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番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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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奇奇怪怪的，明宋抓抓头发坐起来：“我都没有收行李。”

“替你收好了，穿上衣服下楼。”

明宋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洗漱了一下就出门了，上车的时候还有一点点起床气，嘟着嘴巴不说话，绷着脸拉过安全带系上。

这两年，庄明宋渐渐被养出了一些小脾气，裴际言还挺有成就感，抬手揪了揪她的小脸：“小气包。”

明宋昨天熬夜改论文了，在车上又睡了一觉，到机场的时候还是懵的，直到拿到机票，才疑惑地看向裴际言。

裴际言把行李办了托运，把她揽在怀里，问她：“高兴点了？”

明宋眼睛亮了一些：“是要去松措村吗？师兄要去松措村出差？”

“出什么差，”裴际言笑，“带你私奔。”

坐在飞机上，明宋还在问他：“到底去做什么呀？”

裴际言捏捏她的鼻尖：“加那么久班腾出来一周的假，带你去毕业旅行好不好，别的小姑娘有的，我们庄明宋也得有。”

毕业旅行？

明宋绷了一路的脸终于彻底消融，嘴唇也微微翘起，高兴之余，才反应过来：“啊，我得给实验室的老师讲一下。”

“我给邓院长打过招呼了，”裴际言往后靠在座椅上，“都私奔了，不准想实验室的事情了，我会吃醋的，庄博士。”

明宋乐了，看着没人往这边看，小心地亲在他的下巴上：“我只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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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做调研，在高原待得时间还蛮久，明宋这一次完全没有高反，坐在大巴车上也没有晕车，兴奋之余还有些激动。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说走就走的旅行。

分明四个小时前，她还在家里睡懒觉，明宋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心情更好了。

三年时间，森林公园已经初具雏形，有一小部分已经在对外开放，路修好了，这一带的旅游业也随之发展了起来。

明宋隔着大巴车的车玻璃，看着路边一闪而过的风景，很难看出，这是当时一天只有清晨六点才有一辆大巴车的地方。

现在的路是新修的，比之前宽，不时有旅游的大巴车来来往往。

裴际言订了半山腰的一间酒店，放好行礼，明宋觉得不累，拉着裴际言徒步上了山。

森林公园只开放了一小部分，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正碰上一队旅行的人往外走，导游很热情地和他们说，这会儿进去有点晚了，明天一大早再来比较好。

明宋和裴际言本来也没想着今天就进去，遥遥看了一眼，就往松措村走。

松措村的新址离这里不算远，两人走了没多久，竟然碰上了村支书。

村支书愣了瞬，才认出她和裴际言，依然热情又爽朗地笑着，给他们指着路，边走边介绍着：“建得可好了，村子也发展了。”

明宋问他：“益西呢？”

“去帝都读大学啦，他现在在搞什么网商，直接卖村里的农副产品，他搞得那个网购好得很，年前他还回来了一趟，弄了个什么快递，现在做什么事情都很方便，游客也多，政府还鼓励我们建民宿、开酒店，都很好了。”

“真的吗？”明宋听着也很高兴。

“是呢，谢谢你们那时候愿意来我们这里搞建设，对了，还得谢谢楚老师，是楚老师资助得益西嘞！”村支书向他们指了指村子，“就那里啦。”

日落西沉，大山里的落日更显透亮和浑圆，夕阳的余辉掩映下，崭新的村落映入明宋的眼帘，她还记得那场滑坡，那场大雨，还有……她以为师兄要回不来时的崩溃场景。

她抬起头，依然能看到巍峨屹立的雪山一角。

而现在，一切都是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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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还要走山路回去，村支书没有留他们，明宋和奶奶打了招呼，就和裴际言折返了。

出村子的时候，明宋最后回过头看了眼崭新的松措村，和对他们挥手说再见的村支书，微微笑起，大家都在做当初最想做的事情，益西也真的在慢慢改变这个村子。

她因为高反吐得昏天黑地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事，而一眨眼，竟然已经过去很久了。

到了酒店，明宋才疑惑道：“我听支书说，最近是旺季，这间酒店怎么只有我们在住？”

“大概是离景区远，”裴际言随口道，“不方便吧。”

明宋洗漱完，裴际言领着她去酒店的天台看星星。

天台有躺椅，还架了相机和望远镜。

山里的天黑得很快，星星很快就缀满了星空，把漆黑的天幕凝成了一片银色的光海。

明宋想举起手机拍照的时候，才发现裴际言牵住了她的手，往她的指间套了一个戒指。

“我有点紧张。”

她听见裴际言说。

明宋没有反应过来，舔了舔唇，戒指在如水的夜色中反射出淡淡的银色光晕，周遭一圈镶了碎钻，是很简单、她最喜欢的款式。

“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多，也不喜欢张扬，”裴际言说，“我不知道怎么向你求婚合适，想了很久，我觉得这里最好。”

漫天星子仿佛在轻轻眨着眼睛，呆愣片刻后，明宋才轻轻笑起来。

从酒店这里，还能依稀看到之前被流沙覆盖的松措村的位置，也能看到遥远处松措村的新生。

裴际言缓缓单膝跪下，他的身后，是星河熠熠，而他的眼睛，灿若繁星。

“可以嫁给我吗？”

明宋其实已经把结婚还是不结婚放下了，根本没想过他还会求婚，她觉得这没什么好哭的，却还是红了眼眶。

“哪有你这样先套戒指再求婚的。”

“第一次，有点紧张，可能搞错了顺序，”裴际言握着她的手，问她，“再给你带一次？”

山里昼夜温差大，夜里起了风，明宋的头发被风缓缓吹起，又缓缓落下，明宋把手抽回来：“哪有带上又摘了的道理。”

裴际言的面容少了些随意，明宋的指尖还沾了他手心的汗。

明宋摩挲着戒指的边缘，才发现连戒指的周遭也有些湿漉漉的。

师兄是有多紧张啊。

明宋：“既然都带上了，那我就答应你吧。”

这里足够静谧，诺大的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浩瀚星空和星空下的他们。

裴际言起身抱住她：“答应了，以后就是裴太太了。”

明宋靠在他的胸口，听着来自他胸腔的心跳声。

她想她永远不会忘记这里，不会忘记三年前经历的那场天灾，三年前看过的那些人情冷暖，以及——她就是在这里，在一所学校泥泞的操场上，找到了自己的梦想。

也终于慢慢改变，决定走向了师兄。

松措村改变过她，这里的星空，这里的海子，这里的丛林，这里干净纯澈的一切，她想，她会记得一辈子。

滑坡给了松措村新生，而松措村让她拥有了现在。

她在这里答应了嫁给他。

“师兄，我爱你。”

两人拥抱了很久，裴际言听见她轻声说。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想想下一章是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