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女孩的布娃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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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电梯门缓缓开启，这一层和他们刚刚待的黑灯瞎火的住院区不一样，亮着一片惨白的光。周围的墙上布满了霉斑和开裂的墙皮。

这里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人声，只有各种仪器发出的“滴滴”声。

他们从一开始就没见过除了克莱尔医生以外的人，在经过病房的时候他们也没敢往里张望，所以现在他们根本就不确定这个破旧的医院是不是有病人。

骆哥抱着臂走出电梯：“所以呢？我们现在干嘛？”

这话明显有针对性，程翎看了他一眼，开口嘲讽：“怎么了？你不是老玩家吗，这都不知道？”

骆哥噎了一下，回头对其他人说：“我们还是和之前一样分组，小陈和小白跟我一组，其他人和黄毛一组。”

“至于你......”骆哥看向程翎。

程翎：“我和你一起。”

骆哥点点头，说：“那我从左边开始一间房一间房地看，你们去右边。”

黄毛和另外三个男生应了声好，于是他们两队就分开了。

程翎和骆哥并肩走着，两个女孩跟在后面。

女白领姓陈，叫陈桃，是今天下班的路上掉进游戏的，她脚上现在还穿着职业套的高跟鞋，走起路来“嗒嗒”地非常响。

女学生白袅袅特别紧张，对着陈桃说：“陈姐，你要不把高跟鞋脱了吧，你这声音我实在是听得害怕。”

陈桃说：“刚刚你怎么不怕？”

白袅袅干笑几声：“刚刚人多，不觉得，而且我现在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们身后晃......”

陈桃被她说的也有点慌了：“不会吧......可是我没有鞋怎么走路......”

走在前面的程翎突然停了下来。

骆哥：“怎么了？”

程翎指着一个房间：“这是什么地方？”

那是一间只用玻璃隔出来的房间，里面没有开灯，看着特别大，靠近玻墙这里除了几颗蔫蔫的绿植以外什么也没有，深处的摆设看不太清，凭着走廊上的光只能看见里面并排摆着的几张床，有几张床旁边立着几个黑影。

“不知道，正常医院妇产科会设这种房间吗？”骆哥也奇怪，“我们进去看看。”

程翎走到玻璃门前，发现玻璃门上了锁。是那种最普通的挂锁。

“把你的鞋给我。”程翎对陈桃说。

“啊？”陈桃不明所以。“要做什么？”

程翎脱下自己的绑带运动鞋递给她，自己光着袜子踩在地上：“你先穿我的。”

陈桃十分感动这种绅士行为，想必程翎是听见她和白袅袅刚刚的对话，现在是在照顾她们的感受。

她接过鞋穿上，把自己的高跟鞋递给程翎：“麻烦你还帮我拿了。”

结果她就看到程翎接过高跟鞋以后在手里掂了掂，紧接着拎着鞋头用尖尖的鞋跟狠狠敲了几下玻璃把手，玻璃把手不堪这样粗暴的对待，“哗啦”一声碎了，在寂静的走廊里发出惊心动魄的响声。

陈桃：......

你妈。

大家都被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就见程翎已经推门进去了。

“快跟上！”骆哥招呼两个看傻了的女同胞，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被吓得一身冷汗。

程翎已经把手电筒打开了，一束光正照着房间里的那一排床。

一共有四张床，每一张床都锈迹斑斑，白色的床单上都是干涸的黄色药水，散发出恶心的腐臭味。其中两张床不是空的，上面用被子盖着个隆起的东西，看样子是个人形。

床两边立着四个东西，两两一组被暗红色防尘布盖着的，看着也是人形。

“操！”骆哥低骂一声，“这王八蛋系统是故意要让我们一个一个地掀吧。”

他扭头问程翎：“怎么样，要掀吗？”

程翎点点头，走到其中一张床前抓住被角一扯，灰尘在光束的照耀下四处飞散，他只谨慎地扯了一半被子，床上的东西也就只露了一半出来。

是一团发黄发黑的棉絮，不知道在这里放了多久，里面似乎还带着血块地糊成一团，和被子黏在一起。

“恶心。”骆哥皱着眉啐了一句。

程翎不置可否，继续扯下下半截被子。

下半截可就精彩多了。

一团血肉模糊散发着恶臭极具冲击力地出现在眼前，从散落的内脏和碎烂的腿骨可以依稀辨别出来这是一个人连着腹部的下半截躯体。

那具残破的尸体已经没什么水分了，除了内脏还有点腻腻的水光，其他地方的皮肤都失去弹性，像干瘪的树皮。

程翎掀开被子以后就和骆哥一起退后了几步，骆哥看着这具干尸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涌。

“那边我来吧。”骆哥忍着恶心说。

他走上前，用力掀开另一个床的被子，更为强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骆哥只觉得鼻子都已经有点麻木了。

这张床上躺着的是一具完整的尸体，显然是个孕妇，因为她身体虽干扁，腹部却高高隆起，仿佛肚子里的东西下一秒就要把失去弹性的肚皮撑破了一样。

那具干尸的眼眶凹陷，估计他们之前捡到的眼球就来自她。

“一鼓作气，我这边你那边，一起掀开了吧！”骆哥抓住盖着其中一组人形的防尘布，狰狞着脸对程翎说。

程翎提起另一块防尘布，和骆哥一起掀开——

“啊！！！！！”两名女玩家发出尖叫，白袅袅吓得倒在陈桃怀里，抖着手惊恐地指向床边那几个立着的黑影。

那两张床旁边立着的不是什么医疗仪器，而是四个人，而且这四个人他们还认识，就是刚刚和他们分开的黄毛和那三个新手男玩家。

“他们、他们怎么了......”白袅袅吓得几乎都要撅过去。

那四个人双目紧闭，身上披着长了霉的白大褂，分别站在两个躺了干尸的床边一动不动，手上的动作或是摸着干尸的肚子或是按压干尸的胸脯，就像是医生在抢救病人时的场景。

“怕不是被鬼魇了。”骆哥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走到黄毛身边，却不敢碰他，只是在他紧闭的双眼前晃了晃手，“喂，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