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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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的时间似乎一瞬而过,那些本不应该记起的过往因为美知的出现再度涌入脑海。</p>

简单但力度极大的挥拳，在真人被击飞之前，他将美知从真人怀里抢过,对比于两个手的力度,当他的视线落在已经昏迷过去的美知脸庞上时,拉扯她的力道不亚于虎嗅蔷薇,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点细节,当活生生的美知出现在他面前时,不同于当年冰冷的身体,从她身体传递过来的温度宛若暖日,呼吸平缓，只是睡着般闭上了眼。</p>

没有占据满眼的血液,她是活着的,被他揽在怀里，乖顺地靠在他胸膛之上，宿傩仿佛回到千年前，活泼的少女将自己涂满墨汁的脸凑到他面前：“看,这样我们就很相似了。”</p>

当时只觉得可笑，现在回忆起来在嘴里反复咀嚼,竟比食物还要美味。</p>

他垂眼觑着那张脸，明明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说话的口气依旧是大爷的模样：“看来你过得不错嘛，美知。”</p>

五条悟瞬移伸手夺过美知的手腕，想将人从两面宿傩的怀里拉过去,宿傩眼皮一抬，低低地笑着，死死扣住美知的腰。</p>

“这不是……”他像是打量牛羊一样的视线,在五条悟身上轻视划过，声线暗哑，“从我手里逃脱的五条后代吗？”</p>

跟上来的伏黑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五条悟很清楚，为什么两面宿傩会有这样的反应，如果他不是看过那幅画像，知道曾经被安上五条美知的早逝女子是两面宿傩妹妹的话……</p>

他同样淡定地弯唇一笑，并不松手，轻松地透露出自己知道千年前的秘辛：“她可不是你妹妹，你要搞清楚。”</p>

这句话无疑是虎口夺食后还要补刀，宿傩不愿和他多说，或者是他自己对怀里这个和美知一模一样的女孩子也抱有不确定的态度，在考虑不会伤到美知的情况下和五条悟打起来。</p>

白发青年虽不想松手，但两个人打起来的时候难免会伤及到她。</p>

五条悟束手束脚，他看着一脸疯意的两面宿傩，低沉地警示：“虎杖悠仁，你还不出现吗？”</p>

宿傩身体一僵，他发现自己在慢慢失去对这具身体的控制力，最后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美知，他像大型野兽般低头轻嗅她身上的气味，和记忆里的味道如出一辙，但却怎么也下不了口。</p>

是他的美知没错了。</p>

宿傩的眼神让五条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凝视这曾经被咒术界成为天灾的男人，他还来得及说什么，宿傩闭眼再睁眼，脸颊上的另一对眼睛消失不见，就连身上的斑纹也淡去了。</p>

明明是同一张脸，当虎杖悠仁重新控制身体时，身上的气势一变，好似翻涌的岩浆瞬间变幻成平静的湖水，清澈见底，一眼看过去就能看透底。</p>

“嗯？美知怎么会在这里？”少年抱着怀里的女孩子有些不知所措。</p>

当他低头再次看向自己光裸着的上半身时，又因为和美知的脸颊毫无障碍地贴近羞红了耳廓。</p>

“把她给我吧，”五条悟伸出手，看得出来即使见证虎杖悠仁能够压制住身体里的两面宿傩，但也是不放心的姿态，脸上收敛了笑容，伸出双手安稳地托住美知的身躯，“我和她认识。”</p>

虎杖悠仁认真地看着五条悟，或许他也知道自己身体里的宿傩并不安全，尽管只相处短短的几天时间，他也需要承担起美知的人身安全，望着面前严肃起来的白发青年，他努力忽视美知离去时的不舍，追问道：“你会照顾好她吧？”</p>

但凡五条悟露出半点犹豫，他都会把美知重新抢过来的。</p>

“你会照顾好美知吧，”粉发少年尽管年少，在心理上他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如果可以的话，你会替她找到哥哥吗？美知和我说，她……没有家了。”</p>

夏油杰——</p>

家这个词对于夏油家而言，尤为的沉重。或许是她已经回去过知道夏油夫妻的死亡，五条悟见证过许多生离死别，但听到虎杖悠仁口中的那句‘没有家’，心底也跟着沉重了许多。</p>

原本只是一个天真的女孩子，有着一个和谐的家庭，而星浆体这件事犹如一场噩梦，将她所有的幸福击得支零破碎，五条悟并不想知道她这些年是如何度过的，也不知道她是如何逃离高专的，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只想让她能够好好活下去。</p>

五条悟掀开眼罩，他这样做算是一种认真对待的态度，一点也不轻佻：“我会照顾好她的，”</p>

夏油美知，曾经以献祭的形式被天元同化的少女，在十几年后的某一天，突然出现在他面前。</p>

五条悟甚至都以为自己在做梦，尽管怀里的美知身体很轻，但也能令他确定美知是真的还活着，她活生生地躺在自己怀里，安静乖顺地靠在他的胸膛上，以一种从未有过的亲昵动作和他重逢。</p>

他以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态度叮嘱伏黑惠，或者说是警告：“惠，你今天看到任何有关于这个女孩子的事情都要忘记，不管谁问起，你都不能透露一点出来。”</p>

伏黑惠愣怔着，他察觉到什么但没有询问，只是嗯了一声：“我知道了，五条老师。”</p>

他用外套盖住美知的脸，避开周围所有的监控，用尽能够保护她的方法将她带回了五条家。</p>

身为家主，他的权限足够让他做出类似金屋藏娇的事情，家中简单的布置他开始担心不受女孩子的喜爱，他从来都是随性的日子，足够富裕，足够优秀，直到年少时曾经有过一瞬间心跳加速的少女重新出现在他面前，让这位被誉为最强的男人也品尝到了失而复得的喜悦。</p>

那一瞬间从内心涌上的情感太过复杂，五味杂陈也不过如此。</p>

明明如此肆意妄为的人，当他换上新被褥，将美知轻轻放进去盖上被子后却不敢离得太近，他担心美知清醒过来时看到陌生男性露出害怕的情绪，毕竟在陌生环境里，突然看到成年男性站在自己身边，不管如何都会有危机感的。</p>

但他又不敢离太远，不放心她清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在陌生房间里。</p>

他摘下眼罩，在洗漱的时候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时候，也开始注意自己的仪容了。</p>

脸上的水滴沿着下颌线往下滑，青年凝视着自己的蓝眼，或许，对比一下慧和虎杖悠仁，自己还不算老吧。</p>

当他端着水盆走进房间的时候，美知已经醒过来了。</p>

她眼神还有些迷蒙，听到声音微微侧过脸，望着端着水盆站在门口保持不动的白发青年，歪了一下脑袋，声音柔软似蜜糖：“直人……？”</p>

面前的男人和五条直人太像了，周围的建筑和千年前的有些相似，以至于在她大脑混乱以为自己回到千年前，喊出了那个名字。</p>

被喊错名字的男人从鼻间哼出一声笑，似乎觉得荒诞至极，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好友妹妹，曾经有过好感的少女，在他见证过家族秘辛后居然喊出千年前五条家主的名字……他站在门口没有动弹，异常地平静，喊了一声：“美知。”</p>

他觉得自己疯了，但看着美知完全清醒过来后，瞪大眼睛喊他五条君的时候，混乱的大脑似乎也慢慢平静了下来。</p>

他将水盆放在门口，单独走了进来。</p>

“你醒了。”</p>

面前的青年没有问她是怎么活下来的，也没有问刚刚她喊出的那个名字是谁，似乎对于她的出现没有太多的惊讶，美知抓着被子垂下眼睑，掩盖住心底的慌乱，点头应了一声，“谢谢你救了我。”</p>

她说的是真人打晕她的事情，救她的人另有其人，但五条悟没有说出实情，在她喊出直人这个名字之后，他出于私心并不想让她知道两面宿傩出现在现代这件事，所以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离她稍有些距离，露出和平时一样轻浮的笑容：“不用和我这样拘束。”</p>

没有讨论她不想回答的问题，美知松了口气，她从被子里爬出来，又担心五条悟会不会把她送回高专，起身准备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