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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怀楠？”</p>
老院长看向赖成：“陛下让窦怀楠回来，内阁知道吗？”</p>
“不知道。”</p>
赖成脸色有些难看起来：“陛下从没有提及过。”</p>
各地道府都是正二品，唯独京畿道的道府是一品，窦怀楠当初是沈冷军中的一个行军参事，这些年提拔的速度比沈冷还快，先是到内阁做事，</p>
然后外放出去成了府治，没两年调任道丞，然后又两年调任道府，再两三年就调到了京畿道，说平步青云也不为过。</p>
“陛下这个时候召见窦怀楠。”</p>
老院长嘴角一扬：“有点意思了。”</p>
赖成着急：“先生，到底什么意思啊？”</p>
“看看吧。”</p>
老院长看向车窗外：“陛下可能要拔京畿道的钉子了，估摸着，陛下连我也骗了，刚刚陛下说大皇子回京畿道最少是几年后，我看八成没多远了。”</p>
肆茅斋。</p>
窦怀楠快步进门，然后俯身拜倒在地：“臣窦怀楠，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p>
“起来吧。”</p>
皇帝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坐下说话。”</p>
窦怀楠随即欠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来，皇帝一边翻阅着赖成刚刚送来的奏折一边说道：“朕让你急匆匆的回长安，京畿道的事都安排妥当了？”</p>
“臣接到旨意之后就紧着安排，大抵上都安排妥当了。”</p>
“那就好。”</p>
皇帝道：“窦怀楠，你可知道朕为什么召你回来？”</p>
“臣不知。”</p>
皇帝放下手里的朱笔：“朕前阵降了沈冷的封爵，也降了他的军职，满朝文武，连御史台都没有人上书提出异议，唯独是你先后三次上奏，朕想问问你，你为沈冷说话，是不是出于私情。”</p>
谁都知道窦怀楠是沈冷一手提拔起来，虽然到后来论官职他比沈冷还高，可若没有沈冷的提携举荐又怎么能有他今时今日之地位。</p>
窦怀楠垂首：“二八。”</p>
“嗯？”</p>
皇帝看了窦怀楠一眼：“二八？”</p>
“是。”</p>
窦怀楠道：“二分是以论国事之心，八分是念及私交。”</p>
皇帝皱眉：“你不怕朕办了你？”</p>
“臣不怕。”</p>
窦怀楠道：“臣第一次上书，心里想着大概陛下是会责罚臣的，第二次上书之后，臣就等着降职的旨意了，第三次上书之后，臣觉得可能臣的仕途也到此为止，但臣仔细问过自己，确实不怕，臣这个人怕很多事，唯独不怕对得起良心。”</p>
皇帝皱眉问：“那朕要是杀了你呢？”</p>
窦怀楠：“若因为臣上书为沈冷说话而降职，臣觉得无可厚非，毕竟陛下也有糊涂的时候，若是因为此事而致臣丢了性命，那更无可厚非，大宁还没有出过昏君，难免出一个。”</p>
“窦怀楠！”</p>
皇帝一声暴喝。</p>
窦怀楠慢慢起身，跪伏在地：“臣在。”</p>
皇帝皱眉：“你是真的以为朕不敢动你？”</p>
“陛下刚刚问臣都安排好了吗，臣来的时候确实安排的差不多了，身后事都安排了。”</p>
窦怀楠抬起头：“臣，为官多年，所存下的银子一共七百二十六两，都已捐赠给京畿道道府学堂，宅院一座，来之前也送给了京畿道抚军司用以安置残缺孤寡，这宅院不是朝廷分给臣的，朝廷分给臣的那宅子臣退回去了，这宅子是臣自己攒银子买的。”</p>
说完这些话之后窦怀楠看向皇帝：“如果陛下再问臣一次怕不怕，臣还是不怕。”</p>
皇帝看着窦怀楠眼睛微微眯起来，连一边伺候着的代放舟都吓得瑟瑟发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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