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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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因为要准备跨专业考研，唐圣心这学期就没怎么花时间在专业课上，好不容易熬到考完研可以专心复习期末考，又被霍燕临的突然回国扰乱心神，以致她复习的效率并不高，效果并不好。考完第一门从考场出来，唐圣心沮丧得想去找霍燕临算账。

顺着人流跟其他考生一起从考场出来，赵维茜看她垂头丧气一副打了败仗的模样，手挎上她肘弯安慰，“放轻松，都大四了，成绩什么的，不用太在意。”

唐圣心看看周围的人，大家表情都挺轻松的，其中包括几个他们这一届名声响亮的大学霸。

她老气横秋地沉重叹气。

“你不懂我这种新晋小学霸的尴尬，最后一个学期也不能松懈。”她晃晃脑袋重新打起精神，“我要去自习室，你要去吗？”

“不要。”赵维茜脑袋摇成拨浪鼓。她对成绩没什么想法，稳稳飘过就行。她家人已经帮她安排好了，毕业了就到家里公司上班。

“要我说你也别去了，没用。你想到你小叔就神游天外了，哪里还能看得进书，刚结束的这门考试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唐圣心周日晚吃完饭回来她就打探过了，久别重逢，唐圣心跟她小叔统共也才说了三句话，其中还有一句是下车时的“谢谢小叔，小叔再见”。明明就不是能放弃的模样，但就是开始回避他了，这种状态能安心学习才怪。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唐圣心又想到了被霍燕临耽误的复习时间。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我早就决定不喜欢他了，我现在走的是清心寡欲沉迷学习的路线。”教学楼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雪花飞扬，她望了眼这架势，将宽大的咖啡色针织围巾在脖子上又绕了一圈，然后拉起羽绒服宽大的帽子罩住脑袋。

赵维茜拉住作势便要撒开脚丫作百米冲刺的唐圣心，“那你们现在算什么回事呀？”她是真好奇，以前唐圣心总会跟她说她小叔的事，后来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就缄口不谈了。以致太久没听到她小叔的名字，她那天接到唐圣心电话时结巴了好一会儿也没说出那个名字。

“能是什么回事，我还是我小叔安分守己的侄女呗。反正他这种玩弄我感情的花心大冰块我是不要了。”唐圣心气呼呼地咕哝完，冲进了雪幕里。

玩弄她感情？赵维茜看她背影在一片白茫茫里一蹦一跳跑开，愣了愣神。这大八卦啊，唐圣心没跟她说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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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燕临打了个喷嚏。

他扫视办公室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办公桌面的那束风信子上。眉头皱起，他大步过去拿起那束风信子，转身往门外走去，丢在了办公区的公共垃圾桶。

“霍总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薄情。”两米开外，霍燕凡双手抄兜，正闲适地凝着这处轻笑。

霍燕临神色冷峻下来。

葛奇远远看到两人以及一旁垃圾桶里的风信子，顿时凛然跑过来。

“霍总，霍副总……”视线回到霍燕临身上，葛奇谨小慎微，“抱歉霍总，我提醒过他们不要放任何人进办公室的。”

“把这儿的垃圾都清理干净。”他冷眼瞥向霍燕凡，随后抬脚进办公室。

“垃圾”二字，显然意有所指。

葛奇看看霍燕凡，又看看霍燕临紧闭的办公室门，一脸尴尬。

霍燕凡不以为意，掸了掸身前西装外套，斜眼看葛奇，甚至随和地勾了下唇，“葛助理不用这么看着我，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霍燕凡其实是笑里藏刀的那种人。笑得春风和煦，但跟在霍燕临身边工作几年的葛奇知道，他并不是个善茬儿。

眼睁睁看着霍燕凡往霍燕临的办公室走，葛奇头痛地扶了扶额，从垃圾桶里拣起那束风信子离开。

他们霍总跟霍副总私怨很深，这种找上门的蓄意挑衅，时有发生，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办公室里。

“爸应该有和你说，让我跟你交接工作的事。”

霍燕凡闲庭信步悠悠踱到了落地窗前，俯瞰着在这个角度视野所及的络城风光，他笑了声，又施施然转身。目光直直盯着霍燕临，他唇角勾起的弧度一寸寸收起。

“长子就是好，不用作任何争取就可以轻易得到一切。”他讽刺道，“霍总你说是不是？”

“滚。”语气凉薄，霍燕临面无波动，眼皮也没掀一下。

“哥……”

霍燕凡如愿在那张冷峻的面庞看到了波澜。他扯了扯唇，深色的眸子跳动着挑衅得逞的快意。

“果然，你还是听不得我这么叫你。”他落在霍燕临身上的目光带着锐利而有些近乎疯狂的锋芒。

那双眼眸其实跟霍燕临的极其相似。眼型长而不细，如刀工雕刻的双眼皮明朗绵长，黝黑的眸子深邃。

只是霍燕临向来不苟言笑，看起来眼神便总是犀利凌冽几分。

“你算个什么东西？”霍燕临面泛冷意，冷眼嘲讽睨着他，一字一句里没有丝毫温度，“杀人犯的儿子，不被接受的私生子，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呵，又来了。”霍燕凡低头，嗤嗤笑了。

“自己的孩子保不住，反倒赖到别人头上，多年如一日，真有趣。”

“你也就敢这么去相信。”霍燕临起身，沉稳的步子一步步朝霍燕凡逼近。他居高临下，嘴角的弧度泛起嘲弄不屑，“就这种水平，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

霍燕凡代理总裁这两年，明面上为集团鞠躬尽瘁，与多家公司建立了友好的生意往来，但暗地里，他和那些人皆有私下联系，也开始拉拢股东。霍燕临虽身在国外，但并非对这些动向毫无所知。

霍燕凡也不怒，“爸再不喜欢我，也只能把我放在副总的位置，这就是我的资格。”

“这么长时间了，我以为你有一点接受我是霍家人的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