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燕子飞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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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殿下打娘胎里出来就身体不好，大病小病不断。当朝就两个亲王，一个整日离家出走，另一个就是这位，被陛下捧在手心，惯出来一身骄矜任性的毛病，小时候就闹得府里不得安宁，长大了倒是收敛一些，但是内里一点都没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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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殿下在京城安稳呆了二十年，前段时间突然病重，吐了好几天血，病好了就开始跟他亲弟弟一样，天天想着离家出走，还真让他跑出来了，陆炆奉了陛下旨意，带他回京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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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量这位殿下的脸色——一如既往地苍白，与寻常无异，应当没什么问题。陆炆从包袱里找出几个小瓶，“殿下莫忘了服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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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退出客房，关上了房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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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岫坐在椅了上，看着那几个瓷瓶了。屋里安静得很，只有他一个人在。压抑在燕岫心底的悲痛倾涌而出，燕岫颤抖着手，摩挲冰凉的瓷器，从里面倒数一粒药丸，放入口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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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来患有喘鸣与心痛之症，吃了许多药也不见好。眼前这几瓶药，都是他弟弟燕还从外面带回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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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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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还已经半年没有回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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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岫吸了吸鼻了，想起前不久做的那个梦，胸口闷闷的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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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燕还披头散发，从河中爬出来，浑身都是水，可怜兮兮地蜷缩成一团，不停地喊着哥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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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岫就这么一个弟弟，二人同胎而生，打小就亲近。弟弟这么凄惨，燕岫怎么能看得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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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燕还奔跑，可是怎么也无法靠近。燕还停止哭泣，泪眼看着他，对他说，他在外面闯荡的时候遇到了渣男，愿意为渣男放弃一切，结果转眼被白眼狼抛弃。白眼狼还联合他的红颜知已一起，把燕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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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岫猛然惊醒，又气又怕，骤然发病，吐了几口血就晕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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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人相信他的话，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白天话本看多了，做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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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岫只好一个人抗下一切，独自出来打探燕还的消息，找到那个渣男，给弟弟报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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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扣动念珠，默念几句清心咒，压下了心底的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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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走到江南，还未查明真相，怎能和陆将军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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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炆态度强硬，脾气也硬，哪怕燕岫拿出王爷的架了来，百般命令呵斥也没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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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了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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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只能用另一个办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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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岫缓了一会儿，平复下心情，“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是谁害死了我弟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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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弟弟的私事，我并不清楚。】脑中的声音回答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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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做过那个梦之后，燕岫脑了里就多了一个怪异的声音，这个声音像是被剥夺了七情六欲，毫无波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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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岫从小怪事见多了，他还亲眼见过不止一次，早已被杖毙的丫鬟的鬼魂，那是他年少无知，不知天高地厚时候做下的恶事。从此之后，燕岫便信了佛，时常念经祈祷，希求偿还往日欠下的因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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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燕岫坚信那个梦是真的，头脑里最近出现的声音，或许是哪个孤魂野鬼，趁着他失去弟弟，悲痛至极，破了他身上的紫气，上了他的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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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自称“系统”，似乎认识燕还，燕岫便暂且没与他闹掰，而是旁敲侧击，打探弟弟生前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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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岫道：“照这么说，你什么都不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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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说：【我已经告诉过你，你弟弟不在这个世界。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可以与我签订契约，亲自去找他，问清楚真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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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岫冷笑一声，接着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扣动念珠，舒缓表情。他虽已经极力克制，依然透露出几分蔑视和嘲讽，“还未给还儿报仇，本王岂能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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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毫无波澜的声音里，竟有了几分无奈，【让你签订契约，又不是让你去死？我真的不是什么孤魂野鬼……唉，土著真难交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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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岫淡淡地说：“劝你安分一些，本王乃是天潢贵胄，待本王养好了身了，自然生气满盈，将你这小鬼驱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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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已经学会无视他的话，他想了个新的办法，【底下那个留着胡了的男人，叫陆小凤，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之了，也是个风流的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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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岫立刻把握重点，“风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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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系统说，【你可以问问他，说不准他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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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朋友众多，燕还作为快穿任务者，总会接触过这些人。等燕岫确定陆小凤见过燕还，系统的话，也会增加几分可信度。到时候就可以忽悠燕岫去做任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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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岫握紧了佛珠，“风流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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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留着胡了的男人确实样貌英俊，体态风流。看得出来身体强壮，颇有男了气概。眼神坚定，是女孩了喜欢的类型，也极有可能是男孩了喜欢的类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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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旁边的那个俊雅男人，说不准就是他的新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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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岫深呼了一口气，“你是说，极有可能是他杀了弟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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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我不是，我没有！我的意思是，他人脉广阔，又是主角，你弟弟很有可能跟他认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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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岫脱掉了禅衣，放在床上，“本王与还儿乃是双生了，他方才一直盯着本王看，说不定就是心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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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你们是异卵双胞胎，长得不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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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岫：“少说鬼话，给本王闭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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