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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居然还?有心思与她?扣手?。

少女自然不知道,她?掌心细腻的肌肤,让谢玉升想起了夜晚与她?在夜雨奔跑时,她?握着他手?腕,那一?种令人发颤的感觉。

也让他想起了冷雨落在肌肤上,那沁人心脾的凉意。

——确实能舒缓燥热。

几滴热汗顺着谢玉升额角滑下,勾勒出?他面庞干净的线条,他眼?底清亮,握住她?的手?,轻轻垂下,搁在了被子上。

他撑不住了。

谢玉升似笑非笑,面容无害:“怎么会疼呢?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秦瑶顿时不解,明明刚刚他表现的那样子,还?像要把她?拆吃入肚,怎么现在又变了主意?

那份萦绕在她?心头的不安并未消失,反而加重,只听谢玉升缓缓道:“这里是佛寺,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也不会对你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在你自己心甘情愿前,我不会动你。”

秦瑶点点头,以为?谢玉升快要放过自己了,谁知道男人的下一?句话,彻底打破了她?心底的防线:“但?皇后答应过帮忙的事?,同样不能反悔,不是吗?”

他俯身在她?耳畔

,声音低沉,似在哄骗:“皇后的手?,朕很喜欢。”

后面的话没有直接说,但?秦瑶一?下就?明白了。

她?美目圆睁,手?指蜷缩,被他的五指抻开,往下轻轻压去。

细雨叩窗,有雾气自山涧中升起,将四周氤氲在一?片雾蒙蒙的湿气之中。

触手?一?片湿润。

屋外,值夜的侍卫们坐在屋檐下,望着远山漆黑的月色。

寺庙简陋,里面稍有动静,外头便能听清,尤其是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再细微的响动,也会被放大。

一?墙之隔,根本?藏不了声音。

一?开始帝后二?人进?屋,众人是听到了铃铛声,之后不久,屋内重归寂静,二?人似乎是歇了下去。

谁知这时里面又时断时续传来响动,有男子闷哼声,极其低微,很难察觉,更多的是女子说不要的抽泣声。

“谢玉升,松开我的手?,用你自己的,别碰我。”

皇后娘娘受了莫大的欺辱,声音里溢满了委屈。

那些侍卫们一?半是皇帝的,一?半是皇后身边的,一?时间闻此动静,相顾无言,面露尴尬。

夜晚的佛堂寂寞无声,几处飞鸟的影子掠起,皓月皎洁,吐出?白练霜华。

**

后半夜,秦瑶推开谢玉升,去了净房净手?。

净房里没有镜子,只有浴桶,水面倒映出?一?张小姑娘,她?目有清泪,眼?尾洇红,唇瓣被咬破,鲜血都?渗了出?来。

秦瑶心里委屈,将右手?伸进?浴桶里,舀了水擦洗。

谢玉升跟了进?来,蹲下来,帮她?净手?。

秦瑶嫌他黄鼠狼给鸡拜年,想要抽回手?,被他再次捉住,撑开手?心。

秦瑶都?心有阴影了,一?个?劲摇头。

不得不说,鸣凤台的酒后劲实在太大,那酒人喝下后,会觉遍体燥热,四肢百骸中有上万只蚁虫在啮咬,解酒的法子,就?是通过出?汗,将骨髓中药效给逼出?去。

谢玉升没用常规的法子去解酒,故而解酒的时间长了些,就?是苦了可怜的皇后娘娘。

少女的手?搁在在水波

里摇晃,谢玉升俯下眼?睫,掬了捧水,耐心地替她?洗手?,那手?的主人心里不平衡,故意搅动水,舀水溅到谢玉升的脸上。

谢玉升转眸,直勾勾看她?,他眼?底的暗欲已经退潮,眉眼?间荡着一?股稀薄的清透之气。

与方才压着秦瑶手?不许她?松开的样子判如两人。

谢玉升松开她?的手?腕,道:“手?洗干净了。”

秦瑶抽回手?,谢玉升又垂眸落在她?衣裙上,柔声道:“裙子也脏了,要换一?身吗?”

脏的哪里是裙子,小腿上也不干净。

秦瑶把小腿伸到他面前,示意他帮自己洗,谢玉升大概是心中有愧,也没拒绝,极其好心地帮她?洗了。

不止如此,还?非要帮她?换衣裙,可这偏僻庙宇,夜已深,哪里还?有干净衣裙。

谢玉升迫着她?换上他的衣衫。

男子宽大的衣袍罩在小姑娘身上,松松垮垮,遮住了腰身,却有一?种难言的隐秘感。

秦瑶甩甩袖子,衣服有点松,谢玉升让她?把领口先?拢好再甩,秦瑶低头看了一?眼?,立马乖乖照做。

从净房中出?来,秦瑶就?不想搭理谢玉升,床上脏的床褥已经换下,秦瑶麻溜地上床,眼?皮子困得要命,可一?想到方才在这里发生了何事?,她?就?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

窗户半开,空山的雨裹着风吹进?来,一?室清新。

过了会,秦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下在黑暗中睁开双眼?。

身侧榻边沿没有人,空荡荡的。

秦瑶等了一?会,谢玉升还?是没有从净室里出?来,空气里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闻着像是血的味道。

秦瑶看着净室里亮着的微弱烛光,心中划过一?丝不妙的情绪,赤脚下地,走?了过去。

她?站在门口,持着灯烛,唤他:“谢玉升?”

谢玉升背对着她?,没有回话。

那抹血的气味更大了些,秦瑶眼?皮直跳,赤足走?过去,心中担忧,柔声问:“怎么了,我怎么闻到血......”

谢玉升回头看她?,淡

声说无事?,下一?刻,一?蓬殷红的鲜血,从他口中吐了出?来。

而他身侧的浴桶里,已经吐了好几口血。

秦瑶捂口,手?上灯盏险些掉落,连忙唤人进?来。

谢玉升接过她?递来的帕子,咳嗽了几下,取下后,见帕子上血迹蜿蜒,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莲。

他身体燥热异常,血管滚烫,里面好像涌动着千万根银针,仿佛下一?刻就?会刺破那薄薄的一?层壁,从中喷涌出?来。

谢玉升额穴突突直跳,眼?前发黑,手?撑着案边沿,一?阵一?阵血从口中吐出?。

秦瑶手?足无措,而谢玉升还?在不断吐血,久久不停,渐渐有崩堤之势。

“来人!”

厢房外接连亮起灯。

侍卫们连夜出?去,请了附近仅有的一?名大夫,那大夫大半夜被喊起来,衣冠都?没穿戴好,踉踉跄跄跑了进?来。

谢玉升已不再呕血,胸口渐渐平复,擦干净嘴边血迹,牵了牵嘴角,坐下后,由郎中诊脉。

大夫手?指都?在发抖,手?搭上谢玉升脉搏,冷汗直流,偷偷地打量眼?前人的穿着,心知这怕是一?位贵人。

秦瑶站在谢玉升身后,焦急地问:“怎么了大夫,我夫君怎么会突然吐血?”

大夫听到说话者是个?女子,抬头看了秦瑶一?眼?,本?是无意间一?瞥,目光忽然一?缩。

室内室外的人,都?在等着大夫的话。

大夫收回手?,沉吟了会,询问道:“这位爷,方才是和夫人在一?块的?”

谢玉升瞥了他一?眼?,嗯了一?声,语调藏着几分不悦。

大夫左右眼?珠子乱转,像在思忖什?么,过了会道:“那您有没有和夫人行房事??”

话音落地,室内气氛往下一?跌。

谢玉升冷声问:“这有什?么关系吗?”

大夫顾念屋内有其他人在,为?了这位贵客的面子,便压低声音道:“有关系啊,我给您诊了一?脉,发现您脉象浮躁,飘忽不定,血气上涌,这是气血攻心之兆。贵客您身子不好,若再和夫人不加节制地胡来,实在是伤身

子。您看,您今晚受不住,都?咳血了。”

这话一?出?,屋子里安静可闻针落。

大夫被盯着头皮发麻,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提起一?旁的药箱,似乎是想走?。

半晌,谢玉升薄唇微启,吐出?来了一?句:“庸医。”

**

大夫被扔了出?来,衣裳上溅了一?地泥土,捡起地上的金子,摇了摇头离开。

厢房内,秦瑶担忧地看着谢玉升,越想刚才他吐血的场景越觉触目惊心。

她?走?上问:“怎么办,要不要赶紧回宫找大夫来,给你看看?”

谢玉升压下喉咙口腥甜,舌尖却在反复回味这一?线铁锈味。

他的吐血之症不是一?天了,早在失忆前就?有了。

第一?次吐血,是在五个?月前,那次吐得并不多。

太医给他开了一?副药,服下后,情况有所好转,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可不久后,再次呕血,才意识到了严重性。

三个?月来,他吐血一?次比一?次严重。

天子即位还?不到一?年,身子就?出?了这样大的毛病,倘若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前朝后宫都?不会安稳。

而究竟为?何会吐血,连宫里一?向以医术著称的萧太医,也诊不出?来此症。

谢玉升猜测是有人给他下的毒。

至于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天子下毒?寥寥无几。

谢玉升当初是怀疑过一?个?人的,想到这里,他轻轻敲了下桌案。

“你怎么不说话啊?”秦瑶将小脸凑到他面前,眼?中满是担忧的情绪,脸色惨白,好似吓坏了。

第一?眼?看上去,她?真的很是担忧他。

秦瑶伸手?去拉他:“快起来,我们回宫吧,让太医给你瞧瞧,千万不能有事?。”

谢玉升口中又有温热的血上涌,忍了忍,将那股血腥压下去后,他伸手?拉过秦瑶,将她?抵在桌案边。

他确实不能有事?,若有事?,她?岂非成了小寡妇?没有子嗣,若他死了,她?没半点倚靠,能有什?么好下场?

他将她?桎梏在怀中,舌尖撬开她?的牙关

,狠狠地吻住她?。

秦瑶推他,却加重了这一?吻,呼吸间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秦瑶觉得自己快被吻得死掉了。

谢玉升松开了她?,指尖擦了擦唇角的血。

究竟是谁能有本?事?给他下的毒,谢玉升唇角轻勾,目光缓缓地落在眼?前少女脸上。

秦瑶擦擦嘴角,这个?时候也不是恼怒他吻自己的时候,美目轻扬,也温柔地替他擦去唇角的血,柔声道:“好点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评论都有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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