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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心地爱着这个帝国,爱着这三座星系上每一个活生生的人民。”
他望着身侧的姜见明缓慢说着,“大帝带领这片星系上的人类走出了黑暗的泥淖,但这不够,远远不够……不公与肮脏依旧存在。”
“我曾向一位智者询问原因,智者告诉我:因为恶不是泥淖,是甩不脱的影子。”
“我希望开创一个更不一样的纪元……那会是一个所有人都能永远拥有真正光明的新世界。”
“而为了给大家带来更美好的未来,我愿意在这过程中,帮助大家舍弃某些不必要的累赘。”
劳伦侧眉,他低声说道:“就像鱼舍弃了鳍,才拥有了广阔的陆地。太子妃阁下,您……能理解我吗?”
姜见明安静地听劳伦说完了,他面上不显山不露水,但心里其实有点走神。
太像了。
凯奥斯大帝和莱安……或者说,和加西亚。
或许正是因为太像,他看着大帝陛下和皇太后陛下的合影,心中就微妙地不舒服。
不会吧,姜见明眼角跳了跳。他茫然地暗想,我居然也会吃这么低级的醋么?
不,他不可能那么幼稚。
必然是被加西亚缠久了的缘故。
姜见明暗恼于自己的奇怪情绪,心情自然略略有些不好。
他对于自己“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说话就会变得很毒舌”的毛病并无自觉,所以坦然张口,第一句就是:“您说错了,劳伦阁下。”
远处,彩色的烟花炸响,带着寒意的夜风吹来了孩童的笑声。
姜见明平静道:“不是鱼舍弃了鳍才拥有了辽阔的陆地,是鱼的鱼鳍进化成了可供爬行的肢体,鱼才走上了陆地。”
“看来阁下在生物学方面,知识还有些欠缺。”
他温吞地笑了一下,“还好远古时代您没有帮鱼把鳍切掉,不然好可怕。”
“……”
沉默弥漫在黑夜里。
走廊上,两个人的影子淡淡地拖长,仿佛某种对峙。
不知何时,儒雅的笑意已经从劳伦的眼神中褪去。他用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扫视着姜见明,从头到脚。
姜见明清了清嗓子:“抱歉,开了个玩笑。”
劳伦终于收回目光,爽朗地笑了笑:“哪里的话……阁下说的对,是我知识浅薄,受教了。”
他们的谈话就此中止,劳伦向姜见明抚胸行礼后,转身走到民众欢聚的院子里去了。
姜见明则独自在这里站了很久,他吹着凉凉的夜风,眼神放空地望着那张美丽而般配的帝后画像。
他知道那不是由画师完全自由发挥的画作,而是临摹的一张照片,据说原片保存在白翡翠宫里。许多把大帝当做信仰的人喜欢买一张临摹画挂在墙上,或是把照片的复制片做成电子投影。
恍惚间,姜见明生出一种错觉,那画上的大帝与皇太后的眼眸仿佛在遥遥地看着自己。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或许每一个仰望帝后像的人民都会升出这种心绪……他不知道。
“嘀嘀……”
突然响起的腕机音,把神游天外的姜见明唤了回来。
是他自己设的定时,用来提醒自己查看短信,及时安抚被他关在家里的小殿下。
现阶段可以推测劳伦身上多少有点问题,而自己坚持一个人来赴宴,又让加西亚恼了很久。
但没办法,无论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还是为了避免引起大规模民众骚动,加西亚都不适合跟着他过来。
这事加西亚自己也清楚,所以最后只是强调了要及时回讯息,如果超时不回,那么皇子殿下就要亲自杀过来了。
姜见明立刻点开腕机准备回复,但很快,他意外地发现……除了好几条来自加西亚的短信之外,还有一条军方的来讯。
发讯者是陈老元帅,内容没有文字,只是附上了一个视频文件。
姜见明精神一振,寄希望于是真晶矿有线索了。他一边确认周围没有人也没有监控,一边挂上耳麦,用手指点开了视频。
腕机将视频投影出一个小窗口,出现在对面的将军身穿银北斗军装,英俊眉眼中交织着本应矛盾的刚毅与风流,居然是久违不见的谢予夺谢少将。
“小阁下,是我,我是谢予夺。”
谢少将姿态懒洋洋地坐在座椅上,一条腿叠着另一条腿,看眼睛却很有精神。
他身后的背景有些奇怪,不是要塞内也不是在野外,而像是什么舰体的操纵室。
“我用军方的跨星际联络器留的这一通讯息,您和殿下应该在一块儿吧,我就不再额外唠叨一遍了。”
“可能有点突然,不想吓着您,但……”
人群的欢呼声飘飘渺渺地在远处,谢予夺的声音淹没于其中。
投影上,少将眉眼间的笑意也被夜空中升起的一线白光照亮了,他唇瓣张合:
“我现在坐在银北斗的星舰里,星舰在去晶巢的路上。”
砰……
烟花绽放,绚烂如白昼。
姜见明被这阵光晃得大脑一片空白。
世界在欢腾,而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耳膜内被拉长、放大,这导致他没有听清……或者说怀疑自己没有听清谢予夺的话。
姜见明将讯息的进度条往前调了一点点,于是这回清楚地听见了。
谢予夺说,“……星舰在去晶巢的路上。”
作者有话要说: 刺激走起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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