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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白琅也沉默。
和一宝长老比起来,元鹊竟然显得如此正常。至少元鹊行为做事有依据,知道自己要杀的人,而不像一宝长老,仅凭借自己的猜测,就能要了其他人的命。
而岳歌妄,才是真正的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但这种情况,想来岳歌妄也很想逃离吧。白琅见此,不再犹豫,直接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派一只狼去你身边吗?”
“你说是来打探消息的。”岳歌妄表情平静:“你想要知道什么吗?”
“我想知道天机阁的软肋。”
白琅不躲不避,直接阐明来意:“我和天机阁有恩怨。”
“你是想…”
没等岳歌妄说完,白琅就先一步开口,接上她的话:“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我可以把你从这座牢笼里救出去。”说到这里,白琅又看向岳歌妄眼底,郑重地问道:“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我…”岳歌妄语焉不详,她咬紧下唇,看起来有几分焦虑,“你有几成把握?”
她语气平淡,可攥紧的手,却泄露了内心的真实想法,“之前这么做的人,先是亲眼看着自己的伙伴们死无葬身之地。等他濒临崩溃之时,一权长老才处决了他们。”
“被架到蒸笼上,活活闷死。”
白琅看见岳歌妄指尖已经泛白,想来在当时,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吧。
在心里轻叹一声后,白琅握住岳歌妄的手,十分坚地说道:“没有把握,可我也要这么做。”
她说:“天机阁就是一座坟墓,把你们活生生地埋葬在这里。”
“我想要救你出去。”
“这…”
见岳歌妄依旧犹豫不决,白琅也不勉强。毕竟她困在这里太久,久到连逃跑的心思,都不敢再生出来。
之前死掉的那位“造反者”,更是在岳歌妄的心头,加了重重的一把锁。
短期之内,强求不得。
但好在,岳歌妄虽然犹豫,但也愿意配合。她回扣住白琅的手,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女子:“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但我希望能帮到你。”
“确实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岳歌妄的这个回答,其实在白琅预料中,她的手覆盖住岳歌妄的手,郑重其事道:“你身边能不能多一个侍女?”
她说:“我想把我的人,安插到你身边去。”
“这个啊…”岳歌妄思索片刻,然后才对白琅笑道:“我明日便去试一试。”
她说:“只是一个侍女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谁料白琅摇摇头,否定道:“不只是一个侍女。”
“啊?”
岳歌妄迷惑开口,“不只是侍女,那还是什么呀?”
白琅道:“她会全权负责你的饮食起居,与你形影不离。”
“在其他人眼里看来,她说的话就代表了你的意思。”
“哦…”岳歌妄蹙眉,有些为难,“我不知道一权长老会不会同意,不过我明天试一试吧。”
“恩。”
这件事说完,岳歌妄又好奇地问:“就只有这件事要我做吗?”
白琅挑眉,回答道:“你要这么问的话,那确实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这句话问出口后,只见白琅的眼神变得疼惜,她注视着岳歌妄,轻声开口道:“我要你好好吃饭,好好喝药,把身体养好。”
“我希望等我大闹天机阁的时候,能带走一个健康的圣女。”
恍惚之中,白琅似乎看见岳歌妄泪眼模糊。她笑得很好看,郑重允诺:“好。”
可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人就消失在须弥间里!而离她进入须弥间,才过了半个时辰不到!
肯定不是因为睡醒了,所以才离开的这里。
白琅立马穿过屏障,回到了自己的须弥间。随即意念微动,掀开了眼皮。
她睁眼以后,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慑。
只见刚刚还对着自己笑得好看的岳歌妄,现在漂浮在半空之中。现在她脸色惨白,毫无血色,汗液浸透了她的衣裳,染湿了她的鬓发。
拧成疙瘩的眉毛,用力到指尖泛白的双手,以及时不时抽搐的身体,都在告诉白琅,她现在究竟有多痛!
而在她的床前,站着三位长老以及没有见过的陌生人,额间发出莹莹光辉来。
洁白的月练流入他们额间。白琅分明看见,那白练就是浓稠的韵力,随着光华流转,他们体内元丹逐渐膨胀。
然后进阶!
原来所谓的进天机阁就能成仙,是这么一个成仙法子!
原来所谓的仙土顶尖战力,全是走旁门左道,叫岳歌妄痛不欲生换来的!
这些人,都该死!!
白琅红了双眼,随着她怒火积攒,整匹狼也开始飞速长大,骨头生长的声音清脆,可除了岳歌妄,没有一人听见。原本还是小小的一坨,现在就有半个房间大小,甚至于白琅感觉到,身体中蓬勃的力量,正蓄势待发!
她尾巴一扫,带着风声打在那群伪君子的身上。可谁知那月练好像有灵智,直接形成屏障,硬生生接下这一击来。
白琅尾巴被打得生疼,可月练依旧。
她不死心,打了第二下,第三下。
月练上面出现了裂缝,可与此同时,岳歌妄的呼痛声也传到了白琅耳边。
白琅顾不上攻击月练,急忙跃起,想要将岳歌妄救下来。可谁知道,那月练仿佛偏与白琅作对,岳歌妄虽然浮在半空中,可就是不能移动分毫!
该死!
白琅心中怒火更甚,她直接用身体,狠狠地撞击月练。可就在她撞上的时候,白琅看见,岳歌妄吐了一口血出来!
这一滴血液融入月光之中,带着天机阁众人,境界又上了好几个档次。
也是这回,才叫白琅知道。原来岳歌妄刚刚的呼痛声,都是因为自己撞月练,所以才伤了她。
岳歌妄身体本就孱弱,还被她给越弄越糟。
白琅当即心乱如麻,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放在火上炙烤。她想要救岳歌妄,可却叫岳歌妄更加痛苦。
难道就无计可施了吗?
心下越慌,脑里越加没个主意。她焦躁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要怎么办?要怎么才能救她?
白琅越急越慌,越慌越急,形成一个恶性循环,叫她恨不得抓耳挠腮,好想出一个主意来。
对了,月光!
那个侍女是今天才把天窗打开的,而月光又是形成月练的主要来源,只要遮住了月光,今天这场活动,应该就会停止。
想清这一点后,白琅也不犹豫,双脚蹬地一跃而起。
披戴月光的圣女好像已经失了生机,她双眸紧闭,连呼吸都微不可闻。
汗水染湿了她的眼睫,叫眼前的景物,也看不分明。她目光涣散,却在依稀之中,看见一匹巨大的白狼,一跃而上。
遮住了片刻的月光,刀子似的月光被遮住,叫岳歌妄能喘息片刻。
那一匹白狼身形巨大,肌肉流畅,皮毛也十分漂亮。它迎着月光,投下的阴影将岳歌妄遮盖,形成最好的避风港,让她有时间舔舐伤口。
紧接着,那一匹白狼越过了岳歌妄,一脚蹬在房梁上,再次向上。
白琅在碰到天窗之时,身形猛然缩小,从天窗里跳了出去!
等她站定之后,又恢复成威风凛凛的大狼模样。还来不及休息,白琅就立马模仿着侍女的模样,用爪子敲了敲天窗前的位置。
“咚咚咚”
兴许是听多了的缘故,她现在敲起来,竟然模仿得有模有样。但就是这个有模有样,叫白琅觉得恐惧。
只是在这里待了一天,习惯竟然已经悄悄改变。如果再待久一些,只怕她都会忘记,自己是天选者,自己是来替汪尧复仇的。
潜移默化的改变,却最难让人提防。
之后的日子里,一定要多加注意,不能在不知不觉中,成为那个为“信仰”而死的骑士。
不过现在,这显然不是最重要。
白琅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窗,结果发现天窗一动不动。
为什么?
她又试了试,连敲三下,依旧没有动静。
现在放弃显然不可能,白琅不带犹豫,直接将身体横亘在天窗上方,将月光遮了个严严实实。
月光被阻断,最先察觉到的是岳歌妄。他从半空之中落回床上,落入柔软洁白的被褥里。
痛意还没有消散,思维也没及时转化,她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愣愣地看向天窗。
天窗依旧开着,只是岳歌妄看见,在天窗的上方,有一截雪白柔软的肚皮。
是刚刚那只大狼吗?
岳歌妄脑筋还没有转过来,嘴里倒轻声开口:“是阿琅吗?”
这一句话太轻太轻,除了她以外,没有人听见。
在月光被遮住后,只有刚才产生的月练还在流转,当最后一点也消耗完毕,众人这才醒过神来。
“这是怎么回事?”一宝长老不满意地开口道,“就结束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岳歌妄却置若罔闻,而是继续看天窗上面的白狼。
反倒是一锅长老呛声道:“你还好意思问怎么回事,你一来就出这种幺蛾子,肯定是你故意的。”
“我!”
眼看一宝长老面容扭曲,离岳歌妄最近的一权长老,沉声开口:“行了,今日本无云,想来是日期挑错了。”
“不行!!”
最先出口反驳的也是一宝长老,他失去了平日里的成竹在胸,急得跳脚:“去给我查,看看今天究竟怎么了!”
“是。”
在他身后的侍卫长立马行礼,机械地离开了房间。
看见这一幕,一锅长老开始阴阳怪气:“哟,瞧老头子看见了什么?”
他语调怪异,听起来极为不舒服:“绝世天才当久了,还是发现走捷径香是不是?”
一宝长老又怒又急,竟然忘记自身实力,阴森地开口道:“想打架吗??”
一锅长老闻言,这才讪讪笑道:“谁不知道一宝长老天赋异禀,韵力高强。”
他说:“与我这强行拔高的矮个子打斗,只怕会损了一宝长老的威严。”
听到这句话的一宝长老,小指微微颤抖,面上还十分狂傲:“知道就好。”
就在这个时候,侍卫长回来了。他一身白衣,意气风发:“启禀长老,殿外月色正好。”
“这是什么意思?”
一锅长老立马开口问道:“殿外月光好,可这里怎么没有?”
他又问一权长老:“你不是说,这个宫殿是采光最好的房间吗?四面八方,都能有月光流淌进来。”
“是这样没错。”一权长老不慌不忙地开口,对身后的大侍女吩咐道:“去,去楼上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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