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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求您进屋看看我们侯爷吧。”

“侯爷说什么都不让秦医正给他?看伤——他?说了,您不进屋、他?不上药。”

*

我站在谢阆的房门口,先露出一个背。

“侯爷,我进来了?”

“嗯。”

我抿了抿唇,长长地吸了口气。

——我这就是来探探病,光明正大,没什么好心虚的。

——而且也不是我想进去,是谢阆让我进去,屋子里?好几个人呢,也不是孤男寡女。

——谁身上没长两条胳膊两条腿,拆下来都是骨头皮肉,我应小吉行得正坐得端,心怀真善至美、目中瞧不见混沌色

相。

可转过头对上谢阆的眼睛,我还是不免心虚地红了脸。

我强行板着脸走上前,目不斜视。

“侯爷,你现在能让秦医正给你看伤了?”我看向他?肩胛处染红了的衣领,无?奈道。

“你坐过来。”他?指了指榻边的凳子。

“这不合适。”我道,“我就在外间远远站着就行。”

“你不过来,就不上药。”

谢阆这还伤了脑子不成??那火是炸掉了他?的年纪?

我想说你那药爱上不上——可这七个字都没在脑子里?转上一圈,双脚就已经自觉地往前走了。

他?娘的,谢阆克我。

我坐到凳子上,离得近了,他?身上的熏香混合着一股粘稠的血腥气越发明显。

我没敢细看就背过了身,跟秦医正说:“劳烦秦大人了。”

“劳烦秦大人了。”身后谢阆有样学样地跟着说了一句,声音里含着隐隐的笑意。

还能笑?这伤怎么不疼死他?。

窸窣的声音近在咫尺,衣帛似乎是被黏在的伤口上,我听见了不明显的撕扯声音,谢阆低低地抽了口气。

管家哎嘿啊唷地不住低声叫唤着,仿佛受伤的是他。

我的心顿时被提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又靠近了些,耳朵伸得老长。

“担心的话,就转过头来。”

我歪着身子,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

我扶正了凳子,又僵直地坐了一会,默念了好几句的“担心个屁”——可最终还是忍不住回了头。

先说清楚,我这是好奇。

再说谢阆这伤是为我而受,我是个有良心的正直少女,懂得知恩图报,关心救命恩人的伤势也无?可厚非。

没别的。

做好了心理?建设,我看向谢阆背后的伤。

即便是有所准备,可亲眼见到的时候,仍是大震。

谢阆的半个背,几乎都被红黑的巨大伤口覆盖。

深红的嫩肉失了皮肤,颤巍巍地出现在眼前。上边覆盖着一层青黄的脓液,正被秦医生用刮刀一下又一下地擦过,榻边堆了大片染着脓液的纱布。伤口边缘是被烧灼之后的黑色,参差不

齐地粘连着腐肉,随着谢阆的颤动而欲坠。

浓烈的腥气一阵阵进了鼻子。

我喉头骤然堵住。

胸肺似乎失了作用,说不清是惊讶还是别的什么,我难以呼吸。

——他?竟伤得这么重。

转眼,又冒出一丝怨怼。

——他?怎么不说?

谢阆的身上已经出了一身薄汗,随着秦医正的动作,他?无?声地颤抖着。

这一定疼的要命。

他?脸上偏偏还云淡风轻。

“很吓人吗?”他?抬起头问我。

我恨不得当场打他?一耳光。

我攥了攥拳,压住心头的火气:“你伤得这么重,怎么就不知道看大夫?偏偏要熬这么多天、生生将?伤口熬出了脓?”

他?抬了抬唇角:“我以为是小伤。”

我咬了咬牙:“都快见骨了还是小伤?你不是上过战场吗?大伤小伤地受了那么多次,这有多严重你自己不知道?”

我不知道是我眼花还是他被疼痛扭曲了脸,竟然这时候还笑得出来。

“我现在不是在治了?”

治你娘。

我感觉跟他?沟通不来,便转向了秦医正。

“秦大人,这伤势我瞧着很严重,没事吗?应当没事吧?”

秦医生擦了擦额上的汗,凝重道:“伤势不轻,侯爷现在还发着烧,若是再晚两日,怕就……怕就……”

谢阆突然转过头瞧了他?一眼。

秦医正又擦了擦汗,咬牙道:“……也能治。”

我警告地瞪了一眼谢阆,又问:“那现在呢?能治好吧?”

秦医正点头:“侯爷底子好,身子康健,只要从今日起按时服药换药,应当没有大碍。”

——我算是松了口气。

可就是此时,耳边谢阆的声音又悠悠飘了过来。

“应小吉,你这是关心我吗?”

我恨不得当场暴打谢阆。

作者有话要说:谢阆:早治了怎么能看见媳妇心疼?

*

这是昨天的章节哈,抱歉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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