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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这少年分明和她一般高,怎么……怎么这么强?
对面的殷哲瞧着那些刺客接连倒地,又一路小跑回马车边上,再将银枪藏好。傅茗渊一时发了懵,顿了许久才表达了赞叹之情。殷哲笑着回道:“和王爷比起来,这算什么啊?”
……和这个疯子王爷比起来?
傅茗渊有些不可置信地往夏笙寒那边瞧了一眼,耳边却忽地听得风声簌簌,她尚未反应过来,就遭夏笙寒猛地推了一把,从远处投射而来的暗器划过他的云袖,割开了一个口子。殷哲又肃起眉容,持枪奔去,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瞧见:跑的真快。
这边的夏笙寒不过是被割了袖子,倒没真的受伤;反倒是被他推到一侧的傅茗渊,背临潭水,仰面栽了下去,“噗通”一声溅起一阵水花。
大冬天的这么摔到潭里,看着都觉得冷,尽管潭水不深,她却是横着摔进去的,浑身上下湿了不说,连发髻也散了下来,如绢的墨发垂至腰间,衬得因冻伤而红扑扑的小脸更加可人,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夏笙寒也是未料到她会如此直接地摔下去,有些不忍地将她捞了上来,瞧她满身泥沼,头顶上还沾着绿藻,俨然从一个清秀公子变成了一个披头散发的泥人,遂抬起手将她脑袋上的东西清干净,忍着笑道:“抱歉……”
傅茗渊想哭但哭不出来。
虽然是救了她令她很感激,可这下弄得一身污泥,还散了头发,让她怎么去云州与景帝会合……阿嚏!
望着她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夏笙寒指了指不远处道:“那边有处空地,正好车夫也跑了,我们就去歇一歇罢。”他目光微动,补充道,“把你烤干再说。”
傅茗渊强作镇定地点头,眼神里却明明白白地写着:你给我记住。
一更钟漏,天黑得早,傅茗渊蜷着身子坐在火堆前,感到身体愈发冷。夏笙寒见状不妥,遂脱了外衣给她递来,却被她斥了回去:“疯子是会传染的!”
他无奈地与殷哲商讨了一番,而后道:“你这样是烤不干的,应该站起来。”
她想想也对,遂听话地站了起来。
“双臂张开。”
“……”
“呈一个‘大’字。”
“……”
“再蹦两下。”
“……喂!”傅茗渊忍无可忍,“你玩儿我呢吧!”
这回连殷哲也忍不住笑,出声劝道:“王爷,你就别逗傅公子了……”他说了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仔仔细细地瞧了她一眼,纳闷道:“傅公子是……女子?”
“……”傅茗渊一个怔忪。
方才由于冻得瑟瑟发抖,她一时都忘了发髻散了,好在穿的是深色衣服,纵然落水也看不到里面穿了什么,可这一头秀发,加上本就清秀俏丽的脸蛋,再怎么蒙混也说不过去了啊。
这殷哲的爹看来是个官,倘若就此说出去……
她顿时陷入了惶恐,却听夏笙寒忽然摸着下巴道:“原来矮子是个女子。”
“你、你不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他似笑非笑地问:“我什么?”
“我若是个男子,怎么可能穿肚……”她在后面那个字出口之前悬崖勒马,将话吞了下去。如今殷哲已经知晓她是女子,唯一的转机便是这少年尚不知她即是景帝身边的首辅大人,只要能将此事瞒过去……
傅茗渊绞尽脑汁思考如何封了他的嘴,觉得最保险的方法还是灭口,随即被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哦不,先不谈她能不能下的去手,光是殷哲这耍枪的本事……早就能上战场了吧?
不知是不是受了风寒,她的脑袋有些作痛,扶着额头闷声一会儿,朦胧之中听到了一阵马蹄之声,听起来起码是个三四十人的队伍,当即惊得跳了起来。
如此大的声响,夏笙寒与殷哲却像没听见似的,侧目往声源处一瞥,二人继续畅谈。
“你们倒是紧张一点啊!”傅茗渊恨不得冲上去一人抽两下,“这回是骑着马来的啊!”
夏笙寒与她点点头,换了个更加闲适的姿势坐着,远远瞧见一支庞大的队伍从林子的那一侧奔过来,皆是一身裘袄的大汉,当首之人年近四十,喊声铿锵有力,器宇不凡。
瞧这打扮……是山贼?
傅茗渊正踌躇着是不是要逃跑,对面之人已然奔了过来。殷哲倒是没有再去拿枪的意思,往夏笙寒身后躲了躲,而后方的几个青年疾步上前正对着夏笙寒,一副盛气凌人之势,随后手一拱,腰一弯,齐声唤道:“大哥!”
……啥?
不等她反应过来,那几人又瞅见她站在火堆旁,动作僵硬在想要逃跑的一瞬,遂齐刷刷地向她走来。
不行,再不跑可是要被山贼给宰了的节奏啊……
虽是如此想,她的腿却怕得打颤,动弹不得。而那几名青年步伐也快,执着枪便闪到她面前,猛虎跪地式地扑了过来,再次恭敬道:“大嫂!”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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