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你是高塔上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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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鹤，我们去哪里呀？</p>

“阿鹤，这是什么呀？</p>

“阿鹤什么都会呢，好羡慕ovo！”</p>

来自city的跟屁虫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认识，见到一条泥鳅都要问问这是什么。偏生髭明小时候也生的可爱，眼睛还经常雾蒙蒙水润润的，在鹤丸国永回答她之后一脸的羡慕毫不掩饰。</p>

鹤丸国永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特地花了一晚上仔细思考该怎么对付这个小跟屁虫——</p>

于是他开始手把手教髭明钓鱼抓鸟挖泥鳅，撵鹅掏蛋偷地瓜。</p>

等因生计所迫不得不去拍电影当演员的三日月宗近满心对可爱妹妹的思念来到八原，就看到一个乌黑亮的妹妹在土坡上撵鹅，被鹅啄得“哎哟哎哟”跑，看见他开心大笑，露出浑身上下唯一一块白的地方——</p>

一口白牙。</p>

三日月宗近瞬间崩溃了。</p>

一直温温柔柔的三日月宗近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出手弑父。</p>

“都是这个老滑头的错！”上高中的烛台切光忠回来吓了一跳，连忙拉开三日月宗近，三日月宗近在弟弟的阻拦下对那个还在悠哉悠哉笑的傻子爸爸喊。</p>

“不会做饭不会抱孩子也就算了！还气跑了妈妈典当了祖宅！ ”</p>

“你看看小明这副模样！简直像个逃难的！”三日月宗近怒火冲天对弟弟说，正巧逃难的髭明疯了一圈回来，听到大哥的怒喊茫然抬头，对哥哥露出一个逃难黑人の笑容。</p>

三日月宗近被这笑容里浓浓的土渣子味糊了一脸，几乎窒息。</p>

“可是宗近哥，”年少稳重的光忠少见叹气，一针见血：“我们不就是来八原逃难的吗？”</p>

三日月宗近……三日月宗近沉默了。</p>

第二天他就赶回东京，和经纪人说：“我要接戏！什么好戏都给我！”</p>

他要赎回房子，让心爱的妹妹做回小公主！</p>

三日月宗近走了，连跳两级上高三的烛台切光忠学习学得掉头，爸爸整天在家喝茶赏景什么都不管。</p>

髭明彻底玩疯了。</p>

在繁华的东京没玩过的东西，从来不知道的东西，在八原随处可见。鹤丸国永在她眼里就是《Jump》里的男主角，可上天（爬树）可入地（潜水），能领着一群大白鹅排排队去玩水，用草叶随手编出精致的蛐蛐。髭明抱着那只鹤丸国永扔给他的草叶蛐蛐入睡，小心翼翼如同抱着一个脆弱的美梦。</p>

可是鹤丸国永有点烦了。</p>

髭明实在太粘人了。在学校里粘着他，在外面还粘着他，回家了也要粘着他做作业，这让鹤丸国永感觉到了他老父亲被老母亲看得死死时的憋屈和难受。</p>

得想个法子甩掉髭明透透气，鹤丸国永想。</p>

说干就干。过了几天他就带着髭明爬上后山深处的大树，然后自己跳下来跑了。</p>

前面说过，他教了髭明钓鱼抓鸟挖泥鳅，撵鹅掏蛋偷地瓜。</p>

……对，鹤丸国永，就是没教三日月明爬树。</p>

“……怎么是你。”三日月宗近的目光瞬间变成一滩死水，透出十二分的嫌弃。</p>

“嘛嘛别这么冷淡。”陌生少年打开灯，温暖的黄光洒落在他细软的白上。他倚在门口，对着看过来的三日月明嬉笑着举手——</p>

“哟，小软蛋。”</p>

“……鹤丸国永。”三日月明的脸彻底阴沉了。被激怒的她想也不想，捞起三日月宗近的衣领，把活生生的一米八男人举起来，对着鹤丸国永劈头盖脸扔了过去！</p>

“去死吧孽障！！”</p>

“噗啊！”x2。</p>

“都给我滚出去。”三日月明的头无风自动。她慢慢走过去，对摔得不清的两个人伸出手——</p>

“欧内酱？”</p>

三日月明迅收回手，带着一脸阳光明媚的笑容转过头。</p>

“退宝！怎么回来这么早！”</p>

被叫做“退宝”的白小少年怯怯地站在走廊，激动却又带着点怯懦。三日月明注意到她心爱的弟弟正在不安地撕扯衣角。</p>

“退宝。”三日月明软了眉眼，弯下腰呼唤，“到姐姐这里来。”</p>

“欧内酱？”</p>

“嗯。”</p>

“欧内酱！”</p>

“嗯。”</p>

接着一个白色的小炮弹就砸进三日月明怀里。</p>

三日月明搂住许久未见的幼弟，觉得她的心浸泡在糖水里，咕噜咕噜往外冒粉色泡泡。</p>

“欧内酱！”</p>

“嗯嗯ovo。”</p>

“欧内酱QaQ。”</p>

“嗯——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p>

“爸爸和大哥做饭好难吃QaQ！”</p>

“你等着，”三日月明一把撸起袖子，“我这就帮你揍他们。”</p>

“喂喂，小明你冷静……”三日月宗近慌了，连连摆手，“你也知道我不擅长照顾人……”</p>

“那你还给退宝吃你做的饭？”三日月明的眼睛寒光四射。</p>

“我觉得有点进步了嘛……啊、啊哈哈……”三日月宗近尴尬地摸摸头。</p>

“我可没给退酱做过饭。”鹤丸国永连忙爬起来摆明立场。而三日月明一脸冷淡瞥了他一眼，转头对五虎退笑得温暖如春。</p>

“退宝怎么回来的？”</p>

五虎退局促地绞着手指，不时看一眼鹤丸国永。</p>

‘祖宗！祖宗！’一旁的鹤丸国永疯狂暗示，‘我们说好的！’</p>

不擅长撒谎的雀斑男孩下意识咬咬嘴唇，“鹤、鹤丸哥，是鹤丸哥接我回来的。”</p>

“退宝，你闭下眼，捂紧耳朵。”三日月明的声音掺了蜜。五虎退乖乖地点头，熟练地走到角落里，闭眼睛捂耳朵。</p>

“鹤、丸、国、永。”三日月明转脸变成怒目金刚。</p>

“你很可以啊。”她咬牙切齿，“敢教退宝撒谎。”</p>

见事情败露，鹤丸国永干笑着，一点一点往门口挪，“那个……多年未见，有话好好说、好好说。”</p>

“噗啊！！！”</p>

等五虎退的手被三日月明轻柔地拿开，再睁眼的时候，已经不见鹤丸国永的踪影。</p>

还有三日月宗近。</p>

“鹤丸哥和大哥呢？”</p>

“你鹤丸哥有点饿，回家吃饭了。大哥去送他。”三日月明撒谎眼都不眨。抱起五虎退掂了掂，快要国三的小男孩还是和她记忆里一样，那么一丁点轻。</p>

一米四？还是一米四五？她在心里估算着。</p>

足足比一米七的她矮了一头多。</p>

要知道家里人都不矮：父亲和大哥一米八，二哥甚至将近一米九。</p>

在不存在基因缺陷的前提下，为什么五虎退还是没长个？</p>

三日月明稍稍一想就心疼得不行。</p>

都怪爸爸和大哥！</p>

“欧内酱……”五虎退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就要国三了……”</p>

“国三也是我最可爱的弟弟！”三日月明吧唧一口亲上五虎退的脸，“来和姐姐说说，鹤丸国永怎么接的你？”</p>

“其、其实，鹤丸哥没找到我学校……”</p>

“哎？”</p>

“鹤丸哥迷路了……也没带钱……我坐电车去接的他……”</p>

……</p>

鹤丸国永，你死定了。</p>

房门外，两个大老爷们盘腿坐在廊下，面面相觑。</p>

“……宗近哥吃了吗？”鹤丸国永先开启话题。</p>

“吃没吃”果然是古今中外亘古不变的打破僵局的最佳话题，至少一脸嫌弃表情的三日月宗近就接了话茬。</p>

“没呢。你吃了吗？”</p>

鹤丸国永摇头，“我没带钱。”</p>

“在东京没带钱出门……不愧是你。”三日月宗近由衷佩服，话题一转：“你怎么在这？”</p>

“这不是考了冰帝吗。”鹤丸国永撑着脸，“就搬到这里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