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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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瑟洛。

薄可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瑟洛会不好好养伤,偷偷从房间里跑出来。而那个兽型是猞猁的女人则十分惊讶,她变为人形，抱着手臂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瑟洛：“你就是她的兽人？”

瑟洛笑了下，回答得掷地有声：“是。”

薄可看到女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惊讶,她冷笑了两声：“放着自己的亚兽人好几天不管，我看你这妻子当得也不怎么样嘛，还是趁早让美人解脱,到我怀里让我好好疼爱比较好。”

瑟洛的表情骤然狠厉：“那就来试试看吧。”

两个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化为了兽型，然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两只兽立马扭打在了一起。

这次对战跟在树林里的那几次打斗不同，看得出来她们都没有下狠手，但每一招每一式都用尽全力,存着要将对方完全打趴的心思。

薄可观看着她们的打架，她惊讶地发现,瑟洛的各方面素质都比以前强了很多,无论是出爪的速度还是咬合力的强度都比以前要强很多，她想，难道这就是成年之后的变化？

猞猁和瑟洛都是大型猫科类动物，她们俩的打斗方式都十分类似，瑟洛的兽形体型明显要大很多，在力量压制上占了绝对优势,但猞猁的身手一看就是老手，虽然力量不足，但在动作的预判和灵敏度方面明显更有优势，两只兽颤斗得难分上下。

终于，两只兽撞在一起，在重力反弹的情况下骤然分开，猞猁被瑟洛推得退了好几米，她急促地喘息了几声，率先化为了人形：“好，不打了，我甘拜下风。”打斗刚开始的时候猞猁就知道自己不可能赢了，虽然她有着很多战斗出来的灵敏技巧，但是，俗话说，一力破十会，在绝对的力量优势下，这些技巧也就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瑟洛顿了一会儿，才变回人类模样，她身高很高，比猞猁的人形要高出一大截，她站在原地，冷冷地俯视猞猁：“滚！”

猞猁从地上爬起来，忙不迭地离开了，离开时，她心里盛满了疑惑，她总觉得瑟洛兽形的样子很眼熟，可到底哪里眼熟，她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只能将这份疑惑按压在心底。

薄可站上去迎接瑟洛：“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瑟洛半靠在她身边，手指拂过她耳边的秀发：“想来看看你。”薄可觉得她手指捎带过的那片肌肤痒痒的。

“咳咳......”囡囡抱着拳头咳嗽了几声，将薄可和瑟洛的目光吸引过来，她抬头望天：“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

薄可稍微跟瑟洛站得分开了些。

斐青皱眉看了瑟洛一眼：“对恢复不利。”

瑟洛直接无视她的视线，走到刚才薄可的位置坐下，拿起那堆药草中的一株查看：“在看这个？”

薄可不好意思地上前解释道：“这是止血草，对很多外伤都有很好的疗效，是医馆里用得最多的草药之一。”

瑟洛便拿起这些草药整理：“我来吧，你去休息休息。”

薄可嘴唇微张，还没开口说话，斐青先开口了：“去后面。”

囡囡也跟着开口：“对呀，外面的兽人太多了，可可你还是到后面去吧。”

薄可原本有点担心瑟洛和她们相处起来不对付，此时听到她俩的话便闭了嘴，乖乖走到药房后面。

药房后面有个隔开的空间，薄可撩开帘子朝外看，看到瑟洛和囡囡不知道正在说些什么，斐青也一脸倾听，画面看起来十分和谐，薄可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瑟洛都会很主动地过来给薄可帮忙，很多时候瑟洛过来了，薄可就回去休息或者药房后面分拣药物，在那些兽人病人们面前露面的机会大大减少了。斐青虽然时常会对着瑟洛身上那些没好完全的伤口皱眉，但也没有开口阻止她的这些行为。

一天中午的时候，瑟洛去帮忙运输药物，薄可把药草分拣好送到诊房，正好看到斐青在给一个病人就诊，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以往的病人，穿着都是很普通的兽皮，但这个病人，却少见地穿了一身缝制的类似布料的衣物，她身上挂着亮晶晶的石块，头发也被细心编好，看起来就很与众不同。薄可猜测她可能是多罗部落里比较富裕的人。

原本薄可把药草放好就打算离开，但等她直起身时，却被那个病人手上的东西吸引了视线。那个病人的手上，赫然拿着一小块透明的水晶石！

薄可的动作顿住了，她一动不动地盯着这块小小的石头，这块石头和她记忆中布兰克给她的透明水晶一模一样，甚至隔着一段距离，她都能感受到里面传来的灵力气息。

她看到那位客人将这块水晶石交给囡囡作为报酬，囡囡看了一眼收下了，转身去给她拿药。

过了一会儿，等那位病人离开，薄可才走过去问囡囡：“她刚才给你的是什么呀？”

“这个？”囡囡指了指手中的透明水晶石，薄可一动不动地盯着它，点了点头。

“这个是报酬呀。”她挠了挠头，怕薄可不理解她的意思，解释道：“就是用这个作为交换各种东西的中间物。”

交换各种东西的中间物？那不是相当于货币？薄可微微怔楞。这些天来看病的兽人不少，但大多数都是拿着食物之类的东西交换药草，薄可一直以为她们还停留在以物换物的水平，没想到已经出现了可以流通的货币了吗？

薄可的心砰砰跳起来，她请求囡囡把那块透明水晶给她看看，囡囡把它递给了她。薄可接过水晶，仔细地感受着这块水晶石里面的灵力，里面的确灵力充沛，但不管是这块水晶石的大小还是纯度，都比布兰克曾经给她的那一块要差很多，薄可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想要吸收水晶石里面灵力的欲望，她还记得上次那块水晶石被她吸收后的惨状，如果这块水晶石也在囡囡面前化为粉末的话，就算囡囡和斐青不追究，她也会十分愧疚的，毕竟先前那么多人都没有拿出过水晶石，只有刚刚那个看起来富裕的兽人才使用了水晶石支付，这说明这种东西要么价值比较高，普通兽人用不起它，要么说明使用它需要一定的等级，不管哪样，以她现在身无分文的情况都肯定赔付不起。

如果这个世界已经出现了像水晶石这样的流通货币的话......“这附近有买卖货物的市场吗？”薄可开口问道。

“市场？”囡囡偏了偏头，“有啊，我们过几天就要去采购用具了。”

“真的？”这不正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吗？薄可有点被惊喜砸中的不真实感：“那下次可以带着我一起去吗？”

囡囡犹豫了一下：“这个我得问问姑姑。”

薄可答了声好，按捺着心里的激动，继续照常去做着其他事情。

下午的时候，囡囡告诉她，斐青同意她跟着一起去市场，但条件是她必须带上瑟洛。

“带上瑟洛？”薄可楞了一下，“啊，这个我肯定会的，我不会留她一个人在这边，不过.....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那个时候她们俩坐在一片空旷的田野上，囡囡晃了晃自己的小腿：“因为危险啊。”

“危险？”

“有的兽人，她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危险。”囡囡皱了皱眉，“虽然大部分兽人都挺规矩的，但有的时候也会遇见像那天的猞猁女人那样的兽人，市场上的亚兽人太少了，为了安全考虑，最好是带个兽人跟着自己，我跟姑姑每次都会拜托关系好的兽人带我们去呢。”

“这样啊。”薄可虽然跟着囡囡她们生活了一段时间，但还没彻底体会到囡囡口中亚兽人稀少的情况，她想，可能是因为她一路上遇到的几乎都是亚兽人？

囡囡从田野上站起来，摆开双臂摇摇晃晃地往另一头走去，薄可也站起来，从这头眺望田野。其实这片土地不太适合种植，没有树木根系保存水土，导致整个区域都比较干旱，这大概也是为什么这块地方人烟稀少的缘故。

薄可跟在囡囡身后，去查看种植的药草的情况。这里的田野，几乎都是斐青和囡囡开辟出来的，她们很少种植粮食，这里的土地差不多都被她们拿来种植药草了，刚好她们行医中最常用的止血草恰好适合干燥的环境，所以她们才能够一直立足于此行医多年。

薄可跟着囡囡沿着田野边缘巡视了一大圈，中途的时候路过一栋小小的石屋，石屋上方有个小小的窗子，薄可抬头往上看，里面一片漆黑。这里面据说是另外那位独居的兽人老婆婆的房子，但是薄可来到这里这么多天，从来没有见过老婆婆出来过，要不是囡囡时不时地会进去送些食物和水，她几乎要以为那位老婆婆悄无声息地在里面离世了。

“好像又该给恩雅婆婆送东西了。”囡囡看见薄可在看那间房子，也跟着抬起头喃喃道。

薄可看了一会儿就收回视线，她一边往回走一边问囡囡：“囡囡，你进去送东西的时候，见过恩雅婆婆长什么样子吗？”

“见过呀，”囡囡一步一个小脚印走得认真，“恩雅婆婆看起来很苍老，总是把家里关得黑黝黝的，听姑姑说，她以前在战争中断了一条腿。”

她想了想，问：“可可你是对恩雅婆婆很好奇吗？”

薄可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她有点神秘。”

“神秘？”囡囡走得都喘气了，“是挺神秘的，姑姑说她以前还是某个小部落里的巫师，后来她们部落被灭族了才来到了多罗部落来生活的。据说刚开始的时候，她根本不会说我们的话呢。”

刚开始不会说她们的话？薄可心里微微动了动，这样的经历实在是让她想起了自己，不过恩雅婆婆是兽人，还是个巫师，她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原住民，跟薄可到底不一样的。

平静生活的日子过得很快，几天后，就到了斐青和囡囡去市场采购东西的那一天了，斐青和囡囡一大早起来，直接将诊房的房门关上，她们俩前几天就已经陆陆续续告知了熟悉的病人她们将要离家一天的消息，因此并不担心有病人来到这边，结果却发现诊房里根本没人的情况发生。

斐青她们这次找的相熟的兽人本体很像一只狼，但比狼要大多了，背上坐斐青和囡囡两个人还绰绰有余。那只兽人还想邀请薄可也坐上去，薄可正想开口婉拒，瑟洛就先她一步直接拒绝了。最后的结果是斐青、囡囡两个人坐在狼形兽人身上，薄可单独坐在瑟洛身上，一行五个人朝着市场奔跑而去。

瑟洛的速度一直很快，薄可一直以为兽人的速度都像她那么快，没想到狼形兽人奔跑起来，薄可才发现，她的速度比瑟洛曾经全力奔跑的时候要慢多了。而瑟洛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照顾狼形兽人的速度，这次奔跑脚步也放慢了许多。

他们沿着东方继续向前奔跑去，路上薄可看到的房屋越来越多，由于是在清早，还有很多家房屋开始缓缓冒起炊烟。一路上她们遇见许多其他奔跑的兽人，有的是朝她们相反的方向跑出去，薄可猜她们可能是出去狩猎，还有的跟她们朝着相同的方向，这些兽人大概率也是去市场上赶集的。

她们沿途奔跑了许久，终于，等狼形兽人停下脚步时，瑟洛也跟着停了下来，薄可知道，囡囡口中的市场，到了。

薄可从瑟洛身上下来，在路口站定。薄可在斐青医生的医馆里居住时，几乎没有看到路上有铺设的道路，但现在，她踩着的脚下，正是由青石板铺设的一条宽广道路，沿着她的脚下通往前方。

薄可朝前看去，这条道路前方连接着更加宽广的街道，是的，“街道”。这是薄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看到“街道”的存在，她想起人类世界人来人往、车流不息的各色街道，头一次在异界产生了熟悉的归属感。

街道两头是各色建筑，它们大多是用石块砌筑，偶尔穿插着一两栋木制房屋。这里的房屋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高大。

大约是建筑技术不发达的缘故，这边世界的房屋大都只是石头砌筑的一层，薄可在斐青医馆那边看到的的房子都比较矮小，这边的却不同，哪怕是最普通的房子，也是又宽又高，一开始薄可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后来看到街道上化为兽形的兽人们来来往往，她才恍然大悟：这些房屋的建筑，大约主要是为了兽人们考虑的。

薄可跟着斐青一起往前走，今天是约定的赶集日，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这个时候薄可才能体会到囡囡所说过的，兽人多而亚兽人很少见是个什么情况。

街道上挤满了兽人，她们有的化为人形，但耳朵尾巴和爪子还露出来，有的则干脆变成原型，一路上大大方方地晃来晃去。薄可一眼望过去，看到的亚兽人确实很少，寥寥的那么几个，都是有兽人陪在身边的。薄可她们一行之中就有三个亚兽人，她们结伴走在一起，吸引了不少兽人的目光，薄可还听到一个兽人跟她的同伴打赌薄可她们与狼形兽人及瑟洛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