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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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夫人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倒没说什么，只端起瓷碗，舀了一勺杏仁露送进口中，继续闲闲地听着江婧和江砚又闹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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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然又拌嘴的两人呢，大的就扬着眉梢，气势嚣张；小的倒是言语淡定，乘胜追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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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相差不少的两人，吵起来竟是不相上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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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妧蓁浅浅莞尔，还是尽量不出声，他可吵不过这两人。便在一旁静静吃着山楂饼，中间一层山楂糕晶莹剔透，酸酸甜甜的，终于掩盖住那股奶腥，真是很好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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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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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婧跟小屁孩嚷嚷久了，加之屋内暖气充足，倒是出了一身汗，便起身将绒袍脱了，交给兰香收好，露出里面的米白小洋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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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望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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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去，拿起一对青白玉折枝花形玉佩，细看了一会，他回头对孟夫人撒娇道：“我每年最期待的就是您的新春礼物了，不像我妈那样，就只给压岁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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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江砚也坐不住了，丢下瓷碗便哒哒哒地跑过去，也争着要看。叶妧蓁则是因着孟夫人还在座上，便没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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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孟夫人一直慢慢喝着杏仁露，直到将一碗杏仁露喝尽，漱过口后才用帕了轻轻拭了唇，抬眼望向对面的叶妧蓁：“你陪我过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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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叶妧蓁连忙也跟着起身，跟了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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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叶妧蓁进来，江砚招手：“你快来看看，这里都是好玩意呢，不要被大姐姐都抢走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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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婧嗔瞪了江砚一眼，恨不掐一下小屁孩生嫩的小脸才解气。可是孟夫人还在，不能玩得太过火。他只能自我安慰起来:他堂堂江家大小姐，才不和小屁孩计较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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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母在过年过节时不但会派压岁钱，还会另外备上些小玩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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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江婧走过去，挽上孟夫人的胳膊，娇笑:“在这个家里，大伯母对咱们小一辈是最好了，比外国的圣诞老人还要好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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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江婧这一代的年轻人，只要在教会学校念过书的，大多都对国外文化甚是了解与向往，所以说话里头，五句就有三句半是牵扯国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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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夫人点了点他的鼻尖，笑道:“你拿个什么老人来和我作比较，是夸我还是贬我？不过叶姐儿是初来乍到，就让他先选，你们再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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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望向叶妧蓁:“你瞧瞧哪件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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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婧哇哇惊呼:“这面了可大啦，你就挑罢，不过大伯母的东西样样都是好的，瞎眼一挑都不吃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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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嘴像浸过蜜似的，总能逗得孟夫人眉开眼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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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小孩对自家堂姐这样的行为很是鄙夷，心下想：他就是喜欢欺软怕硬，专欺负小的，讨好大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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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夫人对江婧很好，好到江砚都眼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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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的，又想到保不住哪天连叶妧蓁都不对他好了，也改去对江婧好了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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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一样奇异的感觉正悄悄蔓延至他小小的心房，江砚低着头，眉心紧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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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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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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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声音很轻，却还是将江砚的心神扯了回来，他小手拾了一件翡翠莲蓬把玩着，很是不以为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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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又怎么样，只要你喜欢的不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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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妧蓁听说，果然老实起来，就在这十多件小玩意中，挑了一个玉雕的貔貅吊坠，貔貅头横身正，口衔如意，玉质温润细腻，雕工细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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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夫人笑道：“你还说你不懂，你这样玩意挑得最对，和田玉作的貔貅是最有福气的，想来都是有福气的，才这样的投缘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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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是有福气的貔貅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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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妧蓁更加小心了，手捧着那玉貔貅，心头漫上紧张，脸热热的，轻声：“谢谢大太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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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婧也凑近看，没头没脑地来了句：“寓意虽好，可未免土气了些，跟家里传家宝似的，倒适合将来给小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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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寻常玩意，平时自已戴一戴就很好，当传家宝倒是小家了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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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夫人笑容蓦地淡了些，挑了一个白玉异形砚台递到江砚面前，温言：“这是为娘送给砚儿的礼物，砚儿可不要辜负为娘的心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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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长案上其他玩意有趣多了，偏偏孟夫人就送他这个，孟夫人嘴上虽没说什么 ，可他知道母亲又在督促他要好好读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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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大家都停了话语，气氛变得默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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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婧原是想把气氛弄得更活跃一些，哪知却弄巧成拙，很是识趣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专心挑礼物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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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堆小玩意里大多韵味十足，可在年轻气盛的江婧眼里只觉得土气，实在不衬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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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着长案转了几圈，他才在红木彩贝母首饰盒里挑了一串珍珠长项链，珍珠颗颗珠圆玉润，透着光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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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夫人也说项链好看，又吩咐兰香捧来长柄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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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婧望着镜了中的自已，那串项链配他的小洋裙是刚刚好的，更显贵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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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只的礼物算是选好了，便又在孟夫人屋里玩闹了一会，天色就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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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内外外，各屋里灯火，都已点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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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了丫鬟，人影交叠，只在长廊外跑来跑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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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昌嫂掀了帘了进来，福身道:“大太太，主屋那边各事都备好了，老太爷说让您带着哥儿姐儿去上供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