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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交融缠绕的身体分开时,两人都像刚被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湿漉漉的。他把我零乱的头发拂向脑后,手从我的肩上移到头顶,又从头顶上滑下来,沿着我的面颊抚摩到下巴。“我没控制好,又要让你吃药了”,他歉疚的低语,“我本来只想看看你就走,没做准备……”
“这次没关系”,我的呼吸不平静的鼓动着胸腔,“例假结束后的三天内属于绝对安全期。”
他松了一口气,揽住我,把我的头揿在他裸露的胸膛上,那结实的、汗湿的肌肤贴紧我的面颊,我可以听清那心脏是怎样沉重而狂猛的擂击着。
“你有没有想过”,我心血来潮的问,“如果我怀孕了,该怎么办?”
他显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时间怔住了。我也立即意识到这样的问话不妥,抢在他回答之前打岔,“跟你说笑的,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他沉默着,只是紧紧地抱着我。过了好一会儿,他拦腰将我抱起,向浴室走去。我们一起站在淋浴花洒下冲洗,擦净了身体才想起没拿衣服。他光着身子出去取回掉落在门边地上的衣物。
浴室昏黄的柔光勾勒出他优美**的身形,我面红耳赤的别过脸去,心脏跳得连肌肉都悸动着。
他从身后轻轻环抱住我,“我圣诞节假期会回来,只是分别半年而已。”
这话说得像情侣在依依惜别,我满腹酸涩苦楚,却不愿表露出来。“祝你一切顺利”,我的语调平静得反常。
他一定也察觉到了,只是深深叹息,一径无语。
临出门时,阿珩弯腰拎起地上的大袋子递给我,“这是我给小宝买的衣服和玩具。”
我双手接过抱在怀里,“我替小宝谢谢你。”
他凝视我,眼光专注。我也仔细的看他,他眼底的柔情与不舍,已胜过千言万语。
“我会想你的”,他终于轻声的说了出来。
我迷惘的笑了笑,“我知道。”心里却在苦涩的想着,我明明应该远远躲开他的,为什么反而越靠越近,越陷越深。我眼眶发热,想哭。
他再拥抱了我一下,面颊靠了靠我的。“再见”,他声音暗哑,很缓慢的转过身,一步步走出了门外。
我哽咽着,连“再见”的音调都发不出,只能有气无力的向他略一挥手。
我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关上了门。我的理智回来了,跑回客厅,全身脱力般的跌坐在沙发里,忧心忡忡地发起愁来,为我和阿珩眼下混乱不堪的关系,还有那遥不可及的未来……
半个月后,我收到了阿珩从英国寄来的信件。现在不比五年前,已经不流行写信了,连贺卡都用电子邮件发送。为此这一封来自大洋彼岸,散发着墨香的书信让我如获至宝。
五年前,我曾望穿秋水的盼着他的来信,然而一次次的希望落空。而五年后,当我已经对他的一去无音讯习以为常时,却收获了意外的惊喜。人生际遇大抵如此,变幻莫测,充满着不确定性。
书信的语言很平实,没有甜言蜜语,也没有绵绵情话,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温情暖意却令我感动不已。他大致讲述了在英国的学习生活,还有打工经历。原来他在国外一直勤工俭学,尽量不向父亲伸手要钱,自食其力,我为他的自强独立感到高兴。最后他还特别关心询问小宝的情况,让我更觉得欣慰。
阿珩写得一手漂亮的钢笔字,遒劲有力、潇洒飘逸、赏心悦目。我将信纸贴在胸口,心中漾溢着温暖,充满了柔情。
晚上小宝睡着后,我熬夜写了一封回信,同样含蓄却蕴藏着深情,小宝近来的一些趣事,我也详细在信中描述。第二天上午一下课,我就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学校西门,过天桥到斜对面的邮局寄信。
我买了信封,写好地址,贴上邮票,走向邮筒时,偏就这么巧,遇见了周煜,据说他是来取从外国拍卖网上竞拍到的老照片。他的眼光从我手中的信封上轻飘飘的掠过,笑嘻嘻的说:“是寄给阿珩的吧?”
我赧然轻“嗯”一声。
“都被我撞见过多少回了,还不好意思呢”,周煜咂咂嘴,“鸿雁传书,好浪漫。”
我气恼的瞪他,他却笑得愈发的放肆,“那天晚上,我坐在车里头看时间,阿珩来找我的时候,正好过去将近两个小时,我真是能掐会算啊。”
我跺了跺脚,扭过身去投信,不理会他了。
他跟了过来,依旧笑着,“好了,换个话题。你吃午饭了吗?”
“没有”,我没好气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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