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坐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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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秋月轩的规矩，只有当你招揽到客人后，才可以进店，每个人都只有等到前一个人进店后才可以站在店外，有时生意差的时候，一个客人都没有，那么店外的那个人就需要从早上开门站到晚上关门，郁金就有过这种体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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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金站在店中，向周天申二人介绍秋月轩的规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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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轩一向以物美价廉著名宁校码头，多是向外出售玉器，但是也会向修道者收购一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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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收购的物品多数会送到宝器阁进行拍卖，少数留在店中直接出售，如果他们觉得价钱不合理，更愿意去宝器阁拍卖，秋月轩也可以帮他们向宝器阁无偿引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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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轩只有一楼，也算是宁校码头最特殊的一家店铺，虽然只有一层，但是秋月轩的占地面积很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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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店铺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主要出售一些很小的玉器，比如手镯和发簪，第二部分就是一些家族所需要的名贵瓷器，高箱大瓶，其中有一扇孔雀东南飞的屏风最名贵，摆在这里已有三十余年，从没有人能够将它买走，不是出不起价钱，就是买家不受店主的欢迎，不卖给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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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店主，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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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郁金就打心底高兴，一时有些得意忘形，全然忘了眼前还站着两位客人，只顾着自己捂着肚子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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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和张云安两张无辜的脸，互相看着对方，心里想着要不要换一家看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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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又从店铺中走出一位高大男人，男子穿一身白衣，留着短发，这可是比较稀少的发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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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一只手里拿着一个小茶壶，另一只手里盘着两个核桃，看到眼前一幕，两步走到弯腰的女子身后，一个板栗敲在她头上，疼的郁金眼泪都流了出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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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金吃痛的望向身后，看清来人，连忙起身，使了一个万福，轻声道，“掌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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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白衣男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从高挺的鼻子里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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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男子走出门，郁金才敢直起身子，拍了拍胸脯，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竟敢有有些腿软，她抱歉道，“怠慢了两位客人，实在是郁金的失职，还请客人见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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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摇头表示无所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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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安问道，“刚才那位就是你们的掌柜，看着很年轻啊，我记得他手里面的那两个核桃应该来自仙彩州的宝贯门吧，属于宝贯门的非卖品，难不成你们店主和宝贯门有什么瓜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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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金偷偷望向店外，男子还没有走远，应该是在等人，左顾右盼的，她又查看了四周，发现没有其他人后，才敢小声道，“店主平常很少出门，我对他也不是很了解，不过听其他比我来的早的人说，他是前任宝贯门门主的小儿子，因为不满老门主把门主的位置传给了他大哥，才离家出走，在这里盖了这么一个小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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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不是她这种身份的人可以讨论的话题，可是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在见到这位长衫客人后，心就扑通扑通的乱跳，而且脑袋还有些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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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到自己需要的事情后，张云安毫不吝啬的给了郁金一笔封口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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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金热情的将二人带到第二部分，里面都是一些大器件，绝不是两人可以搬走的那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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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屋子的柜子和瓶子，还有木雕，两人都有些茫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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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能怪郁金，谁让张云安给的那笔封口费有点多呢，足足二十两地银，这可是他们将近半个月的工资，其实这也不能怪掌柜抠门，只能怪店铺的生意向来都不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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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二十两足够她生活了，她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来这里工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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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和张云安随意的在店中浏览，她就无声的跟在后面，从不会打扰客人的观看，她只在客人需要的出声，向客人介绍他们的心仪物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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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当然没有买东西的心思，不过进店这么久，不买东西岂不是不太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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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起指着那扇孔雀东南飞屏风，异口同声道，“这个多少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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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金面露难色，这扇屏风一向都是掌柜出面去与那些购买者沟通，她这个级别根本就没办法作主，好在尴尬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太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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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从外面回来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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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金恭敬的后退两步，双手重叠放在腹部，身形挺直，男人没看她一眼，将手中的茶壶交给她，冷声道，“换一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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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金低头退出房间，只剩下一身冷肃的秋月轩掌柜，腰上挂着一个金色酒壶的周天申和手里抱着一本药典的张云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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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走到二人面前，手指摩擦着屏风边缘，指肚处泛起涟漪，屏风竟被法阵保护。<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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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说道，“在下刘不可，想必郁金已经把我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没错，我就是现任宝贯门门主的亲弟弟，这扇屏风就是出自我们宝贯门十宝之一，孔雀向南飞。两位应该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应该可以看出来这扇屏风被法阵保护着。我出门的急，并不知道如何在不毁坏屏风的前提下，解开法阵。如果你们能够解开，我可以把屏风送给二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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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不可看向屏风中的那只昂首孔雀，眼神中充满了渴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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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后退一步，他是没兴趣购买这扇屏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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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安倒是从一开始就表现的有些在意，他看向孔雀的眼神与刘不可的一般无二，只是他没由刘不可掩饰的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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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不可早已转过身，看到张云安眼中的渴望，嘴角泛起冷笑，双手负后，一根尖刺出现在他的手心中，“既然这位客人有兴趣，不如，就你先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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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安也是一个有眼力界的，当下决定立即离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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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秋月轩，刘不可竟然罕见的出门送客，这让站在店外的水萱感到不可思议，但是她也没有多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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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也看不见二人的身影，刘不可才回到店中，站在屏风前，微微叹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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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和张云安第二个去的地方是一家小吃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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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铺很小，客人只能站在外面等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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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铺主人是一个中年人，中年人两鬓斑白，脸上已经有了老年斑，看着年龄很大，但是手上的功夫一点都没有落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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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很熟练的将肉丸从油锅里盛出来，撒上葱花和酱油，轻轻一拌，递到客人手里，看客人吃的香，他也就很开心，很满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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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铺卖的东西很简单，就只有炸肉丸子，周天申和张云安各点了一份，顺带买了一壶酒。<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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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有点喝腻了酆小都酿的酒，就想喝点其他的，张云安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喝酒。<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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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喝着酒，吃着炸肉丸子，和掌柜聊了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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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是思镞国本地人，姓赵，与思镞国国主一个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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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他没说，只说老伴早在三年前去世，家里有个女儿也在去年嫁了人，女儿一走，整个家都空了，他闲的难受，就花钱租了这么一个小店铺卖点东西，看着南来北往的人，这样挺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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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安想敬掌柜一杯，被他婉拒，说自己早就戒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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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东西，结账的时候，张云安看到老板的虎口处有一大片茧子，他说是以前做工的时候留下来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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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没有在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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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又向掌柜打听了一下前面店铺的情况，前面大约还有一家书店，一家茶馆和一家卖鱼店比较受欢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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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决定等逛完了这几家店，就去船坞买船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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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店离炸肉丸的那家店铺很近，只有几步远，书店也不大，只有一个青年坐在桌子后面，脸上带着镜片很厚的眼镜，手里拿着一本《聊相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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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已经看过了那本书，走进店里，墙上有四个书架，多是一些描写男女情爱的小说，仔细翻找，才找到一本志怪小说--《鬼厢洞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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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的是死灵与修道者相爱的故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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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也是情爱小说，但是里面节奏诡异，故事以恐怖为主，所以看着没有那么倒胃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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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安没有去翻书，而是与那名青年聊了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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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内容比爱情小说还无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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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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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赵家的炸肉丸。”<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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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吃了，挺不错的，你喝他家的酒了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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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不喜欢喝酒。”<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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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上次那件事你答应的怎么样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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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没有立即回复，而是加快了翻书的动作，张云安知道，他这个人一紧张，就会使劲翻书，而且还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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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看哪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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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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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安手指着某一行，手指轻轻压着字，在书上划过，青年的眼睛跟着他的手指转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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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犹豫了，你要是再不同意我就去找下家了，反正又不是没有人不愿意做，我告诉你，你要是还不上他的钱，他能把你手打断了，然后扔禾子洋里你知道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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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我又没说不答应你，可是我这么大的家业，总不能就丢在这不管不问吧。你让我怎么给我们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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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把祖宗都带上不就行了，反正我就当你答应了，等我下次再来找你，你要是不跟我走，我直接亲自把你扔海里喂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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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子洋早没鱼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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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已经选好了书，除了那本志怪小说《鬼厢洞房》之外，还有一本地理书《脚大走四方》和情爱小说《致于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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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把书放在一起，拿起那本地理书，随便翻了几下，面无表情道，“我爹写的书，还不错。”<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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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安夺过那本书，恍然大悟道，“这就是你说的那本，你爹抄了半本《天首日志》的书啊，我看看，文采斐然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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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拿过那本书，垫在另外两本下面，“你都说了抄了别人的书，要是这样都写不好，那就干脆别写了，跳海自杀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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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周天申没脑子的问了一句，“你爹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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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动作明显一滞，随后很快就恢复了动作，“过两天是他的头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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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你是张云安的朋友，给你打个折，一共是一两地银，就给十文钱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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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有些不知所措，一两地银可以兑换成一千文钱，一千文到十文钱，这是打几折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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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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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好书，两人一起走出书店，周天申问道，“你们认识，那他怎么还收我钱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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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安伸了一个懒腰，“算是吧，见过几次面，混个半熟脸。”<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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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把书收进寸守物中，“你找他有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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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安扭扭脖子，发出嘎嘣的声音，“想找他去天香县坐坐，反正他在这里也没什么客人，正好可以去陪陪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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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不再说话，两人很快来到一家名为‘留香’的茶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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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中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两人站在茶馆外，看到茶馆里有一位面如冠玉的说书先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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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说书人与其他不同，只见他手持卷首，低头诵吟书中故事，摇头晃脑，头上的粉色发带摇摇晃晃的，牵动着座下每一个少女的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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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完书中的故事，说书人才抬起头，面前早已是人山人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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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不着慌得拿起茶壶，先喝了一口，再用余下得茶水洗了洗手，然后双手一甩，水珠悬浮在空中，幻化成一只只晶莹剔透的鲸鱼，再一挥袖，大半的鲸鱼破碎成水滴，再次汇聚而成一艘艘大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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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人一只手控制着成群结队的鲸鱼，一只手指挥着战意盎然的船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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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者在众人眼前打了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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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外很快就又来了一帮人，他们都是因为没有及时赶上茶馆开门，从而错失良机，不得不站在外面观看里面的战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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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茶馆外的一帮人都睁大了眼睛，踮起脚尖，人头攒动，很快就将周天申和张云安挤了出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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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安看了看日头，琢磨着开船的时间，便向周天申提议先去前面的卖鱼人那里看看，说不定还可以买上几条惹人喜欢的小鱼用来饲养，也算是给无聊的乘船时间找些乐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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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对于这些身外事向来是没有什么要求，也就无所谓的跟着张云安去了前面不远处的一家路边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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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鱼摊的摊主是一个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身上鱼腥味极重的一位青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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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脸色黝黑，额头上还有一道显著的疤痕，应该是捕鱼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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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摊的生意不是很景气，而且那名青年摊主好似对生意也不是很感兴趣，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就有两拨被他气走的客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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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愤而离去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摊主不愿意帮他们把鱼从鱼缸中捞出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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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放那些小鱼的是一口大青缸，缸沿上有一圈瞅着像是水波纹的印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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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等到青年再次气走一拨客人后，慢悠悠的走上前，依旧是张云安与人打交道，他问道，“老板，你们这鱼怎么卖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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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摊主坐在一个小椅子上，也不抬头，手指着身后的两块旗幡，左边的写着，‘授人以渔’，右边的写着，‘不如授人以渔’，等到张云安念完这两句话，青年摊主才抬起头，嗡声说道，“一斤一两。”<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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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摊主递给张云安和周天申一人一个小渔网，渔网绑在一根青竹上，大约有十指长，他的手里面也有一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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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怎么做，我只演示一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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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青年摊主就练起了闭口禅，再没有从嘴巴里蹦出来一个字。