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事端起-听雨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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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玉到了临清府的时候已经黄昏时分了，夕阳西下，映红了整个城市。<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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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祁连玉在车里已经将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七七八八了，虽然自己的伤口有时候因为用力过猛还会有些疼痛，但是大体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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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三郎刚到临清府的状态不同的是，祁连玉并没有三郎那么兴奋，反而是一脸漠然地从马车上看着临清府主街上的景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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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不遗余力地抛洒在街道上，两侧的商铺也早已被染成了绚丽的颜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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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是黄昏，街边摆摊的人们在巡街的府兵的组织下开始慢慢地撤了自己的摊铺，街上的行人也开始匆匆往家里走去，偶尔三五个朋友，结队进了一家酒馆，开始了他们属于自己的消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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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清府的晚上有两个去处，一个是西街的听雨轩，一个是东街的银钩赌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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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听雨轩的多半是一些文人雅客，浪荡公子，还有些本地的贵人们，也总是喜欢在那里度过属于自己的一夜，那里有他们向往的温柔乡，那里也是有名的销金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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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去银钩赌坊的便多是一些浪荡赌徒，来这里或是为了赌赌运气，想着一夜暴富，或是为了图个痛快，宛若自己在战场厮杀，输赢无定，总有些人是笑着进去，然后再哭着出来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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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玉对赌博一事并不感兴趣，倒是自己这马车路过听雨轩的时候，特意向里面望了几眼，里面莺莺燕燕，歌舞生平，偶尔有悠扬的小调从里面飘出，萦绕不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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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玉摸了摸自己冰冷的半张面具，似乎想到了很久之前，自己和那人在添香楼里的种种过往，不由得轻声一叹，“也不知道现在的她怎么样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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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轩的二楼，水珠儿穿着她那身，淡绿色的裙装，半倚在栏杆上，神情中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忧伤。<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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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一身鹅黄色裙装的女子，碰了碰水珠儿的肩膀，说道：“珠儿姐姐，你看那辆马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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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珠儿不为所动，淡淡地说了一句，“小草，不要闹了，那马车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点去装扮一下，一会儿南城的李公子来了，见你这般样子，小心让他伤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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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笑着说道：“不碍事儿的，李公子就喜欢我这样的，珠儿姐姐，我是让你看看那马车里的哪位公子，生的真实好看，只是为何要带着半张面具，冷冰冰的，怪害怕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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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珠儿用余光瞄了一眼下面的马车，刚巧看到祁连玉正聊着车帘向听雨轩里面看来，那样子水珠儿自然见过很多次，她在每个来这里的公子贵人脸上都见过这样的神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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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珠儿冷冷一笑，说了一句“浪荡公子”便不再理睬下面的动静。<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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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小草在那里看的起劲儿，一边感慨着那人的俊美，一边猜测着那半张面具下的模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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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儿姐姐，你说他那面具下会不会是一个满脸鸡皮的样子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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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珠儿挑了挑嘴角，她根本不在乎那人的半张面具下的样子，她在乎的只是今天自己的表扬要被“妈妈”截留下来多少，又有多少能真正地留在自己的手里，而自己又要多久才能攒够给自己赎身的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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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水珠儿的神情变得有些暗淡，如同这逐渐消失而去光芒。<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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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渐落，载着半张面具的马车也逐渐远去，黑暗逐渐吞噬了这座城，家家开始在门外挑起了灯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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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水珠儿望了望下面已经热闹起来的门厅，然后对一旁的小草说道：“按时辰算，李公子应该到了，想来外面的敲门声应该是来找你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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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撇了撇嘴，对水珠儿说道：“珠儿姐姐，你说你懒得开门就直说好了，干嘛要编一些理由呢，而且每次都一样的理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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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珠儿被人识破了心思，也不羞恼，只是打趣道：“我就是懒得去了，谁让你总是要把门从插上的，晚上还好说，只是白天还要插上就有些不合道理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