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琴心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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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没有误会这个“喜欢”的意思。
师鸿雪在短暂的怔忪之后,慢慢地笑了出来他的笑依然如他的气质那般张烈灿烂,就像即将蓬勃辉煌的朝阳,拥有无穷的光和热,但他的眼神却很温柔,好像看到春天的和风,看到秋夜的圆月黄泉当然没有春花秋月,所以于他来说,这是何等稀奇又珍贵的东西。
对于“殷和”与“师鸿雪”这两个始终处在猜忌、欺瞒、矛盾、排斥乃至不可调和中的概念,有朝一日竟能够如此和平地面对面站着,以最正直的眼光最直白的态度看待对方,而非任何固执偏见,即使黄泉的环境特殊,即使他也存在特殊性,还是如此不可思议。
“我应该做的。”他说道。
千叶摇了摇头“没有谁应该一味地对另一个人付出,即使他自己愿意所以,你给了,我接了,我承你的情。”
她也不是不能承情的,她也不愿做一个嘴里吃着怀里揣着还要骂娘的白眼狼,可是如果吃的东西没有掺和毒,揣的东西没有系着木偶线,她当然愿意接受纯粹的好意,并回报这种好意,而不是越来越像只惊弓之鸟一样,不敢付诸任何信任。
她语气中过分的郑重其事叫他的笑也停顿了一下,他慢慢地说“会感到很遗憾吗”
“是啊。”千叶倒是笑了,“就像你所说的,如果不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地遇到山长,我们本来也许会成为朋友,或者他真的会成为一个适合我的好老师也不会闹成现在这幅样子。”
她虽然将他们区别开来,但她心中也是知道他们实是同一个人的,只不过一个是过去一个是现在而已,可无论她对山长是何等排斥抗拒,她都否认不了,她在面对眼前这个师鸿雪的时候,心中是何等亲近熨帖,她甚至信任他、崇拜他从而联想到山长,正视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然后尝试将人从中摘出来,遗憾并不是人不对,而是环境不对。
如果时光倒回到相遇的一开始,他能少一些偏执霸道,她能少一些警惕偏见,就好了。
当然,讲“如果”是最无聊的事,师鸿雪也知道凡事没有如果,只是千叶假设了,她因为一个人的某段时光而愿意尝试去理解他全部的人,而这个人是他,所以他莫名安慰。
这大概也就是某种程度上的“认同”了吧。
“谢谢。”他说。
两个人互相看看,神情都很自然,没有人说这种交换有多不公平。
他为她做的,“师鸿雪”这个个体为她所做的一切,哪里是这一句假设能够抵消的;他伤害她的,至今仍叫她耿耿于怀的那些手段,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吐露一句原谅的。
可是抛开那一切,不触碰所有的恩怨纠葛,仅仅是这黄泉之中他并需要什么实质性的回报,他知道比起那一切赠予,她更想要的是理解与尊重,而他想要的认可,她也愿意给他,这难道就不是最公平的事吗
千叶坐在旁边,看他继续擦拭那杆银枪。
截取黄泉生命力构建的灵武,自是不可避免地也带上了黄泉的色彩,枪杆有骨质化的色泽,只是上面像是洒落着月光般的银辉,旗面是黄泉水的灰暗,可点点明光叫它犹如遮蔽星穹的夜云,实是极美。
这个“擦拭”,不止是擦去他沾染上的血迹而已,而是以灵火重锻,祛除黄泉污染,为下一轮战斗做准备。
比起身上的伤痕,当然还是武器更重要,因为伤口愈合得很快,武器一旦加重了污染,就有可能失却灵光变钝。
但要战斗到浑身沐血的程度,可见他为了护住这么一块小小的地域,要付出多大心力。
千叶忽然道“我的扇子叫羲和,靳司命的阵旗叫飞廉,迟归崖的剑叫擎天。师鸿雪我是说他的神器就叫鸿雪”
师鸿雪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是想问,鸿雪是谁取的名字吧”
千叶确实暗搓搓地想知道他的来历,既然说这个神器是上界流落下来的,是此世唯一的神器,那他是怎么流落此界的,原本是上界哪一位尊者持有的吗,她当然都想知道,但他这么明晃晃戳破了,她反倒起了逆反心理,面不改色地吞下原本要说的话“不,我只是想问,你的旗子叫什么名字。”
两个人对视,无辜对微笑,他说“就叫黄泉。”
“有些敷衍啊。”一看就知道本来没名,现在随便取了一个,出生入死、厮杀万年的灵武都不配有个好名字吗
他笑“在这里,名字没什么意义。”
“不,在哪里,名字都有意义,”千叶跟他唱反调,“有了名字,就有了区别于普世的特殊性。”
“那么叫做黄泉有什么不对吗”
“显示不出你的格调。”
师鸿雪莞尔“按照你的想法,什么名字才符合我的格调”
“我觉得,”千叶清了清嗓门,拖延时间思考,“它可以叫彼岸。”
“有区别”他话出口,又看了她一眼,然后恍然明悟,“确实有区别。”
名字大概都存在着取名人的某种寄寓,而她这是最直白最浅显的一种。
望你不与黄泉共存亡,望你终有一日渡过黄泉,抵达彼岸。
他从来无所谓什么结果,自留在黄泉那一刻开始,他就决议踏入漫长的永夜;他不需要世人敬仰,不需要此界铭刻,他在黄泉之中厮杀至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因为他能做,他愿意。
最终是成为黄泉的一部分,还是等到黄泉彻底的死亡,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可是现在,有一个人予你希冀,她望这一切结束,望你能坦荡荡离开,于是这番无休止的事业便忽然有了特殊的意义。
多好啊,虽然他并不在乎,可是有这么一个人看到了他,肯定了他,也叫他觉得,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旗面飞起卷到了枪杆上,光华一闪,旗子无风自动,他看了一眼手中嗡嗡震动的武器,这回倒是郑重地说“那么现时起,你就叫彼岸了。”
“彼岸”停止震鸣,浑身流溢的宝光也渐渐缓和,他与灵武心意相通,知道它很喜欢这个名字。
他笑道“我也开始期待黄泉有尽头了。”
“必然的事,”千叶说道,“是你自己说的,有时候,总会存在一些不能用理性去解释的东西。”
“啊,”他点头,“是我说的。”
“没错,黄泉肯定有尽头,我已经信了。”
千叶没高兴多久,忽然又收了笑,瞪他。
她意识到,她在跟这家伙掰扯希望,这家伙在哄她,还是哄小孩的那种哄法。
“你差不多一点”千叶警告道,“别学着山长的做派”
做什么不好,偏自我代入老父亲角色
师鸿雪眼角眉梢都是笑“有些难,就忍不住更喜爱你一点。你也不想想,苍梧去后,他在这世间多少年都心硬似铁,怎么遇着你,忽然就变了想法”
“透过他的记忆看你,就觉得你讨喜,真见到你了,更觉得他哪哪都做得不好。”
“你比我所想的一切都要可爱。”
千叶觉得他在回报她刚才那句“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但他的语气又这般诚恳,叫她找不出任何调侃的意味。
有些促狭,但找不到证据。
千叶生硬地把话题转回到原地“所以神器,到底是不是叫鸿雪”
师鸿雪一副“你果然还是想知道这个”的表情“不是哦。”
“那面旗子,最初的时候,旗杆上有刻名,叫做不归客,所以它该叫不归客,”他说道,“可器生灵,他睁开眼看到的世间,正下着一场大雪。”
“他就为自己取了名字,叫做鸿雪。”
然后是昏天黑地、无休无止的战斗。
黄泉并没有变得多姿多彩一些,生活也没有变得轻松自在一些,层出不穷的怨魂潮依然会叫人手忙脚乱,身上的伤创也依然处于愈合与撕裂的状态,只不过,大概是彼此都有了盼望的东西,所以比以前更能够忍耐这种苍凉与疲倦了。
可惜的是,安全区事业的进度好像得不到提升了,用了各种方法却始终在建造与坍塌之间循环,卡在初级步骤中止步不前也真是说不好,只能证明黄泉中确实难以搞成建筑。
最后千叶都放弃躺平了,也就师鸿雪偶尔还会作点额外的尝试。
千叶的实力却在稳步增长。
尤其是战斗技巧,熟练度涨得飞快,虽然还不至于独当一面,实现让师鸿雪休息的愿望,到底与未入黄泉前已经实现了巨大的跨越。
对黄泉的适应程度提高了,她自然就有空闲研究自己的问题了。
她回顾了一遍自己进入这个世界来的所有经历,努力站在第三人的角度思考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将所有可疑之处圈点出来。
思想是最复杂的事物之一,人每时每刻都有各种各样的念头,光明之人也会有阴暗的念头,卑鄙之人也会有正义的念头,它的发生基于各种意识活动,而更多的念头转瞬即逝,甚至不为意识的主人所接收即使是没有受到外界干预的人,面临一种选择时,也会产生截然不同的想法,如果这个人还时时刻刻受到外界各种信息的影响,那么潜移默化中,他会做出的选择就更难以预料。
“本性”这个概念是基于多种选择结果所归纳出的共性,却非必然。
而这世上,也不是那么多人都能顽固地坚守本性的,因为要认清自我已经是一件很难的事了。
千叶恰恰是那种不停洗练“本我”,将“本我”看得很重要的人,她不但时常深刻地剖析自我鞭挞自我,而且创造了很多个锚点将“本我”固定得死死的,唯恐出现意外。
所以当她下定决心做一件事之后,很难被动摇,她也会深深地厌恶着那些操纵她想法、违背她意志的行为。
要对付她这种自我意识炽盛的人,对其思想动手脚确实很难,但是一旦采用某种方式做到了,那又会产生绝佳的效果。
因为她这种人通常很自信,很少怀疑自我,一旦作出决定就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她不会回过头去动摇最初的想法,也就会无意识地走入误区,乃至于越陷越深就算有人警告她,哪里有问题,她也会因为过分的自信而怀疑这种论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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