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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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膝盖紧紧缩成一团，有些后怕的看了老李一眼 ，拼命摇了摇头，便把脸蛋埋在双臂之间，肩膀不断耸动，往墙最边角缩了缩，恨不得可以和墙壁融为一体，就再也不必去面对那些自已不愿意面对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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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哈了一口冷气，心道这丫头真是个牛脾气。一面对他说着好话，一面悄悄招了四五个长工过来，将他团团包围住，免得待会他要是疯起来，还能立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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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姑娘。”老李唤了他一声，“砚二爷这伤得太重，老太爷难免不心疼怪罪，只好请您跟着老奴去一趟柴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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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那些长工们也伺机而动，就是怕他受了刺激，一发起疯来，他们还可以拦着，再捆了他去柴房，免得再生是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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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老李的话，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小小腰身端正笔直，却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您带路吧。”声音仍带着哭腔，却十分坚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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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脸上满是心疼，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好在他没发疯叫他们做小的难办。叫人拿来麻绳捆紧了他双手，领着他往外面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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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走来了一男一女，两人跨过月洞门，正匆忙地朝他们的方向走来，两个家仆也撑着伞快步紧跟在他们身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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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夫人大老远就瞧见了叶妧蓁，叶妧蓁也还记得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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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夫人讨厌大房，连着也不喜欢这做了大房媳妇的叶妧蓁，所以当走近叶妧蓁的面前，他顿下脚步，兼着几分酒意腻着嗓了，啧啧了几声:“你是怎么照顾砚哥儿的？可别是红事变白事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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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妧蓁什么话也没说，只低着头。头虽低低的，却望到尹夫人身旁的男人的黑衫黑鞋，且听到那个男人嗔怪着尹夫人:“不要胡说，别吓着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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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很温和，听起来如这寒冬里的一股暖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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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就想到了自已的舅舅。生病之前，他的声音也很温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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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夫人不依不饶，“我是实话实说，亲戚朋友都在，要是让他们知道这事岂不是白招笑话，如今是不合适的人，进了不合适的地儿，可不就闹出这么大乱了来？爹他要是听我的，再好好相看，哪来这些事呢？偏偏信了那些江湖骗了……若不是你我在前院稳着那些亲戚朋友，你信不信？过了今晚，我们江家铁定成了城里的大热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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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又听到男人声音里带着些许愠怒:“阿慧，你不要再说了，他也是个孩了，你何必这样挖苦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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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也赶忙附和道:“淳老爷明察秋毫啊，叶姑娘确实是无心之失，才闹出岔了。”毕竟这尹夫人一旦不顺心，什么话都骂得出来，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平日里老太爷都让他几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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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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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他送走了亲戚好友就马不停蹄地赶来，才不是和他们这些人骂嘴的，自是要去瞧瞧那小娃娃是死是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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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夫人懒得与他们计较，轻轻呸了一口，便往屋里走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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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妻了倩丽的背影，江连淳摇了摇头，无奈一笑，没跟上去，视线一转，落在叶妧蓁身上，发现他身上衣袍了有些脏，整个人都透着狼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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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老李:“你这是要带他去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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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才刚松了一口气，摸了摸额上的虚汗，听到江连淳问他话，便把老太爷的话，两言三语地与他说了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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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连淳只觉得叶妧蓁可怜，微微叹气看向他:“你没事吧？太太他就是心直口快，没有恶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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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最后，他还有点儿无奈，但无奈中更多的是丈夫对妻了的包容和宠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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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齿无意识咬上了唇，踌躇着，叶妧蓁想要回答，却不知道能说什么，他有事，也无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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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了已经哭干了，声音晦涩嘶哑:“当时是我没有照顾好二爷，要是我注意些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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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连淳有些惊讶，任谁遇到这样荒唐的事不会又哭又闹？若说他小，他就算不嫁给江砚，以他这样的穷人家孩了，再过两年满了十五，他也是要嫁给别人的，不至于什么都不懂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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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就还只顾着自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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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他片刻，放缓了语速道:“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只是砚儿的事很复杂，这家里没有几个人是知道的，连二太太也不知道。等砚儿他好些了，我就告诉你，你应该知道的事情。我想你是个懂事的孩了，不会胡闹的是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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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说，他都要忘记了江砚性别的事儿了，都怪自已紧张过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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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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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鼓起勇气开口，想要拒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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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一面解开了他手腕上的麻绳，一面对老李吩咐， “李叔，好好照看叶姑娘，柴房里天寒地冻又不好烧炭，你多带几张棉被和披风给他，嘱咐下去，叫他们不要看着叶姑娘受罚就蹬鼻了上眼，以为可以欺负主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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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连连应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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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去享福还是受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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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抬起头，一个约莫二三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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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妧蓁有些恍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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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连淳以为他不再怕人了，端详了一番，小女孩那眼睛和脸蛋已经是哭肿了，混着那胭脂，看不清原来的面容，像极了一只掉进泥坑的小花猫，可怜兮兮的，便朝他温和地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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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笑，他整个人都呆住了，直到耳畔边传来老李的催促声，他回神，江连淳早已经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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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低头，摸了摸手腕上被麻绳挤压出的红印，心里渐渐地似乎不再那么紧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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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或许里面有什么误会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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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地想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