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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启蛰用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水痕,轻叹一声,温声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于我而言很重要,比仕途、比性命都重要,从始至终我一直只喜欢你,只认你做我的妻。”他还是心软了,只一看见她哭,就心疼得丢盔弃甲。只是该说清楚的话今日还是要说清楚,不然两人之间好似横生了一条裂隙,时日长了,那裂隙会越长越大。帮余娇擦拭过眼泪,余启蛰轻柔的抚了抚她的发顶,继续说道:“刘子期从来就看不上我,他根本不会同意我娶你为妻,你那个大哥将你看得很重很重,他认为我护不了你周全,当初一进京就逼我与你断绝来往。”他不是要说刘子期的坏话,这种挑拨离间的事余启蛰也不屑去做,尽管对刘子期不满,他说的话依旧很中肯:“他是个很好的兄长,刘次辅也是个很好的父亲,刘家人待你很好,只是他们都不会答应将你嫁给我。”“你说我什么都不与你说,我只是不想你去烦扰这些事情,不想你因此为难。”余启蛰声音变得低沉隐忍:“你说我满腹算计也好,不择手段也罢,你大哥和父亲都不同意我娶你为妻,只有圣上赐婚,这是我唯一能将你娶到的途径。”余启蛰闭了闭眼,刘家的门楣太高,他若是坐以待毙,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余娇将来被许配给他人,她的夫婿可能是安南侯府的顾韫也可能是礼部尚书家的公子,再见面得失时候,或许他还要问候一声少夫人安好。他紧攥着余娇的手,漆黑如墨的眸子暗沉得令人心悸,嗓音低沉沙哑:“余娇,我不是圣人,我也有世俗的,我这个人卑劣自私,喜欢的的人哪怕是用尽手段也是要娶回家的。”他拇指的指腹轻柔的捏了捏余娇的手腕,因看向她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暗渴和占有,“对你,我不可能放手,哪怕……你没那么喜欢我,我实在没办法看着你嫁给别的男人,哪怕只是想上一想,就嫉妒得恨不得杀了那人。”这是头一次,余启蛰毫不掩饰自己对余家的占有欲和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他见不得任何人分走余娇的注意力,见不得顾韫站在余娇身旁,见不得余娇多看旁的男人一眼,只是从前他一直克制着,藏着这些疯狂的心思,怕自己的失控会吓到她。余娇慢慢睁大了眼睛,震惊得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是喜欢余启蛰不错,可那些喜欢与余启蛰的浓烈比起来倒显得有些浅薄。余启蛰的这些话让她听得整颗心战栗发麻,就好像突然灌了一坛烈酒,头脑都是昏沉晕眩的。像是怕吓到她,余启蛰松了些攥着她手腕的力道,摸了摸她的头:“只有将你娶回家,放在身边,我才能安心,不然我心里没有一刻是安定的。”他总是在担心会失去她,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他能隐忍克制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若是时间再拖下去,他怕自己会失控,用一些并不温和的手段去抢去夺。长久的等待和极尽的克制已经让他耐心告罄了。余启蛰的黑沉的眸子好像燃了火,余娇被他那双眼深情的注视着,不知怎么就心慌得不行,她整个人好像被温水包裹,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从未体会过的安全感,好像真的与这个世界有了不可分割的羁绊。可是这样的爱,她承受得起吗余启蛰指腹抚摸着她柔滑的乌发,温声道:“不要害怕,不管以后再遇到任何事,”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也不会再放开你,你愿意嫁给我吗”便是死,余启蛰也想跟她死在一起的。余娇刚水洗过的杏眸又氤氲起湿意,她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心里像是一锅煮沸的水,咕嘟的冒着泡,酸涩甜蜜,难过内疚,五味杂陈。她抱怨余启蛰什么事都不愿跟她说,两人之间缺乏沟通。可事实上,她也犯了同样的错,余启蛰不说,她就不问,她总觉得自个儿喜欢他,但从未设身处地的为他想过。他出身寒门,一个人来到京城后的人情冷暖,她变成刘家三小姐后,他的压力,他的自尊心,来自刘家人的阻拦。余启蛰一个人面对的诸多艰难,从不曾跟她抱怨过半句,也被她忽略了过去。她甚至还误会过他将仕途看得比什么都重,眼里只有权势和前程。余娇想到这些就觉得羞愧,余启蛰为了她对杨旭父子那样的重臣下手,甚至不惜与堂堂太子作对,他一个新科状元,刚入仕的微末小官,无异于是在蜉蝣撼树,自寻死路,稍有不慎就会落个万劫不复的地步。可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初她被朱悱算计欺负……余娇看着余启蛰清隽俊朗的眉眼,他少年老成,可她似乎忘记了,眼前这个人甚至还没到弱冠之年。想到这里,余娇有些心疼,杏眸不受控的又滚落出泪珠。余启蛰无奈一笑,以为是自己将人逼得太狠,忙轻声哄道:“你若不愿意我今日就不问了。”他说过的,往后不叫她受委屈掉眼泪,尤其是因为自己。余娇听他这么说,一把擦去眼泪,带着点鼻音道:“我没不愿意。”余启蛰挑眉,神情微松,温润的凤眸添了抹淡淡的欢喜:“这么说你同意了明日圣旨应当就会送到刘府,我方才还想说,若是你不愿意,我明日再来问。”余娇脸颊烧灼起来,她含糊的应了一声,“不过以后有什么事情你不许再瞒着我。”她垂着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一起承担,就像在青屿村时候那样。”余启蛰不再克制,唇角勾起深深的笑意,他是真的欢喜,多情的桃花眸温润如水,专注而又深沉的落在余娇身上。“现在就有一件事想同你说,婚期定在了下个月十六,是奉天殿的太虚道长掐算的黄道吉日,圣上给定下的。”余启蛰声音温朗,好似在哄着余娇同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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