些烦恼的挥挥手：“没事，你先去抱来吧，我自有分寸。”

阿谢身边其实也有奶娘,但是今晚赵绾绾不得不借儿子用一回。她是过来人，李谟又是个正热血的小伙子，而且他那眼神……可她实在没做好今晚两人就……的准备。

这事急不得，急不得。

她有些心慌的安慰自己，虽然知道是委屈了李谟，可……她实在有些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再等等吧。

等到如画抱着阿谢进了新房，赵绾绾将儿子抱在怀里才有了踏实感。这一天实在太诡异了，完全和她预想的场面不一样。

赵绾绾抱着儿子就不撒手，不管柔菊几个怎么劝就是不听，一时倔强起来，倒把几个大丫头看得哭笑不得。

如画倒没开口过，她一直在房内四处打量，这时走到赵绾绾身边，说道：“姑娘，这府里……”

几人都看向她。

如画轻声道：“奴婢从进这院子，就觉得有些奇怪。院外竟有一对黑甲士兵把手，这双栖苑除了做粗活的几个老嬷嬷，竟没一个丫头，而且……没人来闹新房。”

事事透出一种紧绷的怪异感。当然，公侯世家，哪个府里后院没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然而这双栖苑却有些……喜庆之下隐隐防备的感觉。

防备？防备谁？楚国公府公子小姐亲戚朋友们可都不少，为什么竟没一个人来闹新房，好像整个双栖苑都被独立在外了。

阿谢嘬着小嘴儿打哈欠，赵绾绾抱起他在内室来回走动，一双清亮的眼睛透过窗户纸看着漫天红霞。远处有喧嚣的声音隐约传来，然而她这一片儿却清静地很。

她淡淡笑了笑，如画果然心细。

低声道：“竟然如画提了醒，咱们心里明白就行，打起精神。须知这里楚国公府不是悠闲的乡下庄子。”

几个心腹丫鬟都忙恭敬应是。

赵绾绾又道：“你们如今手底下都管着小丫头，柔菊和香茶倒好些，待过了这几日，就都回去店里和庄子上。倒是如画，依春依夏还有三丫几个，也要慢慢立起来了，不可能事事靠你一人。”

几人忙答应着。

主仆几个又说了几句话，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李谟应该要回来了，柔菊又劝赵绾绾：“夫人，您今晚还是把小公子交给张嬷嬷带吧，这新婚夜……实在不像话，会被人说闲话……”

赵绾绾抿了抿嘴，将阿谢抱得更紧了些，眉头一皱，一脸不愿：“不要！”她在几个心腹丫头面前并不掩饰情绪，恢复了几分本性，莫名可爱。

柔菊无奈，香茶捂着嘴儿只笑，如画脸上也含了淡淡笑意。

“不要什么？”

主仆几人顺势回头，李谟静静站在槅扇那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竟一点声响也没发出来。

他几步走近赵绾绾，几个丫鬟忙躬身后退，赵绾绾看着他比任何时候都晶亮的眼睛。等人靠近了，又有浓浓的酒气传了过来，她一个咯噔，突然想起有一回李谟受伤喝了药酒后光着膀子睡觉，还把她死死抱住……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将怀里的阿谢往上抱了抱，好像这样就能挡住自己似的。

柔菊几个在后面抬起眼角偷看，见她这一动作都有些想笑。主子也许自己都不知道，她这副小孩子的样子，以前只在老爷和两位公子面前才会出现，最近却渐渐在姑爷面前表露出来了。

李谟朝几个丫鬟挥挥手，几人只当没看见赵绾绾纠结的脸色一般，乖乖退了下去。赵绾绾挫败，她们什么时候眼神儿这么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