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茭白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3、侮辱,逆世者,七茭白,海棠文学),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安平沉声道:“过来我这里。”
五娘心慌意乱,连滚带爬地跑到安平身边,拦腰紧紧抱住了他。狭小的牢房里一片昏黑,火光黯淡地透进铁栅栏,照出了走道里胖狱卒的身影。五娘心
惊胆战地看着影子一点一点靠近,寒意也一点点跟着蔓延过来,让她抖得厉害。她使劲往安平怀里钻,可是年轻武者手脚被缚,给不了她能藏身的怀抱。她浑身哆嗦,忐忑不安地抬头看向安平,看到对方紧紧咬住牙关,神色冷峻,直视着牢门。
牢门开了。栅栏后露出半张赤色肿胀的脸,恶狗一样咻咻地喘着,眼神雪亮。他太醉了,醉得腔子里只剩把邪火,扎簇簇乱烧,一跨进牢房,就张开大掌向五娘抓了过来。
五娘撕心裂肺地尖叫出声。
男人油腻的大手像铁钳一样,狠狠扭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拖到了牢房中央狭小的空地上。臭气熏天的大掌贴近,在她手臂上狠狠掐拧,留下一片血痕。五娘全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倒竖了起来,她嘶声尖叫,瞪大血红的眼睛,咬牙切齿地扭着胳膊挣扎,可这样的扭动反而让男人更兴奋了,男人污言秽语地乱骂着,一低头,扯开了她的上衣。
五娘脑袋里霎时一阵晕眩。
她的心沉重地跌了下去。男人狠狠掐着她的胳膊,抓着她头发往地上撞,疼得她泪水夺眶而出。她眼前一片混乱,听得满耳哗啦啦的尖利声响,隔了许久,才明白过来是安平在挣扎和咆哮。她想大吼让安平不要看她,可一开口,满腔的血都涌了出来,呛得她一阵窒息。男人臃肿的笑脸扭曲如蛆虫,在她狭窄的视野里晃动着,她受不了地尖叫,随即却被男人一拳狠狠击中腹部。
五娘翻肠搅胃地呕吐起来。一阵剧烈的震颤掠过她全身,眼前血光一片,无尽的红中又有道道亮光,闪现时头脑和视线全都一片空白。她被按住了,咬牙切齿,神志错乱,身上到处都疼得要命。
男人像只戗毛疯狗一样哈嗤哈嗤地喘着,突然兴奋无比,抬掌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这疼痛反倒激怒了她,她一点都不害怕了,却从骨子里滋生出一股疯劲,她抓挠,蹬踹,撕咬又嚎叫,拼了命地扑腾。
男人喷着酒气,像座山一样压了下来。
五娘尖叫着,疯狂抓挠着牢房冰凉的石壁。
她突然在地上摸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锐利,冰凉。
猛然
间,有一种剧烈的疼痛自手指窜开,一下子就在她混沌的脑子里劈了道缝隙。她突然发了疯,紧握着那东西,没了命地往男人后背上戳。她死搂着男人的脖子,像情人一样,像儿子一样,把男人困在自己胸怀,然后往死里捅。她不能停止了,耳边热辣辣地全是自己的尖叫,男人拼命挣扎,使劲掰她的手腕,可她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秘诀是,不要松手。”
她无端想起了少女时学骑马的那些时光。她什么马都不怕,性子再烈的马在她手下都服帖。后来养马人都服了她,还曾经让她养大一匹小马驹。姐妹们都羡慕她,问她怎么骑马,她就这样说。
“什么都不要想,就是别松手。”
她不放手。哪怕疼痛难捱,视线震荡。男人有着骡马一样粗壮的脖颈,她迟钝地转着念,往男人后脖子上拼命地捅。
“五娘……五娘……”
恍惚间,她听见有人叫她。
她很累了,视线不能聚焦。她寻着声音的出处,脑袋深处好像架起了大鼓,咚咚地痛楚地敲。她的意识先于身体回归,先听到自己的尖叫,声音嘶哑,像只厉鬼。粘腻的黑血沾了她满身满脸,男人面朝下倒在她怀里,整个后背和脖子被捅得血肉模糊。她心中一惊,慌忙看向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紧握着一柄刀,小小的,柳叶一样精巧。
临渊送的,她和翎殿下一人一把,削萝卜吃。谁都没想到一个女子会带刀,她自己都忘了。
她杀了人!
“五娘……五娘……”
是安平在叫她。五娘怔怔地,慢慢向安平望去。年轻武者浑身是血,他的一只手臂已经从铁链中挣脱了出来,鲜血淋漓,对着她展开怀抱:“五娘……到这里来。”
五娘推开男人的身体,反手抹了抹脸。她的头顶笼罩着一片黑沉沉的巨大的恐怖,她视而不见,以五指为梳,重新盘好了一头浓密乌黑的长发。她整个人是恍惚的,做梦一样,一开口声音也发飘,问安平:“他死了?”
安平说:“没有,把刀给我,到我这里来!”
五娘攥紧了小刀,攥得手腕子发抖,咬牙切齿地开始往男
人脖子上乱割。昏迷的男人大声哼起来,安平就说:“不要来回割,找准位置,用你全部的力气插进去。”
五娘一咬牙,一声裂瓜似的声响在手下迸裂,把刀插进了男人的脖子里。她心里的愤怒和耻辱也跟着嚯拉一声倾泻了,她不害怕也不惊愕,只感到一阵难忍难咽的恶心。她怔怔地抬头看向安平,年轻的武者再一次对她张开了手臂。
五娘如梦初醒,突然扑进安平怀里,抱着他嚎啕大哭。
疲惫的武者紧搂着她,用下巴反复摩挲着她的发顶:“嘘……不要哭。好姑娘,你做得很好……”
冰冷的牢房中淡淡弥漫着一层血雾,一塌糊涂,一乱涂地。走廊里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拿着武器的狱卒们一脚踹开了牢房半掩的铁门,接着,他们齐齐一惊,愣在了牢门前。
暮色降临。
主宅大厅里四下里掌起了灯,照得大堂灯火通明。满庭华彩,侍女们在人群中穿梭着,为每一位客人端上了丰盛的酒菜。
西境有“合宴”的风俗,贵客来临,主人便要老少全家一起出席款待,堂中不设座椅,只以青席铺地,菜肴以野味为主,佐以一种又苦又涩的果子酒,喝了令人喉间生津。这一次翎王驾临,江城权贵们皆尽到场,只是堂中人人面色阴沉,小孩子一口大气都不敢出,连歌姬的舞乐都显得寥落了。
陈少钧高坐主桌,将酒杯抵在唇边,玩味地看着容钰喝酒。
少年依旧披着那件宽大的仪服,只从大氅的缝隙中伸出两只手来,捧着杯果子酒一点一点啜饮。他长眉轻蹙,双唇微微抿着,抬头示意侍者倒酒的模样看起来无比优雅,连微小的一个表情,都是宫里千锤百炼出来的华丽尊贵。
即使在如今这个被人胁迫的窘境下,他也表现出了足够的皇室风度和威仪——好到足可以收买人心,胜任江城的掌权人。
陈少钧微微皱起眉,有些犹豫。
隆王对江城早已势在必得,却被翎王半路杀出,抢了监军之位。他本在邻近四荒城驻扎,一得到消息就紧急带兵,借隆王之名先一步占了江城。本计划是要将翎王软禁在此,以他名义掌军
,可眼下瞧这架势,待这位金尊玉贵的小殿下长大,将来免不了又是一场祸患。
隆王顾念手足之情,难下决心,可西境险恶,殿下不小心被虫子咬上一口,或者染上风寒,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他心中起了杀意,脸上却笑吟吟地,起身满斟美酒,一手搭上容钰肩膀,一手高举酒杯,朗声道:“请诸位满斟酒杯,遥敬陛下安康,为了帝国的荣光!”
他提到皇帝陛下,在座众人便都站了起来,没精打采地回应:“为了帝国的荣光!”
陈少钧将酒杯四方一敬,正待要喝,一位武士突然按刀上前,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陈少钧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淡了。过了一会儿,他像听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挑起了一边眉毛说:“有这种事?把人带上来。”
沉重的脚步声遥遥响起,传来侍卫们拔剑出鞘的锐利声响。堂中众人见出了变故,不安地互相对着眼神,小声地窃窃私语着。大家都闻声往门外看去,只有容钰纹丝不动,端坐在主座正中,像一座木雕泥塑的神像。
五娘被侍卫们带进了大堂。
她浑身是血,被侍卫一脚踹在膝间,狼狈地趴倒在地。一双大手瞬间卡上后颈,将她死死按在地上。身体四处都是火烧火燎般地疼痛,五娘挣动着无法抬头,眼角余光只看见很多华美的衣袍和脚,纷纷向后退去。她呼吸困难,眼前直冒金星,听见那个叫陈少钧的将军说:“殿下,这是你的女人?”
沉默良久,她听见翎殿下的声音响起,冷冷淡淡地,说:“是。”
五娘浑身一震,立刻挺起腰身,往主位上看去。钳制在后肩的大手明白了她的意图,更用力地把她往下按。她的脸贴着了地,眼前一片黑影乱晃,只听得陈少钧的声音响在头顶,冷冷道:“您的女人,刚才在牢里杀了人。”
大堂里四下响起一阵小小的惊呼。翎殿下的声音绷紧了,说:“我会带回去教训。”
陈少钧发出了一个短促的鼻音,冷硬地说:“军伍里,和皇子府可不一样。即为监军,殿下就当以军诫为重。此人杀我同袍,论罪当斩。”
翎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