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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出膛。

那是来自死角的攻击,几乎不可能被躲过。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红发青年在放生澪失声呼唤之下,忽而双手撑着轿车猛然侧身,使得头颅偏离了子.弹的轨迹。

仿佛是预见到一般,避开了对准脑袋而来的一击,只听砰地一声,那发暗枪射了个空。

许久,子·弹不知奔向何方,枪声落定,死一般的寂静过后,时间才在这声音下开始慢慢转动,人群仿佛电线上的麻雀一般四散而去,喧哗声,鸣笛声,尖叫声四下响起。

枪·声彻底打破了这片街道的宁静。

偷袭者一击不中,转身便如老鼠一般、迅疾地向黑暗的巷洞中钻去。

自他掏·枪之时,就已在周际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织田作之助的黑手党朋友见状,一愣之下,即刻翻过护栏,骂骂咧咧地拿·枪追赶而去,仿佛对伙伴死里逃生一点也不惊讶。

红发青年亦按着大衣内的武器,打算追上去的,脚步迈开到一半,在翻栏杆之前,又忽然顿住了。

他放弃追赶,迟疑了一下,转回身,目光穿过纷乱逃命的人群,看向了对面的女孩。

白发少女仍只是站在原地怔怔看着他,在慌乱着往远处逃开的行人中间,无意识地流下来眼泪。

夕阳的余晖中,沐浴在朦胧的霞光中,她仍穿着横滨高中的校服,纯白的衬衫、与镶着学校校徽图案的西装,深蓝色的百褶裙在脚边漾开来,明显是刚下学不久。

因奔来得匆忙,长发被风吹拂得有些缭乱地落在颊边、胸前。

那眼泪掉得凶且急,衬得少女容颜苍白、仿佛沾露的梨花。

织田作之助已见过无数面她落泪的模样,哭得无声,哭得楚楚动人,每一次的触动与心疼却又是崭新的,无以复加的。

只是这一次,除这之外,更有些受宠若惊、与愧疚。

在此之前,她一直是为别人流泪,一直都是淡淡的。

小大人一样,没有半分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也对作为监护人的他,从未表现出分毫的依赖——虽然她始终温驯温柔,总不叫人操心,在生活上,还渐渐反过来照顾作之助。

但即使是对话时,也总是织田作抛出一个问题,她再回答一个问题。

这还是作之助……第一次见到澪,如此失态的模样。

刚才那时,少女所流露出的脆弱神情,仿佛是只有被箭矢洞穿射落的鸟儿才会有的,失去太多、而不想再度失去的绝望与惊惶。

这样的姿态,令织田作之助人生中头一次感受到了巨大的感动,在他平平无奇、前半段是杀手,中间段是打手的人生中。

“澪,已经没事了。”

他自人群中逆流过来,上前拥抱住了对方,接触,是最能让智慧生物感觉到慰藉的方式。

熟悉的声音响起在耳畔,就连黑白的世界也再次出现一缕光的,少女僵硬着的、纤细的身体,在被他拥抱住过后,终于一点点反应过来、瘫软下来,她默默回抱住作之助。

即使抱不住,也拼命想要拥抱更多的那种。

直至贴近到,让她能够清楚感受到青年胸膛下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还存在、还活着,就再也压抑不住地在他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没事的……已经没事了。”

作之助笨拙地安慰着她,又向她解释自己的异能,名为「□□无缝」的预知异能,是不会令他那么轻易的死去的。

他总被朋友么早称作无聊的、不太会说话的类型,安慰人的语言也只有这么一两句。

但也许是真的吓到了,不管怎样安慰都没有用,放生澪只是抓着他的衣角,埋在他的胸口。近乎是以一种呼吸不过来的方式在哭着。

织田作之助抱着她,慢慢坐到路边,风衣垂落在尘埃中也浑然不觉,他抚摸她柔软的发,帮她顺气。

在澪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手时,也将手递了过去,任由她抓紧。耐心地等待她缓过劲来。

「果然还只是个孩子啊。」

这样想着,那颗向来平静到没有什么知觉的心、倏尔破了个窟窿似的,在一阵剧痛中……泛起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温暖。

握着白发少女细嫩的手,他情不自禁靠到唇边,充满怜爱地亲了亲她的手背。

从所未有地,庆幸自己是作为异能者,生活在这个世界。

·

枪·击事件过后,街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天色渐晚,在警·察赶过来之前,作之助的伙伴骂骂咧咧地折了回来。

“追上去过后,他就开·枪自杀了,什么讯息也没留下,真是太恶心人了。”

对于挑衅港黑的组织,都将受到最残酷的报复。

然而不怕死的人,仇恨这张覆盖横滨黑夜的网的人,总是层出不穷的有,他们就像鬣狗一般,时不时窜出来骚扰一番。

作为港黑成员,或多或少都会遇见一点,都感到烦不胜烦,但也无可奈何。

跟作之助朋友分别,两人回到家。

“……是因为我的缘故。”

临到家门口,放生澪忽而轻声道。

织田作之助帮她提着书包,正打算开门。

白发少女慢慢自袖中抬起手,那只手上还无意识地捏着那个星星布偶,只是刚才太过用力,都使得星星有些变形。

“今天的事情,是因为我的缘故。”

她的眼尾依旧残留哭过的红晕,神情却已经平静下来,甚至有一些死寂。

“鲁普莱希特,来找我了,刚才那个人,一定、是他派过来的。”

她仰起头,想说:「作之助,果然……我们还是一起离开这里吧。」

提前辞掉港黑的工作,带她一起离开横滨,无论去哪里也没有关系,世界这么大,总有鲁普莱希特插手不到的地方。

然而在朦胧之中,捏着这只星星地,放生澪忽而意识到:这句话,她曾经不久前,好像也对另一人说过同样的………

只是结局却并不好。

那之后,作之助安慰了她。

他说没有关系,会保护好她,跟她之前的养父对抗到底的。

他说,自己最担心的只是她而已,只是希望,她能够走出过去的阴影。

也让澪不要将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好好上学,好好念书,好好长大就足够了。

鲁普莱希特的事情,他会处理的。

青年的口吻,带着令人信服的意味。

然而头一次,对于他的决定并没有立即表示赞同,仰面望着他,白发少女只是微微抿了抿唇,并没有说话。

——

被称作樱花季的一个月的春假到来,春天也如期而至,横滨海岸线上的樱花渐次盛放开来。

枪·击事件过后,她便格外黏着作之助,仿佛是害怕对方不见似的,几乎是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红发青年请假在家、安慰她好些日子,才得以脱身去处理沉积的工作。

他体谅澪的不安,下班过后就早早回家,不知内情的同事们越发觉得两个人黏黏腻腻的,虽然年纪相差了一些,但也没有相差那么大,所以……果然是养成女友的吧。

这样的话,他们平常在织田面前说说也就罢了,有一次来到家里做客时,居然当着白发少女的面,又用这种话打趣。

本来因为最近的事,忙得晕头转向的织田作之助简直跟三伏天被一桶冰水淋了个透心凉似的,赶紧去看澪的表情,害怕惹她生气。

要知道,对方的养父就对白发少女抱有不·伦的恋情,他不希望因为朋友的这些言论,导致澪与他之间产生嫌隙。

放生澪正抱着一本杂志坐在一边,她仿佛没有听见,也或许是听见了,但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魂不守舍地托着下颌地望着窗外。

面容柔和而纯美,自睫羽下倾泻而下的眸光、是空洞朦胧的一缕,沉浮在三月的暖阳中。

那样的姿态令织田作之助感到一种无形的催逼,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慢慢攥紧了他的心脏,以至于呼吸出现了折磨性质般的疼痛。

神父大人的做法无疑是高明的。

只用一颗星星,他就又重新勾起了白发少女心中深处最黑暗的阴影,使得这么多天来,他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回到了那个雨夜,他将澪带回家时。

无论她身处何处,对方所造成的阴霾总是如无垠无际的夜空一般笼罩在少女头顶,如影随形,叫人无法走出、无法逃脱,最终沦为笼中鸟一般的绝望。

在那时,鲁普莱希特并没有带走澪,反而是任由织田作之助将她带回横滨,也正是因为神父大人深知这一点。

他是个懂得蛰伏与等待的人,手段果决狠辣,心机之深沉、今人皱眉。

那血色的一天过后,扫除了高濑会附近的零散组织过后。得知到「羊」组织中发生了内乱;得知到那位拥有操控重力的异能的「羊」之王,被手下背叛、离开了租界过后。

鲁普莱希特也雷厉风行地下达了扫除令——

如狼一般,扫除已经失去首领的「羊」的命令。

即使当时为了对付他、以及过去式的羊之王,「羊」的成员、选择了与「gss」合作,获得了大量武器,实力不容小觑。

但将枪当做防身用品与值得炫耀东西的小孩子,终究敌不过将枪当做杀人用具的成年人,面对由神父大人指导的武装力量的长驱直入,那些未成年孩子真正如被狼群蚕食的羔羊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他并没有丝毫的仁慈,孩子们的血染红了巷道,乌鸦盘旋几天不止,即使是有敌人丢下武器,都已经投降求饶了,依旧被他一枪洞穿了脑袋。

当所谓的盟友、「gss」的支援磨磨蹭蹭出发,准备坐收渔翁之利。

等到的,却是曾经作为镭钵街三大组织之一的「羊」的工厂基地,已化作人间地狱的消息。

他们的人抵达时,那里已不见一个活人,四处都是横斜的尸体。

支援,变成了收尸,经此一事后,「gss」也被震慑得够呛,龟缩去了角落,眼睁睁看着高濑会吞并「羊」的地盘,都不敢有分毫异议。

那以后,虽然横滨租界表面上还剩下两大组织,然而实际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的,是鲁普莱希特统领的武装组织一家独大,一手遮天。

凭借当初港口黑手党给予的一点火力支持,到达如今这个高度,鲁普莱希特其人的手段,可见一斑。

·

这些事情,是驻守在那里的港黑成员所亲眼目睹着的,他对鲁普莱希特的忌惮,自交谈时起,便流露在言行举止之上,谈话中,甚至能体会到,在那忌惮之下浮动着的、若有若无的敬佩。

他对前来打听此事的作之助道:“你看吧,「gss」迟早也会被他吞并,他的野心不仅仅于此。”

“这种心狠手辣的人,当上租界的首领我一点也不奇怪,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越可怕的首领,对于部下来说,反倒是越能够信奉的存在。

就连驻守在那里的港黑成员都这样心悦诚服,更不提鲁普莱希特的直系部下,那些在高濑会时、便奉他为真神的组织成员了。

据说,组织内风气宛如邪·教,对于神父大人的命令,组织成员就仿佛被驯服的狗一般争先恐后地遵守与执行着,不敢有丝毫怠慢。

在从同事这里了解到的事情,回去之后,织田作之助都未曾跟放生澪提起过。

他思索,该如何解开这个局面,该怎样对付这样一个角色,甚至想过,要不要把澪送回东京的放生家,也就是她真正的家。

如果是东京那边的势力,说不准能够保护她长大。

只是……当初放生真琴离开得那样果决,现在的放生家会不会承认放生澪的存在都是个问题,而且最重要的,一旦这样做了。

澪,就算是暴露在了她真正的生父面前。

届时,面临的就不再单单只是鲁普莱希特一个人了。

在弄清了神父大人如今的实力过后,织田作便陷入了一种思虑中,工作与生活还要继续,有时压力实在太大了,还会去街角酒吧里喝两杯。

好在那次未得逞的枪·击案过后,便再也没了什么动静,由此而紧绷起来的神经也得以有了片刻的缓解。

然而……无论怎样,回去到之前那种状态好像已经不大可能了,在预想的道路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无形张开来的混沌的漩涡。

原本美好的春假,就在压抑的氛围中渡过。

——

从海岸线渐次开放的樱花装饰到了横滨的街道。

新的学期,也代表着新的学习与活动。

课后社团是务必参加的,在第三学期就报名新体操部的放生澪、也正式作为新体操部部员入社了。

她在芭蕾上有基础,艺术体操的训练做起来便事半功倍,很快就取得了不错的成效,被老师推荐去参加校演出,又在横滨论坛上出了一股不小的风头,得了些莫名其妙的赞美。

这些事情,放生澪一概不知,也没有兴趣知晓就是了。托养父的福,最初的新奇与幸福过后,因为她很快厌倦了上学——

学校并不需要,朋友也并不重要,因为只要是呆在横滨这座城市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还没有忘记要去东京的梦想,然而等学业结束、再考去东京,这之间的时间实在是太漫长了,叫人难以忍耐。

每日下学过后,学校中庭的储物柜成了很可怕的存在,放生澪害怕在其中再发现第二颗星星,打开时的心情都很沉重。

这种忐忑的情绪影响了生活的方方面面。

连带正值青春期的男孩子、给她投递到这边的情书,也牵连性地受到了她的厌恶,不会再被珍重地收好,而是被放生澪全都扔进了垃圾堆。

「净是些无聊的东西。」

这种变化被学校的同学看在眼中,望着转学生无知无觉的面容。

那张脸依旧美得令人屏息,美得仿佛就是每个人心里的初恋化身走出到现实,然而,从她身上,从她眼角眉梢自然而然流露而出的温良无害,却逐渐在消退,变成了一种……自己都未觉察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社团活动结束的一天傍晚,放生澪终于在柜子里发现了第二个小布偶,不过不再是星星,而是月亮形状。

拿着它,过去的一切如聚拢之沙,脑中再度浮现,往事历历在目。

黑发蓝眼的神父大人坐在床头、为年幼的她诵读《圣约》,代替母亲哄她入睡。

那低沉的声音,如今又在耳畔响起。

以一种奇特的韵律,他念,声音虔诚而缓慢,背后也仿佛蒙着神圣的光晕,钴蓝的眼眸沉默如夜晚的海:

「耀日、皓月,你们要赞美祂;放光的星宿,你们要歌颂祂。

落地之雨与无根之水,你们要咏唱祂。

愿这些都称赞圣子的名,因祂一吩咐便都造成。

祂将这些立定,直到永永远远。

祂制定了命,一切便不能废去、不能逾越。」

头顶上悬挂着的大大小小的星星月亮,静静隐没在昏暗的光线里,好像都在以一种无声的隐秘的视线,纷纷注目着她。

告知着她:

他制定了命,一切便都已注定,无法逾越。

无论走到哪里,那种视线如影随形,都在窥伺着她,一如往日,从未有过分毫改变。

·

在将那只布偶丢进到垃圾箱,她走在回家路上,直到在一处幽暗的巷子前被人拦了下来。

几个不认识的、仍穿着横滨高中制服的男学生,带着几个没穿制服,看上去像是不良团体的人,挡在了放生澪的面前。

“喂喂,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人气高一点,不至于这么高傲吧。”

“为什么要丢掉我的情书啊?明明是很认真地写的。”

“说什么没有line账号,没有手机,根本只是不想给我们而随便编出来的理由吧!”

因爱而生恨,因为得不到而产生执念。

她站在巷中,听着他们的指责,心中还并没有产生危机感。

“……爱,是什么?”

吵闹间,白发少女低垂螓首,忽而悄然问道。

那声音幽幽仿如鹂鸟,沁人心脾。

几个气焰嚣张的少年人都为这不按套路出牌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却见她睫羽霜白,浓密卷翘,仿佛振翅欲飞的蝶。

一时间,又为她此刻所展露出的纯情所摄,怔怔不得语。

“只是因为…喜欢一个人的外表,就可以敷衍地将爱意吐露出来,连承担这份感情的责任感都没有。”

“花言巧语者毫无负担地说着爱的行为,在我看来,就仿佛亮起毒牙的、朝我嘶鸣的蛇。

这样的爱,根本一文不值。”

“你们……连为我而死、装进匪里,沉去胎内洞窟的资格也没有。”

放生澪抬起眼眸,在袖中捏拳道,在夕阳下,但见她散开的白发下,玉颜含霜,原本淡色的眼瞳都泛起一抹猩红。

几人先是被她的架势吓到,反应过来便有些为她这些比喻与恐吓,感到恼羞成怒。

“居然……居然敢这样说,耍什么大小姐威风,给她点颜色看看,看她还敢不敢说我们是毒蛇!”

说着,后面有人拿出银晃晃的刀来,一个身形高大的少年被推上前过来,伸手,就要抓住她的手腕。

放生澪强忍气愤与他们讲话,但在被拉住手腕的一瞬,脑中忽而一片空白,那个雨夜,鲁普莱希特对她所做的一切,一切的回忆涌上心头。

硬撑着不被恐惧所压倒地,她颤抖出声:

“别碰我。”

拉她的男生并非不良少年,而是穿着学兰服的横滨高中的孩子,闻言,居然真的下意识松开了手,不好意思地红着脸嗫嚅道:

“……你,那你以后说话,不要像刚才那样了,怪伤人的。”

“诶?喂喂……搞什么啊,请我们来是为了看你们恋爱的嘛?!”

他这叛徒的举措立即引起来围在旁边人的哗然。

“不要被这女人的样子给迷惑了!”

拿着刀的几人将他推搡着往前,又走上来围住可以离开的空隙。

“想想她在学校对你的态度,放走了以后,你觉得她还会正眼瞧你么?而且都到了这一步,中途放弃什么都不太好吧。”

“这种女人,不让她长点记性,她是不会改变的。”

“警告你哦,不要想着反抗,要是不小心在你漂亮的脸上留下伤疤就不好了。”

说着不堪入耳的话语,在放生澪抵触的注目中,就这样拿着刀一步一步迫近过来。

说话间,忽然听见了巷外传来机车引擎的咆哮声,轰隆隆将地面上的小石子震得弹起来。

凝望脚下的动静,一时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

「诶,这真是机车?不是压路机或者拖拉机什么的?」

这样想着,一辆红漆的杜卡迪1199仿佛红色闪电、风驰电掣一般拐入巷道尽头,完成了漂移进场,急促闪烁着的灯光犹如黑夜中野兽的瞳眸。

伴随着的,还有人由远及近的呼喊声。

“中也——中也——慢一点,我要晕车了,我要吐了……”

“那来那么多废话!给我闭嘴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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