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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也很高兴。”她露出笑容,“陛下视察也有快半个月了吧?收获如何?”
景帝闻言,清秀的面庞忽地白了一阵,目光打转:“嗯……他们都学的不错,教授们教的也不错。所谓‘立身以立学为先,立学以读书为本’,又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看着无论是官家或是庶民都能如此勤奋,朕委实庆幸……”
“其实你只顾着玩根本就没去看吧?”
“……”景帝气急,脸顿时又红了,小心翼翼地抬起一根手指,“我去了……一次。”
“好,回去先把《大学》及《周易》抄一遍。”
景帝宛如五雷轰顶:“——朕要砍了你!”
“一百遍。”
“朕……不砍了。”
“一遍。”
景帝松了口气。
傅茗渊扶着额头,随便往桌上一瞟都能看到一把一把的瓜子壳。因她来的突然,小皇帝压根来不及收拾;若她真的提前通知了再赶到,景帝这会儿应该装模作样地在学堂那边监督呢吧。
如此……不争气。
她哀叹了一声,一睁眼便瞧见一个小宫女前来通报,正是前日被她从湘王手上救下的那个:“傅大人,你是不是……丢下慧王自个儿跑来的?”
傅茗渊默默点头:“你怎知道?”
“哦,那你去门口看看吧……”
傅茗渊不知发生了何事,遂与景帝一道出了行宫,方一现身,门口站着的侍卫就像看见亲娘似的跑了上来,哭道:“陛下,傅大人,你们快去看看吧,王爷他……他又不对头了啊!”
“什么,小皇叔回来了?”
景帝眸子一亮,急匆匆地奔了过去,只见行宫外的花坛边上正坐着个人,紫伞大开,扛在肩上,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什么,对于身旁的宫女侍卫的哀求充耳不闻。
“小皇叔,你怎么了?”
夏笙寒不抬头,亦看不见表情,低声道:“傅大人丢下本王跑了。”
“……”将将走过来的傅茗渊听到这句话,心里一个咯噔,虽然以三根头发打赌他定是在笑,可这个坐在地上的姿势却怎么看也只有委屈。
“老师你看!你伤到了小皇叔的心!”景帝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见陛下发话了,周围人纷纷开始指责。
……
是啊,多大的人了,还欺负一个疯子。
老首辅怎么看上他的哟。
啧啧……
傅茗渊欲哭无泪。
——被欺负的明明是她好不好?!
“陛下啊……”你不知道微臣出行时被他卖的有多惨啊……“微臣知错。”
“你知错有何用?”景帝不满地扭过头,指着那用伞罩住头的夏笙寒,“你去给小皇叔道歉!”
傅茗渊咬牙,恨不得一榔头抡过去,却不得不在众人的瞩目之下,徐徐走到夏笙寒面前半跪下,诚恳道:“王爷,臣……错了。”
一抬头,是夏笙寒明亮的笑容,可声音却还是那般委屈:“蘑菇已经枯死了,救不回来了。”
……得寸进尺!
包括景帝在内的一干人都站在他背后,唯独傅茗渊能看到他的表情。真想把这个人拖出去暴打一顿啊……
只打脸好不好啊……
尽管道完了歉,夏笙寒却依然是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惹得近来小宫女们对傅茗渊意见连连,又听了景帝的忽悠,纷纷道:傅大人就是嫉妒慧王比他长的帅。
……好,她忍。
随同景帝视察了云州之后,三人便赶往了下一站,梁州。由于这一回景帝再也不愿独自上路,夏笙寒似乎也没了意见,于是亲卫军再次从云州浩浩荡荡地出发。
临行的那个晚上,殷哲摸黑找了来,跪在屋子外面要夏笙寒把他也给捎去,说是殷储又将他练字的册子给撕了。
傅茗渊只笑笑。以殷储的本事,不可能不知道他一个毛头小子的鬼主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到夏笙寒身边,也算是个历练。当兵的一日不动身子就浑身长毛,云州如此太平,委实不适合殷家军。却不知,殷储的心思,这少年能否悟得明白。
是以,夏笙寒的身边此后多了个护卫,还是个知晓她身份的护卫。
梁州离云州不算远,学府那边的官员一听说陛下亲临,敲锣打鼓地前来欢迎。尽管先前便经历过一回,小皇帝却甚是喜爱这种被人如此敬爱的爽感,头发抹得锃亮,一脸趾高气昂,大步流星地跨进行宫,随后像见了鬼似的跑出来,缩着身子躲在傅茗渊身后。
“陛下,怎么了?”她不解地转头望去,一眼便看到行宫里走出几个陌生的侍卫来,着装倒是与亲卫军不同,清一色的缁衣,后方一人举着个锦旗,明晃晃地写着一个“湘”字。
湘王的部下……竟然跟到这里来了?
在愣了一瞬之后,傅茗渊与景帝一齐躲到了夏笙寒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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