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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凌初的脸色依旧很惨白,她抿嘴看着姜若意,没有吭声。

苏子安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看着季凌初脆弱的模样,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苏泷安看出气氛有些不对,拍拍苏子安的肩膀,“走吧,让她们谈一谈。”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病房,刚出门,正好碰上提着早餐,全副武装的云景辉。

云景辉迟疑地看着这两个外形姣好的男生,认出来苏子安在节目中出现过,墨镜下的眼睛警惕地看着苏子安,“你们是?”

昨晚导演何伟武说初初有人照顾,再加上他一个大男人留在医院不太方面,所以就让女生留下来照顾初初,他就先离开了。

苏子安上下打量着云景辉,身高比他高,看着有些弱不禁风,但是手臂露出来的肌肉线条却显示,这个人身体素质不错,戴口罩可以理解,但是在医院还戴墨镜……

他看着云景辉那张曾经被粉丝评论过最想亲吻的嘴唇,脑海中灵光一闪,“云景辉?”

云景辉低声嗯了一声,侧过身就想进入病房,却被苏子安拦住,“你是来看初初的吧,她现在不太舒服,还在休息呢。”

云景辉提高了手上的粥,他知道生病后胃口肯定不太好,所以一大清早借了酒店的厨房自己熬了点瘦肉粥过来,“我送个早餐就走,不打扰她。”

苏子安抿嘴,这个什么云景辉的,给他的感觉太危险了。

而且他一个偶像明星,进出小女孩的病房真的好吗?真不是他多想,而是最近圈子里很多人都在打探初初的消息,似乎只要她一放话,他们就蜂拥而至。

他对初初……说不上什么感觉,总之,他不太喜欢云景辉对初初那么上心。

不过,人家给初初的好意,他也不能拂了,于是苏子安伸手,“你的好意我替初初谢谢了,你先给我吧,待会儿等她起来了,我再给她。”

云景辉移开手,没让苏子安碰到餐盒,“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而且这是给初初的。”意思就是,我不知道你跟初初到底什么关系,我跟你不熟,这东西只能我交到初初手里,跟你没关系。

苏子安鼓了股脸颊,轻呵一下,“你……”

苏泷安连忙把他拉开,自家弟弟的脾气他懂,从小被宠惯了,很容易沉不住气,“云先生你好,我是苏氏集团的苏泷安。这孩子脾气比较直,他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初初现在还在休息,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拿给她。”

苏泷安文质彬彬,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让人觉得平易近人,一下子把僵硬的气氛给打破。

三个男人在病房外僵持着,病房内,姜若意在游说季凌初赶紧退出这个节目。

“初初,龙腾能给的资源,我姜若意照样能给你,”姜若意不明白为什么季凌初还要执着于此,“我知道你喜欢舞台——”

季凌初拉住她的手,“若若,不是这样的,面对这种情况,我也很生气,我也很伤心,但是我,”她双目含泪,仿佛点缀着星光,“我不可以辜负粉丝们对我的期望,如果我现在退出,对他们来说,这一个月以来的努力算什么?”

“你别傻,越是这样,就越是赶紧退出,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姜若意这是第一次对季凌初用那么重的语气说话,“他们只想着赚钱,明明可以用一百块钱就能做到,并且他们还盈利的价格,他们却偏偏升到一千,甚至一万,甚至是高不封顶!”

“你知道现在打投已经到什么地步了吗?各家粉丝——不说粉丝,各家想让自家选手出道的公司,都在砸钱,这就是个无底洞。初初,如果今天我是一个商人,你想退,我绝对不允许,因为我知道只要你在,只要你被打压,这里面的利益绝对不可想象——”

又不是没有这种例子。

粉丝乐于为偶像‘逆天改命’,节目组也乐于看到粉丝为偶像拼命的样子。

然而当选手出道后呢?如果不是背后有资本,如果不是粉丝够给力,还不是被藏到角落?

“但今天我作为你的朋友,我想告诉你,这里不是追梦的地方,这里是吃人的地方。”资本家的眼里,没有追梦者,他们只是梦想的收割者。“如果你只是享受舞台的话,我们有很多种方式。”

“初初,我觉得不管你在不在这个节目,你都会发光发亮的。所以——”

“我好好想一想吧。”季凌初闭上眼睛,有些疲倦。

姜若意看她的脸色,叹一声,给她掖了掖被子,便出门去了。

一出门,就看到三个男生僵硬地站在门口,像是三个保镖。

云景辉看着姜若意出来,目光飘向苏家兄弟俩,他们俩抬头望天,假装没看到。

“初初醒了吗?”云景辉问道,他提了提手上的餐盒,“我做……买了点早餐给初初。”

姜若意点点头,把门打开,“她醒了,你进去吧。”

看着云景辉进去,她把门虚掩,疑惑地走到苏子安面前,用肩膀捅了捅他的手臂,“怎么回事儿?导师怎么会来?”

苏子安耸肩,目光警惕地偷瞄到病房里,“绝对有什么猫腻,一定要让初初小心他。”

姜若意双手抱胸,看着苏子安的独角戏,“这话出去可别乱说,到时候弄坏初初名声,初初还小呢,知道吗?”明明两人一样的年龄,她却一副大人的口气。

苏子安嘀咕两声,没有反抗。

季凌初听到声响,睁开眼睛,看到是云景辉,瞬间愣住,她连忙起身,“云老师?您怎么会……”

“怕你胃口不好,给你准备了点粥,现在温度刚好,趁热喝?”云景辉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有些时候,说越多,就错越多。倒不如像是朋友之间见面一样,假装自然,然后就会顺其自然了。

云景辉说着,把病床的餐桌给放好,把餐盒放在上面,然后把餐具还有一碗粥煮得非常鲜香的瘦肉粥拿出来。

闻到香味的瞬间,季凌初就感觉到自己饿了,肚子也适时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她不好意思地冲着云景辉笑了笑。

云景辉把勺子塞到她手里,看她不好意思的模样,“饿了吧?快吃吧。以后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照顾别人的时候怎么就做得那么好,怎么到了照顾自己——”

似乎是觉得自己话有点多,云景辉咳了咳,“我是说,你年龄最小,不要辛苦去照顾其他人,要为自己着想,知道吗?”

天知道,当时他看着台上的她摇摇欲坠时,心里有多慌。

大概就跟,看到自己妹妹受到委屈时的感觉吧。

云景辉对这个比喻挺满意,忍不住点点头。

季凌初瞪大了眼睛看着云景辉,圆润的眼睛让她看起来又比较乖巧一些,云景辉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揉到一般,又发觉两人关系没那么亲密,他把手拿开,岔开话题,“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想着支持自己的人就好。有什么委屈……也可以跟我说,这个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什么苦难,不管是舞台上的,还是……都可以来找我。”

“可以……把我当做你哥哥一样。”他把私人名片递给季凌初,手有些颤抖,动作不太熟练,耳尖微微发红。

季凌初看着云景辉生疏又很想表现好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好,谢谢云老师。”

云景辉没坐多久,电话就响起来了。

他低头看了眼,眉头微皱,掐断后,他才抬头对喝粥的季凌初道:“我还有工作,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

季凌初乖巧地点头,“好,我会的,云老师的粥很好喝,我很喜欢,谢谢你。”

此时此刻,她的眼里,满满当当都是他。

云景辉心脏狂跳,内心不停地在大喊:她十六岁,还未成年,自己只把她当做妹妹看!

深呼吸后,他僵硬地挥手离开。

开门直接大跨步离开,都没有跟门口的三个人打招呼,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苏子安看云景辉一边走,一边把墨镜戴上,心里冷哼,做作!

他转身进了病房,看季凌初脸色似乎好了不少,便把云景辉抛到脑后,“初初,你还好吗?”

季凌初抬头看他,眼神亮晶晶,“吃了点东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谢谢你们大老远赶来。”

苏子安害羞地挠了挠头,“我们,我们都是朋友嘛,你说是吧姜若意?”

姜若意敷衍地哦了一声,“初初,你考虑得怎么样?”

季凌初恢复到了平时的自信,她笑了笑,“先不急,我记得后位要播了,看看节目组那边怎么解决这件事吧。”她把勺子放下,拉住站在床边的姜若意,“若若,你说得对,不管我在不在这个节目,都可以发光发热。”

姜若意眼神一亮,“所以你答应要退出?”

“这个要看节目组,他们肯定会找我谈的,看他们有没有诚意,留我下来吧。”看着大家为她担心的模样,季凌初笑了笑,“别担心,我想了想,如果不能如意,那我就只能靠你了。”

苏子安弱弱地举手,也想让季凌初靠他,但是看了一眼姜若意,他还是老实地把手放下。女生之间,做这种事情确实比较方便。

第一次公演后,《谁能百里挑一》就公布了第二次公演的时间和曲目,因为季凌初的突然晕倒,女生们都心不在焉。

大家看韩谷雪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韩谷雪也觉得特别难堪,虽然在来之前已经有所预料,但是她完全想不到会是这种局面。

宋晴看着脸色难看的韩谷雪,非常担忧,因为韩谷雪顶不住的话,那就只能由她顶上。

突然,外面喧闹起来,宋晴仔细听了听,似乎在说季凌初回来了。

宋晴连忙看向韩谷雪,看到她一脸担忧,她上前拍拍韩谷雪的肩膀,“我们出去看看吧。”

韩谷雪点点头,跟着宋晴离开训练室,其他女生也跟着出去。

然而她们并没有遇到季凌初,季凌初一回到节目组就被导演组请过去了。

当季凌初来到会议间时,就看到几个四十多岁左右的,看着很有气势的大叔坐在位置上,坐在一旁的还有导演何伟武。

看到季凌初进来,他们只是抬眼冷漠地看了眼,然后又低头看了资料,几人对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大叔才说道:“季凌初是吧?坐下吧。”

门被关起来,没有镜头,气氛有些凝滞。

“今天找你来,是关于出道合约的——”主位旁边戴着眼镜的男子看到季凌初坐下后,便幽幽地说道:“当然,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不过不出意外,以你的数据,还是可以占据一个出道位的。”

“我们拟定了几种方案,你看看你想要哪种?”实际上,对于个人练习生,他们是不会亲自过来交接的,反正她肯定是以来他们的平台与宣传,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也不该有什么意见。

只不过她的数据一骑绝尘,与第二名拉开太大的差距。毕竟观众还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如果数据弄得太明显的话,也不好收场。

所以提前来安抚一下季凌初。

“你放心,绝对会有你的出道位。如果你能签下这份合约,那么出道后的资源——”

季凌初简单地看了看,与姜若意所说的差不离,卖弄人设,欺骗观众,让观众以为她要被淘汰了,刺激他们为她上刀山下火海,为她框框撞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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