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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世崇不大喜欢去后宫。
天下人都以为皇帝坐拥后宫佳丽三千,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然在黎世崇眼里,那些女子不过是一个个被家族和宫规牢牢束缚住的提线木偶,没有一丝鲜活的气息。
而唯一有灵动和活力的,是他的女儿喜乐公主。所以他喜欢去芙蕖殿,喜欢看她玩闹,喜欢看她天真活泼无忧无虑的样子。他宠爱她,纵容她,宁可她调皮些,也不愿意看到杜淑仪禁锢她。
“父皇……父皇……”
黎世崇晃神间,喜乐公主来到他的脚边,拽着他的衣角软软糯糯地叫唤。低头看去,喜乐公主正仰着一张白净的小脸蛋看他,嘴角不由得漾出一丝笑意,平日里总是沉稳肃穆的一张脸,瞬间显得温柔。
“父皇,陪我下棋。”
喜乐公主指了指对面案上放着的一盒跳棋。
皇帝抱起喜乐公主,“好,父皇陪你下棋。”
宫女上前来打开跳棋盒盖,皇帝和喜乐公主下了一把。喜乐公主赢了,开心地咯咯直笑,黎世崇眉目慈祥地看着他,嘴角始终挂着宠溺的笑意。喜乐公主还要下,黎世崇放下手中的茶碗,继续陪她。当再度捻起盘中琉璃棋子的时候,触手的温润,一瞬间让他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这棋……”
皇帝看着手中那颗翠绿色晶莹剔透的琉璃棋子所有所思。
在一旁案前整理书籍的杜淑仪见状,上前解释:“皇后娘娘听说公主喜欢上了跳棋,便命人送来了这盒琉璃跳棋。”杜淑仪看着皇帝手中的棋子,说:“这盒跳棋用六种不同的琉璃颜色打磨成珠子,每一颗都光滑圆润,同等大小,可见用心。”
皇帝:“这原是镇北大将军做了让皇后玩的。”
“啊……”杜淑仪有些惊讶,“没想到这琉璃跳棋竟如此珍贵!”
皇帝忽然没了兴致,默默地将琉璃棋子放回棋盘内。喜乐公主尚在喊:“父皇,该你了。”
杜淑仪使了朝采薇个颜色,采薇和另一名宫女华儿上前将喜乐公主哄抱了下去。
皇帝低着头,右手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看不清面上的神色。杜淑仪瞥了一眼几案上的琉璃跳棋,说:“陛下可是在挂念皇后?”
皇帝摩挲玉扳指的手一顿,没有说话。
杜淑仪又道:“这段时日陛下鲜少踏足后宫,宫人都以为帝后不睦,生出了些闲言碎语,长此以往,只怕……后宫不宁,人心不稳。”
皇帝沉吟许久,淡淡道了一句:“朕知道了。”
杜淑仪又趁机进言:“这几日公主一直闹着要放纸鸢,恰好这几日天气晴朗,嫔妾斗胆,明日邀皇上一起去御花园陪公主放纸鸢。”
黎世崇抬眸看了眼杜淑仪,复又垂下,说:“你难得要求朕,朕自然会依你。”
“多谢陛下”杜淑仪福身行礼,一边还说:“公主若是知道明日皇上陪她放纸鸢,定然会高兴地睡不着觉。”
黎世崇淡淡地笑了一下,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朕前头还有事,先走了,你早些歇息。”
杜淑仪福身恭送皇帝,垂眸间,有些许淡淡地失落。
采薇抱着喜乐公主站在廊下拽一棵刚长出叶子的嫩绿芭蕉玩儿,远远地瞧见皇帝离开。华儿在一旁小声同采薇说:“采薇姐姐,你说……皇上他是不是当真厌弃皇后娘娘了?这么久不去坤德宫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连看见她送的东西都会不高兴。”
“别胡说,要是让淑仪听见,又该不高兴了。”
采薇虽然偶尔会在杜淑仪更前饶舌,但那是因为她打小跟着杜淑仪,俩人情同姊妹,但在外人眼里,她身为芙蕖殿大宫女,还是沉稳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俩人说话间,杜淑仪派了另一个小宫女过来传话:“淑仪让采薇姐姐抱公主回去,说公主到时辰该学习古琴了。”
于是,采薇便抱着喜乐公主回去。殿内置了一架古琴,杜淑仪正坐在跟前调音,见采薇抱着喜乐公主进来,便道:“喜乐,过来。”
喜乐公主有些抗拒,抱着采薇不肯撒手,用胖乎乎的小手指着屋外说:“玩儿……虫虫……”方才那芭蕉叶上有一个七星瓢虫,她抓的正高兴却被采薇抱了回来,这会儿正惦记呢。
杜淑仪有些不高兴,沉了脸,但语调还是一贯的温柔:“喜乐,你身为陛下的长女,理当克己复礼,怎可任性贪玩?”
喜乐公主瘪着嘴巴要哭,杜淑仪喝止:“不许哭”。
采薇劝道:“淑仪,公主还小。”
杜淑仪道:“就是因为她还小,所以更要养成她勤勉好学的习性,若等到将来长大了,定了性子,再想教她就难了。”
采薇无奈,只得抱着公主上前,放她到琴凳上坐定。杜淑仪把着女儿的手拨弄琴弦:“这是宫弦……这是商弦……”
古琴发出空灵缥缈的声音,在芙蕖殿内悠悠回荡,平和之中又带着一丝深沉。
第二日,果真是个天清气朗,微风和煦的好日子。秋水痕忽然接到芙蕖殿的邀请,说是喜乐公主想到御花园里放纸鸢,想邀请她一起。
对于秋水痕来说,放纸鸢这样的活动,无疑充满了诱惑力,杜淑仪平日瞧着也还顺眼,于是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倒是絮芝有些疑惑,在一旁道:“这个杜淑仪贯来与世无争,从不与后宫嫔妃走动,今日怎么突然想起邀请娘娘来了?”
“不过就是放个纸鸢而已,想那么多做什么?”
秋水痕站在铜镜前打量自己,因为是去放纸鸢,所以特意穿了一身简便的月白色配淡青的齐腰襦裙,梳了飞天髻,整个人看上去简洁大方,秀丽娇俏。她一边说一边对里间喊:“秋蝉,去柜子里把我那个最大的美人风筝拿出来。”
秋蝉答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功夫,就举着一个一人多高的红裳绿裙的美人风筝出来,一个人都有些拿不住,絮芝忙上前帮忙。
一行人来至御花园,人间四月芳菲尽,虽还只是四月初,然御花园中繁花已落,入目皆是一片翠绿,偶有枝头还挂几片残红。古人惯会伤春悲秋,然秋水痕却不是,在她看来一季有一季的美,日日都是不同的风景。
她到御花园的时候,杜淑仪和喜乐公主已经在那里了,看见秋水痕上前参拜。喜乐公主穿了一身淡粉色的襦裙,梳着双丫髻,在杜淑仪的教导下有模有样的行礼,奶声奶气叫“母后”。
秋水痕弯下腰去逗弄喜乐公主,轻轻捏了下喜乐公主胖嘟嘟的脸颊,笑说:“哟,喜乐公主越来越漂亮了。”
其实秋水痕这话有些违心。平心而论,喜乐公主长的并不漂亮,鼻子有些塌,眼睛也不惊艳。杜淑仪本就只是中上之姿,喜乐公主长相随母,五官并不精致,完全没有继承到皇帝的龙章凤姿。不过小孩子嘛,胜在皮肤白皙,眼神中天生具有灵动性,所以不管怎么样,都是漂亮可爱的。杜淑仪又把她教的大方得体,规矩有礼,所以秋水痕挺喜欢这孩子的。
杜淑仪跟秋水痕寒暄了几句,喜乐公主耐不住了,拽着杜淑仪的衣角仰头说:“淑仪娘娘,我想去放纸鸢。”
杜淑仪低头轻声对喜乐公主道:“公主,要问过你母后。”
喜乐公主懵懂看向秋水痕,“母后,我想去放纸鸢。”
秋水痕摸了摸喜乐公主的头,说:“去玩吧。”
喜乐公主如蒙大赦,转身迈着小短腿风也似的跑了。杜淑仪在身后不放心地喊,“慢点跑”,一边又吩咐宫人:“仔细看着公主,可别摔了。”随即意识到有些失态,转过身悻悻笑道:“这孩子,实在太好动了,有时候管都管不住。”
秋水痕道:“小孩子天性好动,喜乐公主这般活泼灵动,杜淑仪合该高兴才是。”
杜淑仪温婉一笑,又邀着秋水痕去亭中小坐。
其实秋水痕很想跟喜乐公主一样,撒欢似地跑去玩,但人前总归不能太肆意,她又是中宫皇后,在嫔妃面前要时刻保持端庄,于是,只好同杜淑仪一起去了前面的赏心亭中小坐,看喜乐公主和宫女们在草地上来回跑动放飞纸鸢。
杜淑仪将一叠嫩黄色的绿豆糕送至秋水痕面前,说:“前几日皇后娘娘赐了喜乐公主一盒跳棋,喜乐公主十分喜欢,嫔妾一直想着要答谢皇后娘娘,可娘娘的坤德宫什么都有,嫔妾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听闻皇后娘娘喜欢吃绿豆糕,便亲自下厨做了一叠,还望皇后娘娘莫要嫌弃。”
“不过一盒跳棋而已,杜淑仪不必挂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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