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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短短几日,息扶黎除却左肩伤口不曾痊愈,体内余毒早清的一干二净,他亲自督守临水城,又遣回来一部分城郊的将士。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还点出一队五百人的精兵,悄然摸出城,整日整夜在外巡视,但见小股的夷戎人就突袭一番。
对内,城中的夷戎百姓不管老弱妇孺都被严格的看管起来,盖因所有人都亲眼看着那几名内鬼被千刀万剐,如何的生不如死,一时之间城中倒安宁了。
酥酥的伤好的也快,沐岸灼都给她用的好药,半点不可惜。
小姑娘是在第五日下的床,白嫩小脸上已经多了几分血色,人瞧着也精神许多。
但不知是因着伤口疼还是旁的原因,周遭的人发现小姑娘时常一个人坐着不说话,颇为沉默。
这日,她抱着微凉的药碗坐在息扶黎的主营门口,青丝披散下来,没有挽,盖在肩头后背,衬得人越发娇小可怜。
阿桑捧着几个很甜的野果回来,递给小姑娘她也不接。
“酥酥?”阿桑蹲她身边,看了她好几眼,提醒道,“药要凉了,凉了苦。”
酥酥眨了眨眼,她目光幽远,表情空泛,好似在看着某个地方,又好似没有。
阿桑就听她说;“阿桑,我很害怕,你说我要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该怎么办?“
阿桑挠了挠头,困惑不解的问:“怎么会是另外一个人?你是酥酥啊,一直都是酥酥。”
小姑娘垂眸,看着褐色的药汤,意味不明的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
只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脑子里凭空多出来的诸多记忆,虽然有些只是片段,但她隐隐觉得那些约莫都是神仙姐姐的。
从前年纪小,很多东西都不懂,目下来看,所谓的神仙姐姐,竟像是另外一个她,一个没有认识息扶黎的姜阮。
仿佛想起什么可怕的事,小姑娘微微发起抖来,她的声音都带着哭音:“阿桑,我真的很害怕……”
“有甚可怕的?”
息扶黎的声音倏地响起,他逆着光大步而来,身后猩红的披风席卷飘扬,鸦发逶迤间,仿佛是按下云端的俊美神祇。
酥酥抬头,点漆黑瞳映着他的模样,这几日瘦了的小脸上带起一点委屈,可怜兮兮得像是被丢弃的幼兽,无措极了。
息扶黎接过阿桑手里的野果,阿桑自觉让位并摸着鼻子走开了。
息扶黎长腿一伸,直接席地坐小姑娘身边,他一点下颌:“先把药喝了。”
酥酥顿了顿,迟疑了瞬,端起药碗皱着眉头喝了口。
那药十分的苦,味道还很不好闻,小姑娘越喝越皱眉头,整张小脸都纠结成了一团。
好不容易一小碗药喝完,小姑娘迫不及待地张着嘴巴,吐着粉嫩的小舌头,往外抽气。
还不等嘴里的那股苦味散去,冷不丁一颗甜滋滋的果子就被塞进了嘴里。
小姑娘下意识用舌尖卷住果肉,用力吮吸了口果肉里的汁水,然后舔了舔唇珠,侧目望着青年。
“嗤,出息?”息扶黎哂笑一声,手里动作却不慢,已经再给小姑娘剥第二颗野果。
那野果荔枝大小,熟透了本就很甜,阿桑还洗的干干净净,但息扶黎嫌那果皮上多少有些涩味,他遂细致地剥了一道皮。
小姑娘嘴里的刚好吃完,唇边又塞过来一颗。
她正要抬手去拿,息扶黎挑眉一扬手:“直接用,省的弄脏手。”
小姑娘顿了顿,迟疑着头伸过去,缓缓张开嘴含住了一点果肉。
息扶黎顺势指尖一推,将果子塞她嘴里。
带老茧的指腹从小姑娘粉嫩如樱花的唇瓣掠过,像是摸在棉花上一般,柔软的不可思议,让他想顺手捏一捏,也不知小姑娘是不是和小时候一样好捏。
小姑娘嘴里含着果肉并不咬,而是一点一点挤压出甜甜的果汁,那味道慢慢地蔓延到整个嘴巴里,便像浑身上下都是甜的,能让她觉得心情好一些。
息扶黎扬手,捏着最后一颗野果:“可还要用?”
小姑娘摇头,因着果子在嘴里滚来滚去,面颊就时不时鼓起,颇为可爱。
既是不用,他直接扔进了自己嘴里,咬两三下就吃下肚。
“你在怕甚?我不是说了么,有任何话都可以跟我说。”息扶黎单膝屈起,一只手搁膝盖上。
小姑娘垂下睫羽,长翘的睫羽微微颤动,像蝴蝶的翅膀。
良久,她才说:“那不是梦,大黎黎你早就知道神仙姐姐就是我对不对?”
凤眸深邃,琥珀滟潋,恍如银月碧波,他勾起嘴角:“是或不是,该发生的不是都没发生?你五岁在黑市,我来救了你,所有的一切就都改变了。”
小姑娘抓着空凉的药碗:“如果目下的一切是真的,那梦里发生的那一切,又是怎么一回事?”
息扶黎说:“上辈子,我将那些事归为上辈子发生的,然后机缘巧合,我们这辈子提前知晓了,自然所有的一切都会改变,包括生和死。”
“上辈子?”小姑娘愣愣地看着他,一脸的茫然。
息扶黎叹息一声,有些心疼,虽说都是偷得一世苟活,但小姑娘和他又很不一样,他那会直接一睁眼就什么都清清楚楚的
可小姑娘是单单纯纯地活了十多年,什么都不知道,还将自个的残魂认作神仙当依靠。
他抬手,大掌揉了揉小姑娘的青丝,掌着她后脑勺将人拉近,低声在她耳边说:“酥酥,你就是你,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眼下你多的,只是一段记忆,如果这段记忆让你不开心,我们可以忘掉。”
小姑娘摸着他手背,像菟丝一样攀附着:“大黎黎,你说我们是提前知道的,所以可以改变,那桃源沐家,我爹我娘还有师兄他们,我是不是都能做些什么,不让他们出意外?”
“是!”息扶黎斩钉截铁地道,“不过你一个人力量太单薄,你可以告诉我,我都会帮你的。”
听闻这话,小姑娘死死抓着他的手,吐出一句话:“是医典,他们想要沐家的医典。”
息扶黎眸光一厉:“谁想要?二皇子么?”
小姑娘摇头:“我不清楚,我记不得了。”
“好了,没事,”息扶黎拍了拍小姑娘脑袋,“记不得也无所谓,我会给大哥去信,让他多注意京中动静,再给我一些时日,等我回京。”
小姑娘点了点头,她忽的不放心的又问:“我真的不会变成另外一个姜阮?”
这样有些怪力乱神的事,小姑娘心中实在没底。
“不会!”息扶黎认真道,“我也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闻言,酥酥松了口气,她低着头抠着药碗边缘说:“其实我不怕历经那些,只是我怕不认识大黎黎,我在梦里见过你好多次,可是每一次我们都不认识,我很急,我想朝你走过去,但是,但是我走不过去……”
这话说得让人心酸,也让息扶黎生了些后悔出来,早晓得今日,上辈子他就该主动一些,哪怕仅有那么一次,走向她,跟她说——
“姜阮,幸会!”
小姑娘软软的手指头勾着他的手,歪头黑眸晶亮地望着他:“不过真好,大黎黎这一回在黑市救了我,没有像上辈子那样。”
那根细细的手指头,软绵绵的像蠕动的白蚕一样,在他手心里勾来勾去,也像勾在他心上。
小姑娘的眸光纯然,满眼的信赖,叫息扶黎心头微刺。
他忽然说:“我当初救你,也是不怀好意的,我甚至不准姜家把你接回去,因为你往后福运很好,我想让你先跟我处出感情,再分一些福运给我。”
小姑娘睁大了眸子,从来没想过这其中还有这样的隐衷。
息扶黎轻咳一声,略微不自在的道:“你要生气也可以,但气过了就不准跟我闹,知不……”
“不生气,”但见小姑娘软糯娇俏,仿佛初春的花蕾,“大黎黎后来对我好,也是真心实意的对不对?”
说道这,她斟酌片刻又说:“便是你送了我回姜家,我可能早晚还是会被奶娘他们丢了的,姜爹爹和玉珏大哥是很疼我,但是在后宅,他们并不能时刻都照看到我。”
“而且,”小姑娘眼底有某种光亮冉冉升起,她凑近青年,轻轻弯了弯嘴角,“如果我真有福运,我愿意分给大黎黎的。”
小姑娘的气息,绵软温热,又带着刚才野果的清甜,像是一汪汩汩溪流,蹿入心间,甜得醉人。
息扶黎呼吸一顿,目光定格在小姑娘的眼梢嘴角,弯起的眼梢,还有上翘的嘴角,那分明是一个——笑!
“酥酥。”息扶黎喊了声,语气都轻了,生怕惊扰了她。
“嗯?”小姑娘嘴角更往上翘一点,眉眼之间都是甜,拉长的尾音娇娇软软,又乖又听话。
“你,”息扶黎眼不眨地锁着她,试探的问,“你是不是在笑?”
小姑娘表情一顿,抬手摸了摸自个的脸,困惑的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刚才想对你笑。”
以前是笑不出来,像被截堵住的泉眼,如今她试着再回想刚才的感觉,竟是没有那种隐隐的晦涩凝滞感。
小姑娘正百思不得其解,她挤眉弄眼试图再笑一个,可是怎么都不对。
息扶黎若有所思,他确定小姑娘身体里的那缕残魂已经不在了,如今小姑娘平白多了一些上辈子的记忆,还忽然就会笑了。
他不得不怀疑,莫不是那残魂其实根本就是小姑娘的一部分,应该像他一样,一睁眼就知所有的前事,可不知出了何种意外,才会以那样的方式存在。
就像道家所言,人有三魂七魄,交织一起才为人,少了其中任何一个都不行。
毕竟,小姑娘幼时,不仅不会笑,在不熟的人面前,还木讷的很,说话也没同龄小孩儿顺溜,不见就有人说她是个傻子来着。
诸多的念头在息扶黎脑子里一闪而逝,不管是何种原因,总归小姑娘现在会笑了,像个正常的姑娘一样,这是好事。
他想着,就突然抬手往她腋下一挠,小姑娘浑身一抖,不等她反应过来,左右两边腋下,又粗又硬的手指头一连挠了好几下。
小姑娘差点没将手头的药碗摔出去,她眉眼弯弯,当即没忍住,鹂音笑声从她唇边流泻出来,像叮叮咚咚的银铃之声,又像清溪过山涧,悦耳好听。
她往息扶黎身上栽倒,缩成一团,扭来扭去都避不开他的手,无措又无辜,连眼角都笑出了晶莹的泪花。
“大……大黎黎……”喘息的间隙,她湿漉漉地望着他,带着祈求,“不要……不要挠……了……”
息扶黎眯着凤眸,目光柔和地应了声,当真住手,等小姑娘缓和了,才将人拉起来。
小姑娘扭身向一边,自己摸了帕子出来揩眼梢,不想理他。
息扶黎觉得好笑,他不过是确定一下罢了:“这不是就会笑了么?别再像从前一样傻兮兮的嘿嘿。”
小姑娘娇哼了声,转过身来,眸子雾气蒙蒙的,她咬着唇不满的道:“可你也不能一直挠我。”
那娇嫩的唇,顷刻就被咬得越发红了,还带着润泽的水光,像可口的樱桃。
加之小姑娘如今十二岁,眉目间虽然还有些许稚气,身子也没彻底长开,可到底已经泛出娉婷少女才有的明妍。
他蓦地反应过来,低头就见两人没注意间挨的极近,小姑娘腿挨着他的,刚才还半个身子都在他怀里。
“咳咳。”不是不谙世事的青年轻咳一声,大腿不留痕迹的往旁边挪了几分,人坐正了,往周遭一扫,还好,刚才没什么人注意到。
小姑娘还在念叨他:“大黎黎,我已经长大了,你不能老是再欺负我……”
刚不动声色挪蹭了一些距离的青年瞥她一眼,确实长大了,不能再跟小时候一样。
他一边提醒自己要多注意分寸,一边不走心的随口敷衍道:“行,我晓得了。”
小姑娘半点不信地瞅着他,那怀疑的小眼神,差点没让息扶黎被一口唾沫给呛着。
“姜酥酥,你敢不信我,嗯?”息扶黎斜睨过去。
小姑娘忽的视线越过他,看向他身后:“大师兄。”
息扶黎往后看,还没看到沐岸灼人,一双软软的小手竟然偷摸到了他腋下。
他反应极快的臂膀一夹,将那只作怪的小手夹住,转过头来,表情不善地盯着小姑娘:“姜酥酥,你想干什么?”
小姑娘无辜地眨了眨眼,张嘴就说:“我也想看大黎黎笑。”
息扶黎冷哼一声,凑过去,皮笑肉不笑地咧嘴:“这样的?”
小姑娘绷着脸,点漆黑眸只看着他,没有说话。
息扶黎拿下小姑娘的手,趁机捏了她小脸一把:“还没及笄的小姑娘,你永远不是我的对手,想挠我再多练练。”
他捏完后,觉得手感还和小时候一样,又连带捏了小姑娘鼻尖一把。
酥酥拧起眉头,将自个的手举到他面前:“大黎黎,你身上太硬,把我手夹红了。”
柔弱无骨的小手,根根细直,像葱白一样好看,此时手背指尖都红红的,确实是被夹的。
息扶黎捏着她手腕看了看,又摸了摸自个身上:“我穿的软甲,约莫是比较硬,往后你离我远……”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小姑娘另一只手飞快得往他腰上一戳,正正戳在腰侧的痒肉上。
“哈……”息扶黎身子一歪,反应很大。
“谁让你先挠我的。”小姑娘抽回手,提起裙摆就跑进营帐里。
息扶黎揉了揉腰侧,眉目尽是纵容,不过都是逗弄小姑娘让她开怀些罢了,他哪里真会计较这些。
“姜酥酥,过几日打猎去不去?”他在外头站了会,忽然撩起门帘半侧身进去问道。
“啊?”营帐里头传来小姑娘的惊呼声。
“怎的了?”息扶黎心头一紧。
他一抬眼,人还没走进去,就见小姑娘跪坐在榻上,青丝披散,拿衣裳捂在身上,只露出小巧的白皙香肩和光洁的手臂。
息扶黎霍然转身,赶紧转身出去放下门帘。
小姑娘气恼得脸都红了,她只以为他走了,毕竟好一阵没动静,正褪了衣裳给伤口换药。
这主营是息扶黎的,平素并没有人敢随便进来,自打她受伤后便一直住在这里,息扶黎自个则换了座帐子。
她飞快给伤口换了药,又拢上衣裳,小脸又红又烫,耳朵尖更是红的冒烟。
她羞恼地捂脸拱进薄衾里,即便是从前两人同榻而眠,关系也很是亲厚,但是她打小沐浴更衣,都会避着他。
七年前,两人同睡一张床时,息扶黎也从不会在她面前袒露身子。
小姑娘觉得难为情极了,她如今早知男女有别,平素可以很亲密,但是被看了身子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将自个捂得有些喘不上气,适才扯下薄衾,眸子水光润泽,脸也相当的红。
与此同时,在门帘外头的息扶黎抬头望天,他还真不是有心的。
不过,小姑娘的手臂怎的那样细?细得好似他轻轻一折就能折断,莫不然沐家人没给她饭吃?
半晌之后,他清了清喉咙道:“酥酥,过几日你伤好些,我带你去边漠深处逛逛,可以打猎。”
说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有野兔子。”
话落,营帐里头半晌都没动静,息扶黎皱起眉头,他犹豫了会,找来阿桑自个离开了。
阿桑进来,将人从薄衾里头掏出来:“酥酥,快出来要闷坏了。”
小姑娘坐起来,往外头瞅了瞅,然后很小声的问:“那个,他走了?”
“大黎黎?”阿桑不解,“走了。”
小姑娘大大地松了口气,揉了揉脸,才慢慢不那么烫了。
阿桑递给她篦子:“你和大黎黎吵架了?不能啊,你们关系一向很好。”
小姑娘捻起一撮青丝,边梳边说:“刚才,我以为他走了,就脱了衣服在换药,他……他看到了。”
阿桑睁着碧色眸子凑过来:“然后呢?他帮你换药了?”
酥酥有些恼:“阿桑,你也取笑我么?”
阿桑笑了,她盘腿坐上来:“我觉得你想多了,大黎黎大你十岁的,你都还没及笄,你看你的胸,也没有白雪雪的大呢,估计在大黎黎眼里,你就还和七年前一样,小孩子呢。”
提及胸,小姑娘低头看了看自个胸口,又看了看阿桑的:“你也没有。”
上回,三小姑娘凑一块,很是好奇地探讨了翻身体的种种变化,其中讨论的最多的,自然要数白晴雪已经明显隆起的胸口。
阿桑摆手:“没有更好,省的我打架的时候不方便。”
小姑娘有点沮丧:“好想快点及笄。”
自打脑子里头多了那些记忆,经息扶黎的开导,小姑娘就想提前做些什么,但是她人又还小,很多事人小言轻,心有余而力不足。
便是息扶黎说了会帮她,但她觉得,自己还是要先试着独立一些,不能凡事都依靠大黎黎。
上辈子的姜阮能做到,她也可以的。
阿桑双手枕脑后,翘起腿躺下:“我不想,及笄了就要相看姻缘,然后等着嫁人,多没意思,酥酥你以后嫁人不需要我了,我就要去闯荡江湖,快意恩仇,多快活。”
酥酥跟着叹息一声:“我也想四海山川的去见识一番,闲鹤师父跟我讲了很多,我很向往。”
阿桑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那等你及笄,我们一起出去闯荡,偷偷摸摸地走,玩几年再回来。”
素来都乖巧听话的小姑娘纠结着想了想,试着提议道:“不太好,我们什么都不懂,不然到时我跟大黎黎说一声,他一定会同意的。”
阿桑一想,这话也对:“行的,反正还有两三年,咱们从长计议。”
两个小姑娘并躺在榻上,又聊了些女儿家的悄悄话,聊的困乏才闭眼睡觉。
一晃几日,经沐岸灼的诊治,酥酥的伤口已经结痂,并无大碍,就是有些酥酥麻麻的轻痒。
息扶黎左肩伤口结痂要慢一些,但都在愈合,但他左臂仍旧不能太使力,毕竟箭头伤的是琵琶骨,伤筋动骨都还要休养一百天。
这日,他整装待发,点了十来个人,准备往边漠深处去逛一圈。
最近,据在外巡守的那五百精兵传回来的消息,临水城方圆几百里地,已经见不到任何夷戎人,再远的地方,派遣了斥候过去。还不曾有消息回来。
“酥酥,带你猎兔子,去不去?”息扶黎单手拉着缰绳,坐在枣红色战马上,气势睥睨威仪。
酥酥抬头,眯起眸子,盯着那战马看了会,忽然欢喜地奔过去抬手就摸:“枣枣,枣枣还记得我不?我是酥酥啊。”
枣枣?
息扶黎几乎都快忘了这个名字,跟他后头的十来个人各个肩膀耸动,扭身一边暗自发笑。
息扶黎冷着脸,心不跳气不喘的撒谎道:“它是烈焰兄弟,不是枣枣。”
酥酥摸着舔她手的枣枣,看他一眼:“我认得的,枣枣眉心有一点白毛,你骗不了我。”
正此时,伏虎牵着一匹矮脚小马过来,那小马同样浑身枣红色,就是比枣枣更矮瘦一些。
息扶黎一扬下颌:“那匹刚成年的,性子温顺,给你骑。”
酥酥转头看了看,又看了看枣枣:“颜色都一样,是枣枣的孩子吗?”
息扶黎眼皮一抽,面无表情的道:“枣枣是公的。”
才说完这话,他就恨不得给自己嘴巴一下。
小姑娘嘴角翘了起来,笑意浅浅,清清甜甜的:“我就说是枣枣,大黎黎你还骗我。”
她朝他娇哼两声,嘀咕道:“大骗子!”
息扶黎脸上挂不住,这还当着他麾下将士的面来着,他遂恶声恶气的道:“啰里啰嗦,姜酥酥你还想不想去了?”
小姑娘当即翻身上马,姿势标准,动作麻利,显然是将骑马学得很好的。
阿桑跟在伏虎身后,同样骑得一匹矮脚马。
一行人当即扬鞭出城,鲜衣怒马,肆意飞扬,好不惬意。
被留在城中的沐岸灼,还在哼哧哼哧帮着给一些中毒颇深的大殷将士清余毒,半点空闲的功夫都没有。
边漠日头烈,风沙也大,放眼望去,尽是广袤的一片。
这样的景致,酥酥还是头一回见,她黑眸亮晶晶的,显然很开心。
她甚至半点不惧,策马前行,速度飞快。
阿桑不逞多让,紧紧跟在她身后,这等飞一般自由的感觉,让两个小姑娘像放出笼的小鸟,高兴得浑然忘我。
息扶黎皱起眉头,跟伏虎两人不约而同赶了上去,其他人等,皆奋勇直追。
好在,除了两个小姑娘骑得马,其他人座下的都是身经百战的战马,又还骑术精湛,不过片刻,就追上了两人。
“姜酥酥,你给我慢点!”息扶黎转头,朝小姑娘喝了声。
小姑娘兴奋的小脸薄红,眸子更是亮的像有两簇焰火在里头,一头青丝飞扬,宛如轻盈的百灵鸟。
她喊道:“大黎黎,我们赛马吧?”
她说着,又扬了一马鞭,娇喝了声,身下的马儿顿时速度又快了几分。
息扶黎嗤笑一声,小姑娘家家的,真是不知道死活,不晓得男人是不能随便挑衅的么?
他给了伏虎一个眼神,慵慵懒懒地追上,并始终保持赢小姑娘半个马身的优势。
酥酥难得被激出了好胜心思,她抿着唇,目视前头,小脸严肃,但无论如何,她就是输息扶黎半个马身。
待跑得累了,她拉缰绳夹马肚,减下速度,扭头不满的道:“大黎黎,你该让让我。”
青年讥诮笑道:“已经让你了,不然何止超你半个马身。”
到底没赢,小姑娘也不是不服气,心头多少有些女儿家的小性子,在宠着自己的人面前,偶尔还是会小任性一番。
她翻身下马,脚尖才落地,大腿一酸,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下。
息扶黎好笑地看着她:“跟我争有甚意思?输了或赢了,也不会多你半块肉。”
他下马,几步到小姑娘面前,单手搀起她:“可是磨破皮了?”
他是皮糙肉厚,这七年的沙场,能算是刀木仓不入,骑这点马,半点无碍。
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又鲜少骑马,她还骑的那样快,不难受才怪。
酥酥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细细感受了下大腿内侧:“应该没有,只是有点火辣辣的。”
息扶黎睨着她:“回去的时候,让阿桑和你同骑,一会休憩就上药。”
小姑娘这会乖了,软软地应了声,被搀着慢吞吞地走。
胸口便是娇娇嫩嫩的小姑娘,他微微低头还能隐约嗅到她的青丝幽香……
等等,幽香?
他不着痕迹地嗅了嗅,没多想就戏谑的道:“酥酥今年冬天就十三了?那一身奶臭味总算没了。”
小姑娘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顿时羞窘的恨不得钻地下去。
耳朵尖慢慢烧起来,她道:“不要说了,我早没喝杏仁羊乳了。”
幼时那会,她要长身体,每天晚上睡之前都要喝一小碗杏仁羊乳,久而久之,身上自然一股子奶味。
息扶黎挑眉:“喝!继续喝,多喝点才长的高。”
说着,他还比划了一下,小姑娘如今才堪堪到他胸口的位置,实在矮了些,前几日,他无意看见她的手臂,那细的跟豆芽似的。
身高简直是小姑娘一直以来的痛,这会又让青年提及,她羞恼的直接小手一抬捂住了他的嘴巴。
“不准说!不准说!”小姑娘急的脸都红了。
息扶黎挑眉,薄唇上细软的小手,带着微末润湿,指尖也有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浅淡香味,就和她头发上的幽香一样。
息扶黎说不上来这是何种熏香,只是觉得好闻,半点不腻。
小姑娘捂的不紧,息扶黎动了动薄唇,含糊不清的说:“放不放开?不放开我就开咬了。”
小姑娘只觉得一股热气冲到手心,酥酥痒痒,还有一点刺人的胡茬,刮的她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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