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回忆（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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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西直起身，静静地望着不远处的圣安德城。

独角兽飞掠过城墙，朝着城市内围的圣光教堂而去。

圣光教堂也仍是米西记忆中的模样。此时，教堂前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许多人，科伦主教正在组织着他们按照顺序排队站好。

米西心中有些期待。

当然了，也有点犹豫。毕竟万一自己的操作直接导致了梦境结束，那就不知道还要下坠多久才能进入新的梦境。

不过他隐约有所预感：他所做的是正确的。

重新站回地面上，米西走向教堂大门处，面对着广场。

“这回可以说了吗？”伦农问，“你要做什么？”

“唔……”米西想了想，“就，点个名？”

伦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米西走向科伦主教。“人到齐了吗？”他问道。

“到齐了。”科伦主教点头，“总共一千六百四十四人，现在已经全部到齐了。”

比米西预想的人数要少许多。

“今天的日期是？”米西问道。

“圣历9989年，七月十八日。”科伦主教说出了一个足够精确的日期。但米西对这个日期毫无印象。

这似乎就是他记忆中毫不出奇的一天——当然，梦境发展到现在，已经与他记忆中的任何一天都没有什么关系了。

那么这个日期是如何被确定出来的呢？

米西想不出。根据天气和自己的身体状态，他确实对这个梦境所处的时间有所猜测，但那也仅限于年月而已。

不过不重要。

总之，现在正是他九岁这一年的夏天。

米西点点头，“好吧，麻烦您拿一下名册给我。”

科伦主教颇为疑惑地看着他，却并没有问什么。转身回到教堂里，过了好长时间，他才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名册。

——包含所有现居于圣安德城的圣光教会成员的名册。

米西将之翻开。

教会的名册，他是曾经看过的。虽然没有仔细去阅读，但是也大概知道其结构。

总得来说，这个名册十分简单。每个人的信息占据一行。首先是名字，然后是出生年月，再后面标注有他是本地人还是自外地来访、以及住址和户籍，最后则是此人是否已经脱离本座堂，以及脱离时间和原因。

原因多是搬家离开圣安德城、或者来访者离去回家之类。

不过米西猜测，自己、霍伊尔和奥蒂莉亚，很可能会被打上叛教的标签……不过也可能不会，谁知道呢。这不是米西现在要关注的问题——就算他想要关注，也无从得知其消息。

米西现在所想要知道的是，对于那些必定存在于名册上，而他肯定不知道的信息，梦境会如何处理。

前几页的情况与他记忆中完全相同。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米西毫不意外，迅速地往后翻看。

他记不清自己当初看这本名册的时候翻看了多少，但他很确定，他没有看到最后。确切地说，是顶多仔细看了几页，后面的就开始跳着看了。

毕竟它实在没什么值得看的地方。

迅速地翻过几页，然后是十几页，米西开始发现，名册上的信息变了。

变成了类似于乱码的东西。

人名的地方看起来还是人名，至少从字符的长度来看还是。

但是具体的内容却很混乱，一部分纯粹是乱七八糟的无规律的字母组合，略有规律的一些也并不像是真的人名，而更像是从米西记忆中现有的人名里拼凑出来的。

比如米西清楚地看到了名叫瑞恩柯斯林的人——瑞恩的名字和阿瑟的姓氏被拼凑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新的“人”。

至于后面的记录，更是混乱一片，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米西随手指向这页中的一行，抬头看向科伦主教，“这个人是谁？”

科伦主教仔细看了看，神色了然。似乎在他的眼中，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有明确含义的一样。他说：“是fgwpsnz，shaoxnowkfhx的zbspanxlem。”

米西：？

他看科伦主教神色一本正经，显然不可能在糊弄他。但是他口中吐出来的，却确实是一串意义不明的音节。

米西觉得有点好笑，扭头去看伦农：“我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的什么？”

“shaoxnowkfhx的zbspanxlem。”伦农说，“你没听清就让科伦再说一遍嘛，问我干什么。”

米西耸耸肩。

他大概明白这梦境是一个什么运行模式了。

挺有趣。

合上名册，米西站起身，看向广场上的人群。

人群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